第一百三十一章沉思
此刻,在秦嶺某一vip包間裏面,李三生看着眼前這個貌似已經他娘的估計有好些天沒吃飯的牲口三十怪蜀黍将他讓趙姨吩咐秦嶺後廚送過來的這一大桌菜已經吃了大半,不遠處兩個在說着她們女人家自己才懂的事情的趙姨和趙宛若這一對姐妹抽空看了一眼之後,再一次被三十怪蜀黍這強大到拉轟無敵的彪悍作風所震驚,這哪裏是叫風卷殘雲啊,這根本就是在與天争命,生怕下一刻就享受不到這桌子上的山珍海味。
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他已經不是人了,李三生不得不承認三十怪蜀黍的出現讓他對人的定義再一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三生依舊記得這厮在車上給自己講的那些堪輿風水知識,不然當時也不會相信這牲口是真正有貨有料的行家,估摸着就這厮當時的打扮,要麽就是批發販賣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順便以賣盜版書爲生。
貌似在火車上聽這牲口說過他要将中國三大幹龍上的風水寶地都要走上那麽一早,有機會将龍脈枝龍上龍氣比幹龍上都要旺的地方也去轉上那麽一遭,這輩子也就知足了,所以李三生在秦嶺門口遇到這厮就十分的納悶。
對于三大幹龍,李三生聽老爺子也講過,風水堪輿學家以南海、長江、黃河、鴨綠江四水域爲界,将中華山脈地勢分别三大部分,稱爲三大幹龍,即北條幹龍、中條幹龍、南條幹龍,徐善繼《人子須知·龍法》:“天下有三處大水;曰黃河、曰長江、鴨綠江。長江與南海夾南條盡于東南海,黃河與長江夾中條盡于東海,黃河與鴨綠江夾北條盡于遼海。”三幹龍均以昆侖爲源。北龍環陰山賀蘭經幽燕入遼海,其枝幹有恒山、太行山、燕山,以燕京爲其止處。缪希雍《葬經翼》雲:“燕都者,北龍之盡,鴨綠界其後,黃河挽其前,朝迎萬派,擁護重複,北方一大會也。”中龍入蜀漢、結關中,大散爲終南、太華、泰嶽篙山,抱準水入海。洛陽爲天地之中,中原之淬。南龍趨雲南,東去沅陵,其枝爲湘江武陵、九嶷衡山、匡廬庚吟、天目仙霞、括蒼天台四明,金陵總其形勢,風水家認爲,要辮真龍,當先明大勢。就地圖看水源,察山脈,知剝換,分清枝幹,方能尋得真龍的穴。
這是很多大家基本上都比較贊同的說法,西安,北京,洛陽,南京,這幾個王朝建都的地方都是龍氣鼎盛的地方,所以曆史上有那麽多的王朝定都這幾個地方。
而許多隻懂皮毛的人卻不知道,也是三十怪蜀黍和老爺子都相同的補充過,三大幹龍中,隻有南龍最難定,分枝太多,主脈不好定,其實南龍入海,過台灣海峽達台灣,而北龍也還未完,從太行走大小興安嶺至長白山,然後過鴨綠江而出直達朝鮮半島,這是比較完全的三大幹龍。
李三生都不得不懷疑這牲口到底是幹什麽的,這強大的可以無視世間萬物的氣場,驚世核俗的造型,以及無與倫比的作風,讓世人都甘拜下風啊。
“慢點慢點,你丫的還真幾天沒吃飯,我以爲你開玩笑”李三生看着這牲口沒了命的繼續往嘴裏塞,生怕噎着了,又給這牲口盛了一碗湯,遞到跟前,三十怪蜀黍看也沒看直接一口喝幹。
隻是那在仰頭喝湯一瞬間,眼神露出一道精光打量了李三生,他何嘗在秦嶺門口李三生出來不認識李三生,從會走路開始跟着年過半百的爺爺滿中國亂跑,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經曆過各種各樣的事,吃過苦,吃過虧,裝傻犯愣也很平常,不說閱人無數,但也差不多了,每個面相奇異的人在他大腦中都有着資料儲存,而他的大腦就用現在比較潮流的話來說,那就是一所無比強大的數據庫,裏面存着他這輩子經曆過的所有數據,這個兩個月前在火車上見到的他這輩子估計都可能不會忘記的面向奇異到能在他數據庫裏面排進前三甲的人物,怎麽能會不記得。
雖然火車上的各種試探都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特别是和他一樣在風水堪輿之類上可以深層次的讨論而不是那些隻懂皮毛,卻浮躁的裝城府裝博學的年輕人,但是吃了三十多年的苦,經曆了三十多年的大苦大難,雖然沒修成正果,但也有小圓滿,對這個複雜到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世界裏面最難猜測的那副臭皮囊中的人心善惡,就算是他,也不敢說每個人都能看的清楚。
所以他剛才依舊是在試探李三生,如果李三生裝作不認識,如果李三生隻要有一絲厭惡,他都不會主動的認李三生,但到目前爲止,這個年輕人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看起來都是發自内心的誠意,那臉上的笑容讓他覺得是真心的,而不是虛情假意,淺笑,别人敬他一尺,他會還别人一丈。
“這麽多年,隻有當俺吃的時候,俺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知道俺是活着的”喝完一碗湯之後,三十怪蜀黍在拿起一個雞腿之後,抽空說道。
