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水靈靈的雙眸橫他一眼:“你那叫才去一會?整整半天!在前邊吃喝玩樂,留我和炫兒在後院跟太子府這些女人孩子混,熱鬧是挺熱鬧,待久了沒意思!”
趙瑜抱歉道:“若隻我和太子兩兄弟,都是自家人,說完話自會回來陪你們一道在後院用飯,可又來了幾個人,還有太子府的人外出辦事,回來禀報說看見敬王在外邊與人喝花酒,太子怕他胡鬧,索性把敬王叫回來,莊王、仁王也過來,這麽着就成了一大桌人,喝酒說話,兄弟們都在,我不好托辭離開,想着有青梅和海棠、蘇媽媽等人陪在身邊,你母子應不至于吃力,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天!怎麽,太子妃照顧不周?還是别的人對你們不好?那些夫人、侍妾隻能從旁服侍,二位側妃随同太子妃陪着你同桌用飯,韓側妃性子軟弱,不善交際,田側妃很會做人,平日多是她幫着太子妃料理内府事……”
“是幫,還是于無形中分了太子妃的管家權?你沒告訴我,那位田側妃實際上是太子最得意的人!”
趙瑜默了一默:“不說你也看出來了——田側妃确實最得太子寵愛,她是太子自己看上的女子,但太子必須遵從母後旨意娶高氏,因而田氏爲側妃,韓氏是父皇指的,其父是父皇最得力手下,兩位側妃先進門,半年後迎娶太子妃,所以才有岚兒、霞兒在前。”
小喬說:“田側妃出自世家名門,嫡長女,按理說所受訓教不在太子妃之下,依田側妃的聰明機靈,不會不懂‘谮越’二字的意思,但她屢屢代替太子妃行主母之事,做得自然從容,太子妃竟也不加以阻止指責,顯然大家都已習慣如此——不用說。是太子縱容的!沒有太子給她撐腰,她敢這樣嗎?就像以前那個端王府周夫人,沒有你給她這個名份,她也不敢在街上橫沖直撞!”
趙瑜無論如何料不到小喬能把話題忽然扯到周冰雁那裏去,頓時急了,原本喝多了酒都不顯醉态,此時一張臉卻漲得通紅:
“小喬你胡說什麽?我……我什麽時候給她名份了?别人亂喊的!”
“我隻是打個比方!”
小喬半真半假地笑道:“不過今天太子妃對我說了些話,我忍不住設想一下:若是端王府有一天也如太子府這般女人成群。我要怎麽辦?”
趙瑜又好氣又好笑:“你要怎麽辦?”
“我做不到像太子妃這樣忍氣吞聲,一邊替你打理後院,一邊看你寵着别的女人,縱容她與我搶主母之位,殺人的事我不敢,但不高興了會一個一個拿她們出氣,你要是替她們出頭,想懲罰我,我也有法子對付你!”
“你的法子,除了逃跑還有什麽!”
“我才不跑!”
小喬豎起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有兒子。兒子得在親生父母共同守護之下才能健康成長。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丈夫,即使變心。也不會棄離糟糠,就像太子爲遵從皇後之命,即便不愛太子妃也一直以她爲正室!但我不是太子妃,絕容不得田側妃之流,側妃也不是自己想來就能來,根本的原因在于男人,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解決了!”
趙瑜怔住:“不是該解決你的對手,那些女人麽,怎麽反而是我?卻要如何解決我?”
“嗯。這個嘛,天機不可洩露!反正隻是設想,又不是真的,不說也罷!總之不會害你沒命,你是我的夫君,我兒子還要叫爹呢!”
趙瑜氣笑,雙手捧住她的臉一頓狠親:“這小腦瓜整天不得閑,不但多管閑事,還愛胡思亂想!太子妃到底與你說了什麽?讓你竟然把自個兒夫君都假想爲敵了!”
小喬被他親吻得喘不過氣:“太子妃說:四弟最聽他大哥的話,太子有人選給他,總有一天端王府也要迎進新人,至少得有兩位側妃,這是祖制,不能違抗!”
“你相信了?”
“我告訴她,端王府有我一日,就不會有側妃!”
趙瑜松了口氣,笑道:“說得對——可後來她怎麽還能對你那般殷勤示好?”
“她對我殷勤示好,和我拒絕側妃有什麽關系?”
小喬奇怪地看着他:“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住我?”
“沒有!小喬,你腦子不要轉得太快行不行?”
趙瑜皺眉道:“說正事,說着太子妃,你岔開那麽大老遠!”
小喬哼了一聲:“太子妃對我淡漠,還不是你那太子哥哥弄的!我自己喂養炫兒惹着誰了?皇上說我幾句好話,又因爲炫兒健康可愛,多疼了一些,太子回府便責怪太子妃既做不好兒媳婦,又當不好母親,生養的兩個孩子都又病又弱不夠健壯,每每說及就拿我與太子妃做比較,太子妃心裏能不煩我麽?”
“你怎麽知道這些?”
