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時分,永安郡南城門城牆上。寒風凜冽,諸葛元洪在城頭上,遙看那血紅『色』的騎兵洪流迅速離去,表情卻是很嚴肅。
“爹,有什麽事不高興,說與孩兒聽聽?”旁邊的諸葛雲察言觀『色』,開口說道。
“嗯,沒事。”
諸葛元洪搖搖頭。
剛才滕青山回來後,諸葛元洪就傳音詢問過,得到答案‘申公伏和『射』日天狼皆死’。這諸葛元洪才安心派出軍隊。同時諸葛元洪心中也有些無奈:“想必青山他也猜出,我并無證據,隻是空口白話吧。”
他的确沒查出确鑿證據,當初滕青山問‘『射』日神山真是背後主謀?’時,諸葛元洪就知道滕青山猜出了其中奧妙。
滕青山雖然不工于心計,可也是極爲聰慧之人。
這師徒二人,都沒将事情說破,可也都明白。
“青山,爲了我歸元宗。對不住了。”諸葛元洪在心中默默道,“隻要占據炎洲,炎洲和揚州八郡之地,轄下數億子民。我歸元宗隻要過上百年,就會成爲真正強大的超級宗派。到時候,也無需仰仗青山。”
臘月初九這一天,歸元宗龍崗軍出發。
很快,諸葛宗主本人,安排好諸多事宜後,也親自去和龍崗軍彙合,坐鎮龍崗軍,一路摧枯拉朽。而部分黑甲軍,還有大量普通軍隊也迅速調動,朝炎洲境内進發。
一時間,整個九州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這。
……
雖然一場戰争掀起,可是永安郡内卻發生了一件大喜事。内家拳一脈祖師‘滕青山’竟然爲自己兒子向永安郡郡城雷家提親,而雷家也是欣喜答應,雙方也定下一個大喜日子——正月十八,這天大婚。
永安郡城内,雷家府邸外,有不少馬車停着。
“真沒想到,這雷洛天也有翻身一日。”一輛豪奢馬車當中,在馬車内,分别穿着黑狐裘衣和紫『色』裘衣的兩名男子交談着,“自從他哥和嫂子夫『婦』二人死後,這雷家可是一落千丈啊。沒想到雷洛天之前,受他哥庇護。到如今,他哥留下的女兒,也幫這雷洛天一把。”
“這叫命好!那個小丫頭,我上次也看過,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竟然能嫁到滕青山家當兒媳。這次雷家可真是要發達了。”
這兩名男子,一看就是養尊處優。
都是揚州内有名的兩大鹽商,豪奢馬車外跟随的護衛雖然隻有十餘人,可個個是一流武者。每一個一流武者,可都是花費了這兩名大鹽商大量銀子才請來。二人加起來,能有十餘名一流武者護衛,絕非一般鹽商可以相比。
“老爺,到了。”
馬車停下。
“到了,下去吧。”黑狐裘衣男子笑道。
“沒想到我竟然有,交好這雷洛天的一日。”紫『色』裘衣男子搖頭苦笑,“真是幾輩人辛苦上百年,還真不如這女兒這一嫁啊。”
“那也要看嫁到誰家去。”
這兩名富商下了車後,周圍護衛立即靠攏過來。
“啧啧,看。門口不少馬車啊。而且看樣子,都不是一般人家。現在的雷家,可不是往日的雷家了。你我兄弟二人,是來晚了。”這兩富商相視一笑,也帶着手下們朝這雷家府邸大門口走去。
……
在九州大地上,對于普通人而言,大鹽商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就算對當年未發迹時的滕家莊而言,一個大鹽商麾下的護衛首領都讓滕家莊小心翼翼,被吞下打造兵器的銀子,也隻能忍着。更别說極爲富有的大鹽商了。
不過——
現如今,這些大鹽商,就算對滕青山的一個親家也得好好巴結巴結。畢竟他們的身份,想要結交站在九州大地巅峰的滕青山,那是沒資格。隻能退而求其次,去結交滕青山的親家。
正月十九這一天。
“爹,娘,喝茶。”
滕青山和妻子李珺都坐在椅子上,而新媳『婦』則是在丈夫洪武的陪伴下來奉茶。
“嗯。”
滕青山和李珺都分别接過。
“洪武,帶小茹忙去吧。”李珺看新媳『婦』似乎有點緊張,便吩咐道。
“嗯。”
洪武帶着新婚妻子走離了開去。
片刻後滕青山和李珺,也來到東華苑的練武場上,此刻東華苑内依舊有着昨日熱鬧時留下的諸多紙屑、布條等。昨日兒子大婚,的确是九州大地,大量和滕青山略有交情的人,都過來喝上一杯喜酒。
“滕門主。”一道爽朗聲音響起。
滕青山轉頭看去,隻見一臉如鋼針般胡子的大漢笑呵呵走過來,拱手道:“打擾多日,小茹親事已經辦了,我來,是向滕門主告辭的。”
“洛天老弟,這麽急?”滕青山笑道,“再住些日子,我這大延山周圍,許多地方你怕是還沒去過。”
“不了,家裏還有事。”雷洛天呵呵笑道。
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起來年紀是比滕青山大。不過真實年齡,這雷洛天也才三十餘歲,的确比滕青山小些。隻是滕青山單看模樣,跟二十餘的人沒區别。每想到此,雷洛天都是驚歎:“這就是真正高手啊,乍一看,跟普通人一樣,别人不說,誰知道這個就是滕青山?沒想到我老雷,也有和滕青山說話,乃至稱兄道弟的一天。”
