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山正盤膝靜坐在庭院當中,夜已過,當朝陽的第一縷光輝照耀揚州城的時候,滕青山幾乎同一刻睜開眼睛,心中甯靜如水,精神内斂。站了起來,面朝朝陽,深吸一口氣,面容恬靜,随即施展起形意十二式。
形意十二式,分爲龍、虎、鷹、猴、馬、燕、鹞、雞、熊、鳥台、鼍、蛇十二式。
各式皆有各式的奧妙。
隻見滕青山施展龍型的時候,如遊龍出水,在滔天海浪中穿行,速度快似閃電,螺旋爲形滾爲勁,拳頭一轉一突之間,一股猶如電鑽猛地鑽動,刺穿空氣的銳嘯聲響起。龍形與形意五行拳之‘鑽拳’結合的近乎完美。
當施展虎形時,身形起伏速度之快,讓人覺得這是幻影一閃,随即雙手雙腳撐地,陡然猛撲而出,如猛虎下山,竟然帶起一股低嘯聲,左拳一翻一拗于眉前,而右拳則是如同炮彈一般猛地轟出,憑空響起一聲鞭炮爆炸的聲音。左拳、右拳交錯,左拳再一次轟出……前後交替,猶如猛虎下山,雙爪不停撕裂,欲要将獵物撕裂成碎片。
……
當一遍拳施展完畢,太陽已經完全跳出地平線。
面對朝陽,收勢!
滕青山觀看着朝陽的目光,堅定若磐石,不可撼動。自從妻子死去,滕青山隻有唯一的追求‘武道’,信念堅定到極緻,也令滕青山對形意拳領悟不斷提升,每次提升,都讓滕青山感到形意拳的博大精深。
“已經三天了,還沒有見到青河!”滕青山眉頭微皺,随即一笑,“不過‘黑暗之手’效率還真低,昨天傍晚才發現我的蹤迹。”
滕青山原以爲,以揚州城和安宜縣城一百多公裏距離,黑暗之手應該能在一天之内就找到自己。可是誰想,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對方才查到自己蹤迹。不過這也不奇怪,黑暗之手組織原以爲……滕青山行蹤洩露後會立即遠遁,所以,搜查精力花在其他地方。
誰想,滕青山不怕死,竟然逗留在揚州城。
“連續三天都沒找到青河,青河他現在身爲國家特殊部門成員,或許有重要事情耽擱了。”滕青山和往常一樣,離開了住處,乘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前往老城區的楊柳茶社。
一般情況下,滕青山上午會呆在楊柳茶社,而下午則是呆在不遠處的白雲咖啡館。在白雲咖啡館内,也能看到弟弟‘青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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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老城區,楊柳茶社。
“先生你來了,快請進。”服務員很熟稔地引領滕青山,到二樓靠窗戶的位置,“先生,還是豆漿、小籠包麽?”連續三天,每天同一個位置,點同樣的吃的,都來這坐一個上午,服務員們自然對滕青山要點些什麽非常熟悉。
滕青山微微點頭:“對,謝謝了。”随即轉頭透過窗戶,看向遠處弟弟青河家的方向。
“嗯,這幾天,青河根本沒回家,怎麽回事?”滕青山眉頭微皺,這是他第四天來觀察了,連續幾天的觀察,滕青山對弟弟家許多地方很熟悉,一眼看過去,很簡單就辨别出門是否開啓過,窗戶是否打開過,窗簾是否拉開過。
沒變化!
