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味彌漫的屋内,冀鴻站在那,如同一杆标槍般筆直。
“唉……”冀鴻深深歎息一聲,看了一眼殘廢頹廢的白崎,“白崎,你糊塗啊!本來以你的天賦,你的出身,我歸元宗一定會重重培養你。 我也老了,這統領位置坐不了幾年,再過幾年,統領位置肯定是從我麾下的三位都統中選,三位都統中,你實力也差其他二人沒多少,而且你年紀最小。 我歸元宗,要培養當然培養有潛力的。 以你的實力,加上核心弟子身份,坐上統領位置,也并非不可能!可現在你……”
白崎聽着冀鴻安慰、歎息的話,一時間悲從心來。
原本美好的未來,現在,變得一片黑暗。
“師祖!”白崎眼淚流了出來,痛苦泣聲喊道,“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師祖你得爲徒孫報仇啊!”
“哭,還哭!”冀鴻喝斥道。
白崎的師傅,正是冀鴻的弟子,冀鴻心底當然比較關心這徒孫。
白崎強忍住不哭,隻是心中悲苦。
“你再哭,又有什麽用?你怪的了誰?”冀鴻恨其不争氣,“如果你不是懷有獨吞那紫金的念頭,怎麽……”
“師祖,我,我是想爲宗内奪回紫金的。 ”白崎連道。
“還嘴硬!”冀鴻臉色一冷,“如果是爲宗内,你何必一路跟蹤那個苦工。 直接在山上。 在那胡童搜人的時候,你直接命人将那個苦工搜身,不就成了?還需要一路尾随,到山下再動手?你一聲令下,五百黑甲軍!别說那三四個一流武者,就是一百個一流武者,面對五百黑甲軍沖殺。 都要潰逃!”
白崎嘴巴動動,不吭聲了。
明眼人一眼看出來。 隻是白崎殘廢了,也想給自己要點臉面。
冀鴻見白崎地慘狀,也沒再多說。
“你白崎也是黑甲軍的一條好漢,不就是斷了一條腿,斷了一條胳膊嗎?”。冀鴻喝斥道,“就是我歸元宗曆史上‘柳天血’先輩祖師,他雙臂盡皆殘廢。 可是就靠着一雙腿。 甚至于創出‘靈蛇腿法’,名列《天榜》,名震天下!”
白崎咬咬牙,想說什麽,卻沒說。
那柳天血祖師,好歹有兩條腿,可他白崎就一條腿。
“哼,别那副死了爹娘的臭樣子!”冀鴻目光淩厲。 “就是當代,我問你,如今《地榜》排名第三的,是誰?”
白崎一震。
“唐,唐含!”白崎想起那人的事迹。
“這唐含,當年也是天資極高。 名傳天下,名列《潛龍榜》的一代少年英傑。 二十一歲那年,他雙腳雙手被敵人廢了!這唐含,那可是手筋腳筋都被挑斷,隻能坐在椅子上,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可人家,埋頭于暗器典籍中,鑽研三十年!一朝現身,憑借那無雙的暗器,曾經一人滅殺過百名一流武者!”冀鴻冷聲道。 “後天高手中。 誰敢說能穩勝唐含?他地暗器,奧妙不可測。 那‘仙女散花’。 就是先天高手都心懷懼意!如果不是手腳不便,移動上受到限制。 他名列《地榜》第一都有可能!”
這後天巅峰高手,九州大地上千萬計,難以計數。
《地榜》上有七十二個位置,一般相近名次,實力都難分伯仲。 一切都看臨場厮殺反應。
白崎低下頭去。
的确,唐含,情況比他糟糕多了。 他好歹還有一條腿,一隻手臂可以發力。…。
“這唐含,我也是欽佩不已。 ”冀鴻感歎一聲,“當年他殘廢,他做地第一件事情,是什麽?”
“這……”白崎一愣,随即道,“成親!”
“對,他手腳殘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親,他有九名妻子,兒子就有八個,女兒有六個!”冀鴻沉聲道,“當年唐含在苦苦研究暗器之術的同時,就是教導兒女!他的八個兒子,哪一個不是厲害的暗器高手?提到‘唐門八雄’,誰不豎起大拇指?這天下間,誰敢惹他們唐家?這唐含,當初苦心教子女,就想着即使他自己努力不成,以後靠子女撐起一片天來!這天下間提到唐含,誰不心懷敬意?你呢,一殘廢,就頹廢成這樣子!”
白崎想到唐含,心中也是一陣火熱。
一時間湧出諸多念頭。
可僅僅片刻,他就感到洩氣了,心中暗道:“暗器之術,浩瀚無盡。 連唐先生,那般天賦,都耗費三十年。 我,我……我行嗎?”。
冀鴻看了一眼白崎,暗自搖頭,他這個徒孫,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沒有過什麽大的挫折。 九州大地上整天有着殺戮,殘廢的不計其數,真正能以殘廢之身,還創出威名地。 少之又少,能成功的無一不是毅力堅毅之人。
“還沒做,就對自己沒信心,怎麽能成?”冀鴻暗自歎息。
“師祖,你說我……”白崎剛張口,冀鴻便喝斥道:“你想以殘廢之身,有大成就,就當自強不息。 其他的,你自己慢慢想,沒人能幫你!”說完,冀鴻便大步朝屋外走去,隻剩下白崎怔怔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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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青山五人聚集在白崎的屋外,雖然深夜時分,可一支支火把令周圍亮堂的很。
“吱呀!”