“田側妃告訴我的!當然她的原話并不是這樣說,這是我編給你聽!”
“你又不喜田側妃,她怎肯與你說這些?要讓太子或太子妃知道,她可沒好果子吃!”
“所以說田側妃在太子府,比太子妃吃得開啊!别人不能、不敢做的事,她能做、敢做!”
小喬狡黠地眨眨眼:“不過也隻有我能讓她開口說出來,我費了點心思,卻正合她的意呢!在她這裏得了話,我再轉去與太子妃親近,田側妃的臉色就好看多了,一會白一會紅一會綠,開了染坊似的!”
趙瑜哧笑:“還說不喜後院女人衆多,看你玩得這麽高興!”
小喬歎道:“以前曾聽人評論太子殿下風華端雅,清正嚴明,我想像着他該是一位風光霁月、蘭芝玉樹般的男子,真正見着了倒也差不離,誰知他後院竟這麽亂糟糟的!”
趙瑜瞪着她:“憑一句話就胡思亂想!誰給你說的?沒聽人家怎麽評我麽?你又怎麽想我?”
小喬噗哧一笑:“是文正哥哥跟我說的啦,他也對我說端王殿下在軍中如何有威望,名聲如何好,我就想着皇家怎麽盡出好男兒啊,太子是絕世才俊,端王是偉岸英雄!那時隻知道我父親的冤屈與你們幾位皇子有關,卻沒想到你是其中之一,若是聽了文正哥哥的話,靠着找太子爲父親申冤,隻怕我們兄妹都一起搭進去,死得更快……阿瑜,還是我有遠見,我老早就抓住你了!”
她把頭靠在趙瑜肩窩,趙瑜心甜如蜜,緊緊擁着她:“天意如此,我掉進水裏沒淹死,爬也要爬到你身邊!我記得有人幫着我上船,曾讓人去查找那艘船,一直沒找到!”
“那艘船上有一老一少,老頭子年紀大了,有點耳背,貪杯,那天我哭着跟他要哥哥,他往船艙裏一指,罵我‘小丫頭也眼花,那個不就是你哥哥?’爲了趕去喝酒,他和那少年急忙幫我把你拖下船,就把船撐走了,那少年一直不出聲。”
趙瑜笑道:“這麽說來,最初把我指給你的竟是那老頭!找着了得敬他一杯謝媒酒!”
小喬搖頭說:“我也讓沈八叔找過,找不到!還有一路帶我們去江南的貨船,那個一直幫我照顧你的長根,也找不見,隻安置了梁姓一家人!”
趙瑜撫摸着小喬的頭發:“你這性子,誰給一點好處,非要還清不可,不然就記着人家一輩子!慢慢再找吧,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了!”
小喬笑着輕拍懷裏的趙炫:“還有他!”
“給我抱抱!”
“你喝酒了,身上都是酒味,會熏壞兒子!”
“沒事,男孩兒怎能怕酒味!”
趙瑜從她懷裏将熟睡的趙炫抱過去,端詳一會,含笑在他額上親了親,又把臉貼着他的小臉蛋摩挲一下,便靠在他的小胸脯上閉着眼睛不動:
“我也想睡,我跟炫兒一起睡了!”
小喬推着他:“快起來!你壓着他了!”
“小喬我酒喝多了,抱不動你們母子,我抱兒子,你抱我們兩個!”
小喬哭笑不得,被雷得不輕,這麽大個的男人也撒嬌!
便伸手攬着他的腰:“我抱不動啊,讓你們靠一下吧!”
趙瑜把鼻子湊到趙炫脖頸處深吸口氣,然後靠着小喬,和她頭挨着頭,笑道:“炫兒真香,身上有你的味道……”
小喬翻了個白眼:“那是我的味道?奶娃娃都是這樣的啦!”
“不是!還沒有炫兒之前我從不抱别人孩子,不知道小孩兒有什麽氣味,生了炫兒我才學會抱小嬰兒,莊王家的趙霁、仁王家的趙煥,還有太子府的雪兒、炬兒,都抱過,他們各有各的味道,都不如我們家炫兒氣味純正,又香又醇!”
小喬吃吃笑:“你當是釀酒呢,氣味純正,還又香又醇!”
“可不是自誇,我說的真話……我們的炫兒,比誰都好!”
“行了,也就我們夫妻私下裏說着玩,人前可别這樣!”
“知道!你看太子以炬兒爲傲,我也沒說什麽,其實炬兒太吵了!哭那麽久都不停止,滿屋子人圍着他轉……”
“噓!這麽快就忘了炫兒出生那天也哭得震天響,你還抱着他滿院子轉,不也累了一天!”
“那不同!我那是在教導兒子,不能一哭就找母親,母親要歇息的,誰知這小子油鹽不進,甯可餓着,堅決不要奶娘……他也就這點不好而已,其他樣樣都比别的孩子強!”
小喬徹底無語:孩子都是自家的好,自古皆然,可她這個做娘的都沒有那麽大的勇氣,敢于誇口說兒子樣樣比别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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