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境内,江甯郡,宜城。
宜城境内有一座大山,名爲大延山,在大延山山腳有着一座莊子,名爲滕家莊。整個莊子家家戶戶靠的都很近,宛如一個整體。在整個滕家莊的外圍,還有着一大片的高達九尺的木栅欄。
有這木栅欄保護,山上的狼群也不能輕易的進入莊子吃人了。
滕家莊,其中一戶人家庭院内,正聚集着十數人。其中一個年近三十的短衫壯漢正焦急地在屋門外徘徊。
“永凡,别在那晃來晃去的。”嚴肅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頭發花白,卻虎背熊腰的老者。
“師傅,我……”那短衫壯漢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沒法不緊張,他的妻子正在裏面生孩子,女人一般第一胎都比較危險,難産導緻女人死去的,在滕家莊并非沒有。他結婚近八年,妻子才懷孕,他對這孩子也非常看重。這時候,他當然心神慌亂。
“凡哥,想好你孩子的名字了嗎?”旁邊一個精瘦的漢子笑着轉移話題。
“我孩子是‘青’字輩的,名字我也想好了,男孩就叫‘青山’,女孩就叫‘青雨’。”這短衫壯漢‘滕永凡’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話音剛落——
一聲響亮的嬰啼聲從屋内傳了出來。
所有人同一時間都轉頭朝屋門口看去,隻聽得吱呀一聲,一位婦女就抱着嬰兒就跑出來了,她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連大聲道:“永凡,是男孩,是男孩。”
“阿蘭呢?”那壯碩老者卻是第一個喊道。
“族長,阿蘭她沒事,母子都平安。”那婦女笑的開心。
這時候,滕永凡已經從接生婆那接過嬰兒,還特地仔細看看,笑容盛開:“哈哈,是兒子,哈哈,我滕永凡終于有兒子了……”就在這時候,旁邊的壯碩老者一把從他懷裏把孩子接過。
“師傅,你看好孩子啊,我去看看阿蘭。”滕永凡立即沖進屋内。
而壯碩老者卻是笑看着懷裏這嬰兒。
“這小家夥,剛才哭聲響亮,嗯,不錯。”壯碩老者臉上滿是笑容。
“師傅,這小家夥,盯着你看呢。”旁邊一群人笑呵呵看着。
“你看,這烏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哈哈……”壯碩老者笑聲爽朗,随即伸手撥弄着嬰兒的小鼻子,“我的乖外孫,小青山啊,來,叫外公!”說着,這老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畢竟孩子剛出生,怎麽可能會說話?
……
周圍笑聲一片,可是滕青山腦子裏卻亂的很。
“怎麽回事?我,我不是死了嗎?”
滕青山清晰記得,在明月湖和神國組織兩大巨頭‘濕婆’‘毗濕奴’一戰,并且擊殺沈陽明之後,自己就死了。
等自己再度恢複意識,已經是在娘胎裏了,沒多久自己就出生了。
“這個老者,就是我的外公?我娘的父親?”滕青山仔細觀察着眼前這個老頭,“周圍人語言我能聽懂,也是漢語,看他穿着,以及周圍人穿着。以及衣服樣式……明顯不是現代社會。這是古代!我,我怎麽,來到古代了?”
即使滕青山經過殺手訓練,心智再堅定,此刻也完全震撼了。
可就在這時候,滕青山感到腦袋一陣疲累、犯困:“嬰兒腦袋發育還沒成熟,我才思考這麽一會兒就累了。”
滕青山閉上眼睛,開始呼呼大睡了。
滕青山降臨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年的冬天。
鵝毛般的大雪肆意飄灑,整個世界宛如穿上銀裝。
“青山,下雪漂亮嗎?”面容慈祥的婦女‘袁蘭’抱着自己的兒子‘滕青山’,欣賞着雪景。
“嗯!”滕青山的小臉通紅通紅的。
出生不足一年,聲帶還沒有發育完善,孩子也隻能咿咿呀呀。不過滕青山卻經常一副小大人似的,會點頭然後‘嗯’一聲,不過他也就會‘嗯’‘啊’這幾個發音罷了。
。
“都快中午了,你爹還不回來。”袁蘭說道。
“嗨,嫂子。”這個時候,院門外傳來聲音,門被推開了,一穿着蓑衣的青年拿着一隻大野兔笑着走進來,“上山的打獵隊伍回來了,這隻野兔是你們家的。嗯,收好,我先回去了。”
說着将這野兔放在門檻旁。
“謝了啊。”袁蘭笑着道。
“沒事。”那男子走了出去。
滕青山畢竟擁有成年人的智慧,短短幾個月,他已經對這滕家莊有所了解,這滕家莊自給自足,經常有隊伍上山打獵,打獵得到的獵物,就會按照各家在村内的貢獻,各家分配。像滕青山的父親‘滕永凡’是滕家莊第一打鐵匠。
打造的兵器,在宜城都很受歡迎,自然,在滕家莊地位也很高。
忽然——
大地震顫,仿佛地震了一般。