門開啓,冀鴻冷着臉走了出來。
“你們跟我來。 ”冀鴻掃了五人一眼,便朝前方走去。 滕青山五人相視一眼,便無聲的跟在冀鴻身後。
走了大概數十丈。 來到火光昏暗處,冀鴻站定。
“滕青山!”冀鴻喝道。
“統領大人。 ”滕青山略微躬身。
冀鴻猛地轉身,看向他:“我問你,這紫金被偷盜出去已經一天,你現在,有沒有查出,這紫金到底是怎麽被偷出去地?”
“還沒有。 ”滕青山回答簡潔。 也不爲自己都做辯解。
冀鴻看着滕青山,心中暗自點頭。 他最讨厭那些遇到問題就推卸責任的。 不由地,冀鴻在心裏拿滕青山和他的徒孫‘白崎’一比,不由暗自搖頭。 随即便冷聲道:“紫金礦區,關系重大!我歸元宗,宗主、長老他們,對此都非常看重。 你看守失責,我暫時也不懲罰你。 我限你,在十天之内,将紫金被偷盜出去的原因,給找到!其他四位百夫長,協同滕青山!”
“是!”滕青山拱手。
“是!”另外四位百夫長也躬身。
“如果找到,那此事就作罷。 如果十天之内還找不到……”冀鴻臉色一沉。
“放心,統領大人,十天内屬下必定找到紫金被偷盜出去的原因。 ”滕青山說的铿锵有力。
偷盜出去不外乎那幾種方法。 不管是有内賊,還是地底有秘密通道,肯定有一點——紫金礦區地苦工當中,有人将紫金搜集地。 所以之前黑甲軍軍士審問,肯定有苦工在撒謊。 檢驗人是否撒謊,一般軍士不懂。 可滕青山按照前世殺手審問手段。 查出并非難事。…。
以滕青山地手段,對付這些普通苦工,從眼神、表情等,耗費不了幾天,就能查出。
“好!”冀鴻冷笑道,“希望你别是亂吹一氣!”
“還有。 ”冀鴻掃過五人一眼,“那華豐城城衛隊隊長‘胡童’,通外賊!你們可将他抓住了?”
“統領大人,胡童早晨事發,就悄然離開了。 ”田單開口道。
“統領大人。 對這胡童。 我們該?”萬凡祥也詢問道。
冀鴻冷漠道:“在礦區駐守的事情上,宗内一貫條規森嚴!這胡童通外賊。 即使他是城衛隊大隊長也沒用。 傳令下去,江甯郡境内通緝胡童!凡是能抓住胡童或者當場殺死胡童的,賞銀千兩以及我歸元宗人級秘籍一本!”
殺胡童?
滕青山心中暗歎,那胡童本來是城衛隊大隊長。 可因爲這事,胡童連辯解機會都沒有,直接被處死!
畢竟……
紫金礦藏,是歸元宗極爲重視的。 而且這次還令一個都統殘廢,歸元宗怎麽會留情?有殺錯,也不放過。 這就是規矩!
……
第二天天一亮,滕青山便命令黑甲軍軍士開始仔細搜紫金礦區,其他四位百夫長,也協助滕青山,讓麾下軍士幫助滕青山。
一時間,整個礦區風聲鶴唳!
整整三天,将紫金礦區搜了個遍,都沒查出秘密通道,内賊也難找。 滕青山立即開始查問那些開采紫金的礦工。 能積累十斤紫金,絕非一個人開采的紫金能積累夠的。 所以,滕青山第一步就是——
查出,哪些人會幫搜集其他苦工地紫金,一道交給黑甲軍軍士。
一查,有十五人,是苦工中公認的頭目,他們會經常集中紫金,然後統一繳納。
從這十五人中,滕青山隻是耗費半天時間,就肯定了其中三個人有懷疑!
随後……
就簡單了!
直接讓黑甲軍軍士,以審問罪犯地手段,恐吓、刑具威脅等等,黑甲軍一擺下陣勢,立即就有一個人吓得說出來,開始審問僅僅半個時辰,另外二人也都吓得将一切都交代出來了。
畢竟這三人隻是普通平民,也沒經過特别訓練,怎麽抗得住專門地審問。
原來,偷盜紫金出去的方法,不止一種。
而這十斤紫金,被偷帶出去地方法也查出來了。 的确是有秘密通道,不過那通道很小,平常用礦石等擋住,加上那地方深、不顯眼。 加上礦洞深處隧洞衆多,這才令黑甲軍軍士查三天,都沒查出那秘秘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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