“話糙理不糙”李三生淡淡的點頭,小知足,大圓滿,小人物,大境界。
不遠,趙姨頗有興趣的邊和趙宛若說話,邊打量着繼續在桌子上戰鬥的三十怪蜀黍,把站在外面的青韻叫了進來,讓她去泡上一壺鐵觀音,這虎人吃了這麽多,也該喝點茶,順順腸道,去去油膩。
“這個人不是一般的人啊”趙姨自言自語的說道。
“姨,你怎麽知道?”趙宛若顯然已經和趙姨熟絡了,也開始學着跟李三生一樣稱呼趙姨爲姨了,不過卻拒絕了趙姨姐妹相稱的提議,理由是不想讓李三生吃虧,但那點小心思,在這一這樣的女狐狸面前,自然無所遁形,原形畢露。
“那雙深邃的眸子,沒有經曆大滄桑大故事,怎能練成?”趙姨淺笑着對着趙宛若說道。
趙宛若這種小資型的女人自然不明白,半信半疑的瞄去,卻如同觸電般的彈開,俨然已經相信的趙宛若更加好奇的看着三十怪蜀黍。
等到三十怪蜀黍終于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啧啧的打了個飽嗝,很不出李三生意外的是那隻剛剛塞進嘴裏搗鼓牙縫裏面韭菜的指頭,再一次塞進了鼻子裏面,這一場面讓剛剛還幾乎視爲高人的趙姨和趙宛若瞬間震驚,原有的好奇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話說,你丫的不是遊山玩水不亦樂乎嗎,怎麽跑西安來了,又怎麽跑到這西安剛開的西北最頂級的會所來了?”李三生終于等到這厮吃完了,可以毫不猶豫,無所顧忌的開炮了。
“本來俺玩的挺好的,隻不過在延安火車站門前好心給一對母女施舍了一百元,卻被一群人給盯上了,娘的,把俺是從頭到尾的敲詐勒索了一遍,幸好隻劫财不劫色,不然我就虧大了,唉,想俺英明一世,竟然毀于一旦”三十怪蜀黍邊将那隻剛剛進了鼻子的手塞進嘴裏繼續搗鼓牙縫裏面的肉丁,邊唏噓不已的說道,惡心程度差點讓趙宛若和趙姨暴走。
至于到底怎麽回事,也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英明你一臉,活該,你那蛇皮袋子裏面的東西他們沒要?”李三生笑罵道,看了眼旁邊那個讓自己也很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蛇皮袋子繼續好奇問道。
“沒,娘的,他們以爲俺是撿垃圾的,你看俺像是撿垃圾的嗎?”三十怪蜀黍呸了口,怒罵道。
“像,真像”李三生毫不猶豫的點頭肯定兒的說道。
“俺傷心了”三十怪蜀黍妩媚的看了一眼李三生,很羞澀很傷心的說道。
李三生,趙姨,趙宛若同時雞皮疙瘩一身,一陣惡寒。
青韻将趙姨吩咐泡的茶給兩人送來,瞄了一眼造型拉轟的三十怪蜀黍,而三十怪蜀黍那淫.蕩到無恥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青韻的美腿和翹臀,讓了李三生以及趙姨三人又是一臉鄙視。
“那你怎麽來西安的,怎麽跑到這裏的?”李三生笑問道。
“俺沒錢買票,逃票上了車,中途查票被逮住,沒錢補票,又被攆下車,後來扒着一輛拉煤的火車來的西安,俺就很納悶俺都鑽到座位下面了,怎麽還能被逮住,上次俺記得有位仁兄也這樣做了,人家都沒被逮住,我就被逮住了,難道是人品問題?”三十怪蜀黍一把鼻泣一把淚,辛酸程度堪比曆險記,後面又是自言自語的疑問。
還真是個怪物啊,這是李三生和趙姨以及趙宛若同時給的結論。
“别打岔,怎麽跑來這裏的?”李三生笑罵道。
三十怪蜀黍點了點頭,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這次卻是很認真很淡然的說道“機緣巧合看到一張照片,就是秦嶺門前的那塊石頭,上面的兩個字的筆記和我很崇拜的一位老神仙很相似,所以才來看看”
“哦”李三生聽到後,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三十怪蜀黍也沒有察覺到李三生的異樣。
李三生又接着和三十怪蜀黍聊了一會,這厮的閱曆見識直讓李三生都有點羨慕,去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隻不過看到那唾沫橫飛的樣子,有點半信半疑。
三十怪蜀黍晚上自然沒有地方去,李三生讓趙姨找人給這厮安頓個地方,讓這厮好歹洗個澡換身衣服,至于以後再說,至少兩個人有過交集,趙姨笑着吩咐了下去。
和三十怪蜀黍分開後,趙宛若要送李三生回學校,趙姨也就不越權了,點頭囑咐讓路上小心點,一路上李三生不說話,沉思着,隻是因爲三十怪蜀黍和他那句話,到了學校之後,趙宛若放下李三生之後就走了。
李三生轉過頭來看着山下四季都不會變換的大西安的夜景,想起一句話:
世間百态,人情冷暖,世态炎涼,勾心鬥角也罷,爾虞我詐也罷,寵辱不驚,去留無意,過五十年,活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