雷洛天還是少年時,滕青山便已名震天下。
“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滕青山笑道。
随即目送着這個大漢離去。
“小珺,洪武這婚事也辦了。我也能安心好好修煉了。”滕青山笑道。
“青山。我現在最擔心一件事。”李珺卻是皺眉道,“按照青山你說的,去年臘月,在永安郡毒殺我兒的雖然是『射』日神山,可是這主意卻是那金『色』面具男子提的。這金『色』面具男子……青山,我總感覺他陰魂不散,無法安心啊。”
“我也沒法安心。”
“不過,一時間也沒辦法。這人實在太過謹慎。我根本找不到他。”滕青山搖頭,“小珺,你也别擔心。如今洪武和霖霖,都在形意門,擔心什麽?我們在明,他在暗。我們現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這形意門,固若金湯。”
“隻要這疑似古雍的金『色』面具男子,一有動靜,我定會迅速出手,抓住機會,一舉将他擊殺。到時候……我一定要揭開他的面具。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古雍!”滕青山低沉道,金『色』面具男子身份,畢竟隻是滕青山猜測。
即使把握再大,沒看到面具後的一張臉,也無法确定。
西域無盡的沙漠當中。
陽光照『射』之下,沙漠似乎都扭曲了,一支商隊正緩緩行進在沙漠當中,這些人都騎在駱駝上,慢悠悠的前進着。
“嗯?那邊好像有人。”
“你看花眼了吧。哪來的人。”
“真的,就一個。一閃就沒了。”
“你肯定看花眼了。上次我還看到一座山呢,靠近一看,根本沒有。”
商隊中的人随意閑聊着。
而在距離他們百裏地,的确有一道一襲黑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神秘身影。每一次閃爍都是足足近百丈,兩個閃動身體,就消失在人視線内。
“我現在隻能這麽辦。”
黑袍金『色』面具男子目光幽冷,在趕路同時,心中思忖着,“各種方法都想過了,一種方法都沒成功!之前『射』日神山毒殺那‘滕洪武’,還真是老天眷顧滕青山,滕青山竟然那時候去了永安郡城。”
“放眼天下……我能蠱『惑』的,能請動的,殺不死滕青山。”
“能殺死滕青山的,我請不動也蠱『惑』不了。”
黑袍金『色』面具男子也痛苦的很。
不管是九州上的摩尼寺、嬴氏家族等,他都思考過,想過辦法。乃至于東海諸多海島當中他也去尋找過真正高手。可惜——沒一次能成功。比如蠻族神廟中的第一虛境妖獸,那頭黑『色』妖龍實力極強。
可在蠻族神廟呆了十多年,黑『色』妖龍根本不理會他。
他也隻是和妖獸‘黑烏’有交情,成爲好友罷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
“以我之命換滕青山之命,也值了。”
“這一次,這最後一招。兩次殺劫……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一個。失敗,我便要死。死就死吧,活着也無法複仇,純粹是折磨。”黑袍金『色』面具男子目光幽冷,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西域沙漠的盡頭。
……
西域沙漠深處,也是有不少建造在沙漠當中的王國,當然沙漠當中也有一些綠洲。
其中一個比較大型的達沙爾王國王城内。
一座黃『色』圓頂,有點摩尼寺佛宗風格的建築,被王城的子民稱之爲‘神宮’。遠看隻是一黃『色』圓頂建築,可走進來卻發現,這是一占地極廣的宮殿建築群,隻是這座黃『色』圓頂神宮最高而已,在神宮前,有着大的水池。
沙漠中珍貴的水源,這裏卻嘩嘩流着。
“宮主!”
“宮主!”
在神宮内的,穿着爲西域風格的少女們恭敬地行禮。
一身黃『色』寬松長袍的裴三,正在夢杜鵑的跟随下,步入神宮當中。就在這時候——
“宮主,宮主。”外面跑來一人。
“嗯?”裴三看向他。
這名頭發自然彎曲的西域老者,恭敬地連道:“宮主,之前來我們這做客的那位戴着金『色』面具的客人,已經走了。不過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
“哦?”裴三心中一動。
手一招,那西域老者手中的信件便飄到了裴三手裏,取出其中的信紙,打開一看——“裴宮主,之前我是撒了謊。至強者‘李太白’所書寫的記載着秘密之事的石碑,是失蹤了。可是,卻被我找到。你若想要這塊石碑……就拿滕青山的頭顱,來蠻族神廟和我交換。看到滕青山項上人頭,我自會雙手奉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