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說:“那藥還是要拿給醫正看一看的好!”
小喬無奈,隻得說:“你實在不放心便拿去吧,不過隻許看,不能亂動!我覺着有可能是宜師傅獨門秘制,因而不給藥方子——這也是千金方,還要看各人體質,配的藥材也講機緣,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吃得到,沒有必需的藥引子,就無法寫方子配藥!我知道二嫂嫂有孕後交待過文正哥哥,不知他們去過宜清堂沒有。我的這一副,宜師傅早在初次見面時就爲我探過脈,有意識地搜尋留存可能用得上的藥引子,懷上寶寶之後,更是每月探兩次脈,這才定下來,先配成五包藥!”
“五包?吃多久?”
“一包煎三天,一天一碗藥湯,半月之後另換五包,吃夠一個月就可以了!”
“宜師傅,她有丈夫小孩嗎?”
“有的,她丈夫原先在山裏砍樵采藥,如今在城外一個莊子裏種藥草,夫妻有四個兒女,長子十二歲,都能爲人診脈了!”
趙瑜點頭:“看來她也用過這藥,等我拿給太醫院醫正看過,若他也覺得可以,沒有什麽毒性,那就吃吧!不過你還是得多吃飯,明日起我不很忙了,可以回家吃午飯,又要用喂的!”
“你那叫喂嗎?填鴨子似的,逮住了一口接一口地灌!”
趙瑜笑道:“我着急啊!看看碗空了,飯食全喂進你肚子裏,心裏真高興——我喜歡喂你!你以前不也這樣喂我的?我那時隻想要你喂,你偏把我推給大妞二妞,那倆丫頭,喂着飯自己先張大嘴巴啊一聲,最怕的是還給我吹一口氣,都沒胃口吃了!”
小喬噗地笑了:“也沒讓她們喂幾次啊,我需要出門時才拜托她們!”
“還沒幾次?我肯讓她們喂是怕你擔心,沒想到你後來倒是越來越懶。索性在家也不喂了,墊個小凳子上來要我自己吃!”
小喬摸摸他結實發達的胸肌,靠上去:“是二妞跟我說的,她說你要自己吃,我想想也好,臂膀上的筋骨好起來,需要鍛煉手臂了,就讓你慢慢地活動活動喽!不然你怎能好得那樣快啊。長成現在這麽健壯,多棒!”
趙瑜挺了挺胸脯,讓她躺靠得更舒服:“那以後你也多活動,母子都結實些——飯也還是要多吃!”
“現在不吃不行了,他長得很快,需要營養,每天吃完正餐,随意出去走幾步也會自己想着要帶上各種各樣的小吃食,像隻饞貓似地不停地吃,以前我哪是這樣貪嘴的啊?還好隻在自家院子裏。不然讓别人瞧見,難看死了!”
“不難看!你怎麽吃我隻覺得好看!”
趙瑜握住她的手。放到她微凸的小腹上一起撫摸着:“多吃飯養孩兒,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夠你忙的了,咱們不管别人!來,我拿毯子包了,抱着去淨室!”
玉池子裏熱汽蒸騰,淨室由青梅管着。熱水常備。
夜深了,二人不再玩水,洗好穿上衣裳。趙瑜仍抱着小喬回到床上,取下簪子,用手指細心地替她梳理着如緞的黑發,說道:“頭發又順又好,不用拿梳子梳了吧?該睡覺了!”
小喬點點頭,趙瑜便摟着她躺下,由着她怎麽舒服怎麽睡,把腿和大半個身子都搭到自己身上,還伸手替她揉揉,小喬摟着他的腰,頭枕在他肩窩,滿足而甜蜜地歎口氣,閉上眼輕輕說了一句:
“謝謝你,阿瑜!”
趙瑜把被子裹嚴實,笑道:“忽然又傻了?謝我什麽?”
小喬擡頭,在他溫暖的唇上印下一吻:“謝謝你做我的丈夫,給我如此美好的幸福!我是天底下最幸運最快樂的女人!”
趙瑜含住她柔軟的香唇,用力吸吮一下:“你不快樂,我何樂之有?幸運和幸福都收着,我們一家子慢慢消受!”
太子府又添皇孫,皇帝十分歡喜,前些時因政務事被耽擱了秋獵,值此初冬晴暖天氣,頓時興緻大發,下旨兩日後率諸王和文武近臣出城,圍場冬獵。
陪同皇駕外出狩獵的嫔妃仍将是淑妃,被皇帝禁足之後屢次裝病乞憐,那夜終于重獲皇帝寵幸,小别勝新婚,她把皇帝服侍得舒舒服服、欲仙欲死,皇帝對她更加迷戀,在床上便親口應允她重新掌管後宮,依然保住她無冕之後的位置。
因而她敢于在第二天皇帝上朝後,就盛裝出宮,意氣風發地前往潤德宮向德妃讨回後宮掌印,連諷帶刺,譏诮德妃沒本事,她給了一個多好的機會,德妃都沒能抓住,把後宮管得亂七八糟,由着呂才人爲所欲爲,連夜專寵,還侍候不好皇帝,讓皇帝心情大爲郁悶,淑妃要抱回青陽公主,青陽卻緊緊拉住德妃不放,不肯随她回紫雲宮,淑妃連恐帶吓,把青陽弄哭了才罷休,不得不悻悻然離開,想想心有不甘,又跑去呂才人那裏,給了呂飛翠些苦頭吃,這才往慈甯宮去。
她不怕德妃和呂才人在皇帝面前說她的壞話,德妃是老好人,性情隐忍,不碎嘴。而呂飛翠位階低下,還得在她手下讨生活,沒那個膽!