“強盜們來收‘年錢’了。”袁蘭臉色一變,立即将滕青山系在背上,而後随手抄起家裏的一柄紅纓長槍,朝外奔去。
整個滕家莊,無論壯漢,老頭,還是婦女們,都是拿着長槍、弓箭朝外沖。
“強盜?”滕青山一驚。
“青山,别怕,沒事的。”袁蘭在奔跑的同時,還安慰着背上的兒子。
很快,袁蘭就來到了滕家莊最大的練武場,這練武場長寬盡皆有兩百米,這個時候,練武場上已經聚集了上千人,男女老少,幾乎每一個人都持着一柄紅纓長槍,也有不少人持着勁弓。
“阿蘭。”一簡單披着毛皮,赤裸着胸膛的壯漢也是持着一柄長槍過來了,來人正是滕青山的父親‘滕永凡’。
“凡哥。”袁蘭立即靠近過去。
滕青山看過去,在這寒冬臘月,自己的父親僅僅披着毛皮,那粗壯的手臂,強壯的胸肌都露了出來,顯然是一個極強壯的漢子。能夠成爲一名優秀的打鐵匠,這沒有足夠的臂力是不可能的。
“兒子,别怕。”滕永凡寵溺地摸了一下滕青山。
“你們在這,别亂跑。”滕永凡囑托一聲,立即沖到前面去了。
滕家莊的好漢們都站在練武場最前面,婦孺老幼都是持着兵器在後面。
“嗨,滕家莊的小崽子們!”一聲大喊聲從栅欄外傳來。
滕青山透過人群縫隙,看到了栅欄外的人群,那一群人盡皆騎着高頭大馬,爲首的男子赤裸的胸膛上滿是黑毛,他的面孔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痕,他朗聲喊着,“交年錢了,老規矩,一人半兩銀子!”
“那人在寒冬臘月,僅僅穿着單衣,絕對是個高手。”滕青山一眼就有了判定,“這強盜數量,看不清,但是好幾百,還是有的。”
“不過滕家莊幾百好漢,也絕對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滕青山也看的出來,滕家莊的男人們,每一個都是經曆長年累月的鍛煉,站在那,一個個就好像一頭猛獸。外面的強盜雖然狠,雖然多。可也難赢。
這時候——
滕家莊人群分了下來,一個壯碩的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過去。
“外公。”滕青山一眼就辨别了出來。
滕青山的外公,名叫‘滕雲龍’,是整個滕家莊的族長,在滕家莊擁有絕對的威信,而滕青山的母親‘袁蘭’是滕雲龍當年收養的義女。
“哈哈,這次竟然是三當家你親自來。”族長滕雲龍笑聲朗朗,“我們也知道規矩,一人半兩銀子,我們滕家莊五百戶兩千人口,一千兩銀子,我說的可對?”
“哈哈,滕老頭,你說的沒錯,一千兩銀子!”那刀疤男子大笑着。
滕家莊的人口,當然不會是準準的兩千人。不過差不多也就行了。那強盜匪首,也不會計較這一點。
“開門。”滕雲龍喊道。
“嘎嘎~~~”滕家莊那高門被轟然開啓,同時,兩個族内漢子分别抱着一個大箱子,直接來到大門前,一把放下,砸在雪地上。
“三當家點點,每個箱子裏面,各五百兩銀子。”滕雲龍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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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點點。”那刀疤男立即命令手下。
當即有兩個手下跳下馬,跑過來打開箱子。箱子裏面隻有部分是銀子,其他都是一串串銅錢,每一串銅錢是一百枚,那兩個強盜匪徒顯然經常幹這個,很熟練。僅僅片刻,就完全點了一遍,回頭向那刀疤男點了點頭。
“滕老頭,你們回去吃飯,哈哈,孩兒們,走喽!”
數百強盜騎着駿馬,呼嘯而去。
……
滕家莊練武場上,族人們也一個個開始散了。
“兒子,我們回去吃飯。”那滕永凡笑着一隻手抱起滕青山,滕青山心底卻還思量着:“那強盜們竟然有數百匹駿馬,每一匹駿馬價格都不低,能購買這麽多駿馬,看來也是一個很強的強盜團夥。”
根據剛才那一幕,滕青山心裏也明白:“交年錢?既然是‘年錢’,應該是每年都交。這個團夥,能讓滕家莊每年交保護費,出動的這數百人,應該還不是全部人馬。”
“原來是白馬幫來收年錢,我還以爲是别的強盜。”旁邊傳來族内其他漢子們談論的聲音。
“别的強盜團夥,來惹我們滕家莊,是找死。”那些漢子們一個個血性十足。
不過顯然,對于白馬幫他們也是沒辦法。
“這白馬幫,到底多強?”滕青山思考着。
奈何,他年紀太小,聲帶還沒有發育完善,根本無法說話。即使能說話,他難道敢問他父親——‘爹,白馬幫有多厲害?’,他父親估計會被吓呆,估計整個滕家莊都會鬧的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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