這幾天觀察看來,青河家這幾天根本沒住過人。
“過不了幾天,‘神槍手’孫澤和‘碎體機’多爾戈特羅夫就來了,希望在這一戰之前,能見見弟弟。”滕青山心底默默道。
“先生,你的豆漿、小籠包。”
服務員将一籠小籠包和一大杯豆漿送上來,滕青山便開始用早餐,同時靜靜等待……
……
微風吹拂,一輛路虎攬勝suv行進在揚州老城區街道上,這樣一輛充滿霸氣的很男人的車,開車的卻是一個很秀氣的短發美女。美女卻開這種車,還真的别有一番味道,不由讓街道上許多人眼睛一亮,贊歎不已。
林清駕着路虎,靜靜行駛着。
街道兩側的目光,她早已經習以爲常,她臉上有的隻是淡淡的落寞。
“本以爲就這麽渾渾噩噩下去,可是卻讓我遇到他……滕青山,他好像一陣風,突兀到來,讓我的世界再一次充滿色彩,可緊接着卻又如一陣風,悄無聲息的離去。”林清目光清冷,目光忽然落在街道旁的一家茶社——楊柳茶社。
楊柳茶社,在揚州城遠不如富春茶社名氣大,可卻同樣有着深厚曆史底蘊,而且價格要比富春茶社低很多。
習慣性的轉彎,将路虎停在了茶社門前的空地上,林清步入這楊柳茶社。
“林小姐。”服務員一看到林清,連熱情迎過來,“林小姐好久沒來了啊。”
“出去旅遊了一趟。”林清淡笑道,說着,直接登上樓梯,上樓了。
……
滕青山已經吃完早餐,正喝着茶水,注意着弟弟青河家。
“滕青山!”一道略微顫抖的聲音響起。
滕青山一怔,在揚州城沒幾個人認識自己啊,滕青山疑惑轉頭看去,隻見樓梯口站着一穿着黑色女士長褲、白色女士襯衫的齊耳短發女子——林清!看到林清的眼睛,滕青山平靜的心不由猛地一震。
林清的眼神,又氣又急,有着一絲喜意卻又有着一絲惱意,那是怎樣一雙眼睛,蘊含着如此多情緒?
“小貓……”
滕青山還記得二十歲那年,當初和妻子‘小貓’在中東黎巴嫩執行任務那一次,因爲小貓中槍,自己緊急時刻脫掉小貓衣服,爲其取出子彈頭的場景。那時候,小貓看自己的眼神,也是這樣……
又氣又急,有着喜意也有着惱意……
一模一樣的眼神!
也是那一次後,小貓和自己才跨出關鍵一步,成爲戀人。。
“滕青山,你不是說你有急事回老家嗎?還說,你的家在山區我不知道?怎麽,你還在揚州?”林清一屁股坐在滕青山對面,接連責問道。可是林清卻發現滕青山沒有說話,隻是盯着她看。
盯着她眼睛看!
和一個女士雙眸相對,這是很失禮的一種行爲。
“你看什麽?”林清忍不住道,雖然這麽說,可心底卻莫名有着一絲喜意,滕青山這個木頭總算發現她的魅力了。
“你的眼睛,和我的妻子很像。”滕青山輕聲歎息一聲,收回視線,舉杯輕喝了一口茶。
林清一震。
“你的妻子?”林清剛才還一肚子火氣,想要責問滕青山爲什麽欺騙她,可是聽到‘妻子’這兩個字,完全驚呆了,“你,你不是才剛剛大學畢業,剛走出大學門嗎?怎麽你都有妻子了?”
“大學?”
滕青山搖頭道,“我沒上過大學。”其實連那眼鏡都是假的,隻是簡單的僞裝罷了。
“你,你……”林清腦子完全亂了。
“抱歉,一直欺騙了你,說我家在山區是欺騙你,說剛大學畢業,同樣是欺騙你。”滕青山淡笑道,“林清,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你不便摻雜在其中。所以我一直欺騙你。許多東西解釋起來很複雜,最好的辦法,你就當沒見過我。”
林清原本就感到滕青山神秘,那是因爲滕青山在東北大興安嶺展露的驚人實力、可怕體能。而現在,林清愈加感到滕青山神秘了。
“當沒見過你?”林清盯着滕青山。
滕青山點點頭。
林清感覺得到滕青山隐藏在心底的冷漠,似乎抗拒着别人接觸、了解他!
“你一直在欺騙我,難道,你不準備彌補我一下?”林清反問道。
“彌補?”滕青山眉頭一皺。
“今天忙嗎?”林清連問道。
滕青山微微點頭:“下午,我要在旁邊的咖啡館呆一下午。”
“很好。”林清微笑着點頭,“我要求也不高,你在這喝茶,我在旁邊陪着。下午你去咖啡館。我也去咖啡館,我可以在旁邊陪着。如果你要見這麽客人。我不摻合就是。我就是要和呆一天。怎麽樣?”
滕青山有些疑惑,隻是爲了和自己呆一天?
如果對方也在旁邊,自己攔也攔不住。
“好。”滕青山點頭,而林清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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