在慈甯宮給太後行禮請安,看見荥陽公主站在一旁,想起被禁足之前與荥陽公主撕破臉皮,相互譏諷,荥陽敢于那樣對待她,是以爲她再無出頭之日了吧?卻怎會想到皇帝已經習慣了她的溫柔,這輩子都休想離得開她!
淑妃心裏湧起勝利的感覺,一反往日對皇子、皇女們溫和親切的态度,在太後賜的座位上坐下,挑釁地斜視着荥陽,唇邊泛起一絲淡笑:
“原來荥陽也在啊!”
荥陽公主看着淑妃得意洋洋的樣子,内心大怒,卻礙于禮節,無奈隻好起身,略略朝淑妃福了一福:
“見過淑妃娘娘!今兒進宮給皇祖母請安來了!”
淑妃故意端起臉:“既是進了宮,你父皇那裏也該請個安,他可是很疼你的呢!”
荥陽公主笑笑:“父皇确實疼我,知道我喜歡皮毛,每年秋獵冬獵都忘不了喊上我跟着去挑選!今年我要請父皇替我打一隻紅狐狸,我想要一件紅色的圍脖!”
淑妃臉色一變,擡眼看着她,荥陽笑容燦爛愉悅,看來是真得了皇帝旨意。
心裏暗想:惹得本宮不高興,今年冬獵就讓你去不成!本宮自會把所有漂亮上好的皮毛都收括囊中!
太後此時卻沒顧得上看她二人的臉色,輕拍荥陽的手問道:
“你方才說的,那明州蒙家的孩子怎樣了?”
荥陽公主便轉過臉,繼續給太後述說起她在街上遇到的事情:“皇祖母,我不認得明州蒙家的孩子,當時車辇将他碰翻,傷着腳了,衆人隻認得他身上穿的是文華書院學生裝束,便将他扶起,驸馬下去問了他話,他說他是明州蒙氏族人,名叫蒙玉涵,他父親叫蒙什麽來着?記不清了,可我身邊嬷嬷聽見卻變了臉色,說明州蒙氏,那可是皇後娘舅啊,那蒙什麽,正是皇後的表弟啊……我身邊這位嬷嬷是當年母後的貼身侍女,指了跟着我去到公主府的,如此,我便讓嬷嬷下去細細問話,這才知道,原是……他家與皇祖母也是親屬呢!”
太後歎息着點頭:“可憐見的!我是聽說過這事,年歲久了,也不太記得了——當年我那侄女兒嫁入蒙家,她夫婿讀書上進,很得你母後看重,卻沒想到,剛中了進士,得着個官職上任沒幾年,便撒手去了,你母後也爲他傷心過好一陣子,贈了不少财帛給他孤兒寡母……卻不知這蒙玉涵有幾個兄弟姐妹?”
“他傷在腳上,又聽嬷嬷說是母後親戚,我夫妻少不得送他回家,他母親出來迎接,原來還有個姐姐,水靈靈秀麗溫柔,端端生得好相貌!又是極乖巧的,我尋思着,若是哪天得便,帶來給皇祖母瞧瞧!”
太後很欣慰:“這就好,這就好!荥陽啊,你母後曾經看顧過他們母子,如今你既是知道了他們,這蒙玉涵若是肯讀書上進,時不時地你便給他們些關照,順了你母後的心願!皇祖母老了,可顧不得許多……”
荥陽公主笑着說:“皇祖母放心吧,我知道他們住處,也告知他們公主府在哪條街,若是有事,盡管來尋,自當盡力給他們行些方便的!”
太後點着頭,傷感到:“你這良善心性,是随了你那賢德的母後啊,我那好兒媳婦!”
荥陽眼圈泛起紅暈,想起母後,禁不住扯了帕子擦拭眼睛。
淑妃幹坐一旁,不知道她們說些什麽,插不上話,又不能立即就走,心裏極是不耐。
而端王府内院,小喬聽到皇帝要圍場冬獵的消息,大感遺憾,對趙瑜說:“若是肚子裏沒有寶寶就好了,我也可以跟你去!”
趙瑜把她抱在懷裏,大手護住她的小腹,悄聲道:“在這裏呢!那樣的話不要随意亂說,他會不高興的!我聽當了父親的屬下們說,胎兒很有靈性……小喬,我不去打獵,在家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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