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撇了撇嘴,她問個屁啊!這麽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還舉手發誓,虧得他平素那般張狂,怎麽一到了新辰面前就比兔子還乖了?
青鸾在心裏吐槽,真是個沒用的家夥。
不過,“你的衣服爲什麽濕了?”
流殇一愣,下意識地道:“掉浴桶裏去了。”
新辰表情一僵,俏臉瞬間青白交加——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嗎?
月流殇……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突然腦抽了?
“掉浴桶裏去了?!”青鸾果然詫異萬分,眉頭挑得老高,“月流殇,你怎麽會掉進浴桶裏去?從實招來!你到底對新辰做了什麽?!”
“我沒沒沒……沒做什麽……真的沒做什麽……”月流殇蓦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不由語無倫次的解釋,“這是一個意外,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本座什麽便宜也沒占着!”
新辰站在一旁,嘴角猛地一抽,垂着眼沉默……一個勁地沉默……沉默……
青鸾嘴角亦是狂抽。
什麽便宜也沒占着?他想占着什麽便宜?
揮了揮手,“滾滾滾……立刻滾回去把衣服換了吧,丢人現眼。”
月流殇本來是打算站在外面等新辰出來,誠心誠意地賠罪的,結果被青鸾這麽一打岔,什麽賠罪的氣氛也沒有了,還亂七八糟解釋了這麽一大通,卻似乎越描越黑。他心裏不由沉沉歎了口氣,轉頭看向新辰,“那個……新辰,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找你哈,今晚早點休息。”
新辰沒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似乎是默認了,等月流殇消失得沒影兒了,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不是應該拒絕他,讓他明天别再來的嗎?
青鸾轉頭,看着新辰手裏端着盆,裏面放着的應該是她沐浴之後換下的衣服,輕輕歎了口氣,“忙完了就早些歇着。”
新辰抿嘴,“是,娘娘。”
青瀾抱着紫宸轉身去了正殿,紫宸待在她的懷裏,待離得遠了,才若有所覺地道:“新辰姐姐的心……亂了。”
“心亂了?”青鸾勾起唇角,愉悅地道:“心亂了好啊,流殇那小子,雖然笨了點,但是用的方法很有效。”
紫宸怪異地抽了抽嘴角,“月流殇很笨嗎?我怎麽覺得,他根本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呢?”
青鸾聞言沉默了須臾,心裏明白,流殇将過往的那些不堪攤開在新辰面前,爲的不僅僅是打開新辰封閉已久的心防,也是爲了讓自己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讓那些纏繞在心裏十多年的夢魇徹底解脫。
這是個很傻,卻也很聰明的人。
隻是……希望他最終能得償所願才是。
——
七月中旬的時候,南方朱雀王府傳來了一封信,是給蒼鳳栖和青鸾的。
朱雀王府的王妃朱雀生了一對孿生姐妹,夜無籌特意來信告知,恭請他們的主上和皇後娘娘去朱雀王城,參加孩子的滿月酒宴。
朱雀王城離帝都遙遙萬裏,從信箋傳來到他們接到信趕過去,至少也需要将近二十天的時間,所以,在接到信之後,蒼鳳栖把朝政交代給丞相,就和青鸾準備好帶着紫宸前往了。
月流殇得知此事時,卻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孿生姐妹?反正長得不是像朱雀,就是像夜無籌,本座又不是沒看過他們倆的長相,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去?”青鸾意外極了,“你不是一向喜歡湊熱鬧的嗎?”
“喜歡湊熱鬧的是舒問,不是本座。”月流殇輕哼,撇嘴,“況且,再怎樣那也是人家的女兒,有什麽好看的?等到本座自己有女兒的時候,一定關起門來看個夠。”
說這句話時,月流殇正待在未央宮,與他家主上和青鸾一道用完了午膳,新月、新辰也肅手站在一旁,聽到他的這番話,大殿上齊齊陷入了靜默。
新月低着頭抿嘴而笑,因爲這兩日親眼看到了月流殇和新辰的關心有了明顯的進展,新辰以前對月流殇說話,總是帶着疏離與恭敬,奴婢兩字不離口,這段時間經常被月流殇纏來纏去,有時候氣得跳腳的時候,直接吼出一聲“月流殇,你别太過分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事實證明,死纏爛打的招數還是挺管用的,他們來的感情真的是突飛猛進。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新月都絕對不敢相信,新辰居然也有被氣得失控跳腳的時候,如果這是打開心房必有的步驟,那麽她想,她是很樂意見到新辰這樣子改變的。
她們真的是封閉内心太久了。
“等你有女兒?”青鸾非常不給面子地嘲笑了一句,“也不知道要等到哪個猴年馬月?流殇,樂觀一點是好事,但是太樂觀了,小心樂極生悲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月流殇語氣深沉地念了一句,擡頭看向新辰,咧着嘴笑眯眯地道:“你說是不是,新辰小甜心?”
新辰小甜心……
青鸾愕然,随即嘴角劇烈抽搐,額頭上黑線刷刷地往下降。
新辰咬着牙,額角突突地跳着,臉色黑沉沉一片,似是陰雲密布,若不是此時有皇上在,她一定……一定把那些盤子整個蓋到他臉上去。
兩手忍不住握緊,新辰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這個人……爲什麽這麽幼稚?她能不能假裝不認識他?
以前那些張狂也好,肆無忌憚也好,甚至是那些讓人心痛的憂傷,悲涼……都絕對及不上此時這番幼稚的級别。
“皇後娘娘。”力持鎮定地開了口,新辰恭敬地道:“此去朱雀王城路途遙遠,奴婢随身伺候娘娘吧。”
月流殇不是不去嗎?那麽她就跟着皇後一起去,剛好避開了這個妖孽一段時間。
“這可不行。”青鸾還沒說話,妖孽率先開了口,懶洋洋的卻十分欠揍的語氣,“你若是離開了,本座找誰談情說愛去?還是讓新月姐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