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大學士呢,在朝廷可是威風的很,此時聽完這幾句話,卻是半點威風也沒有了,面上隻剩下一片慘淡無神。
蒼天,這是要他家絕後的節奏嗎?
誰不好惹,偏偏惹上了這個祖宗,而且,還說出那般混賬話!簡直是自掘墳墓,自掘墳墓啊。
方禦史不停地抹着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道:“月……月公子,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換一個解決的辦法?老夫……老夫回去把他的腿打斷,可、可以嗎?月公子高擡貴手,給老夫留下他這點血脈吧,月公子……”
“這件事若是鬧大了,對公子……也沒什麽好處,是不是?”王大人低聲下氣,軟語相求,隻差沒跪下來求他了,“老夫讓這兩個畜生給公子跪下賠罪,公子看……可以嗎?”
“爹,你在說什麽?!我才不要給他下跪!快放開我!”王臨安趁着月流殇沒注意的時候,想掙脫,然而即便視線沒有鎖在他們身上,月流殇手上的力道又豈是他能掙脫開的?除了扯得自己頭皮一陣劇痛之外,根本毫無掙紮之力,“你放開我!你這個低賤的妖人!”
啪!
“閉嘴!”王大學士氣急敗壞,幾乎要被氣得吐血,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揮了過去,直接将王臨安的半邊臉打得迅速腫了起來,也将他腦子打懵了,“你個畜生!我遲早被你活活氣死!”
“本座已經說了,三個選擇。”月流殇嘴角勾起一個愈發殘冷的弧度,面色冷沉如水,眸心寒冰如千年不化,嗓音更是透着蝕骨的寒意,“給你一炷香時間,若是還做不出決定,本座就替你們定下了。”
此言一出,顯然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方禦史和王大學士臉色慘變,“月公子!”
“流殇。”一個淡漠的聲音自門外忽然響起,衆人轉頭看起,身着一身墨色長袍的男子慢慢走了進來,身子颀長挺拔,面容峻冷,氣勢懾人,“先放開兩位大人家的公子,有什麽事細細說。”
“玄武王殿下。”方禦史轉身之際簡直如見救星,臉上表情一亮,忙不疊躬身抱拳,“還請玄武王救救小兒,讓月公子高擡貴手吧。”
王大學士也像是看到了菩薩降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滿懷羞愧地道:“小兒對月公子無禮,老夫心裏也是憤怒,恨不得好好教訓一頓。但老夫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們犯錯失禮在前,月公子如何懲治也不爲過,但請……一定給他們留下一條賤命,給王家傳宗接代吧,還請玄武王殿下能幫老夫求情一二。”
墨不赦眉頭微皺,視線掃過被月流殇拽住了頭發的兩人,嘴角幾不可察地一抽——在他印象裏,像扯頭發這樣的動作,一向隻有市井悍婦打架時才會有的彪悍,流殇這般優雅的人,怎麽也學會這麽一招了?
“你不在影衛訓練營調教你的影衛,來這裏做什麽?”月流殇冷笑,“想阻止本座教訓不長眼的狂徒嗎?”
“流殇。”墨不赦沉聲道,“他們招惹了你,小懲大誡一番就可以了,不要讓兩位大人爲難。”
見自己的父親在這人面前都要矮上一截,剛才又挨了一記耳光,方晉書和王臨安此時已經徹底不敢叫嚣了,吓得簌簌發抖。
“爲難?”月流殇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面上滿上譏诮,“本座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爲難人,這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這兩隻豬自己找上門來讓本座教訓,本座又豈能不成全他們?”
方禦史和王大人臉色又是一變,卻隻敢站在一旁擦汗了,一聲不敢吭,今天這件事若是墨不赦都搞不定,他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墨不赦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流殇,“你今天心情不好?”
若非心情不好,遇上這些出言不遜的纨绔子弟,也就狠狠地揍上一頓了事了,以流殇平素的性子,雖從來不懂分寸爲何物,但到底也是不屑于同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計較的。
今兒個,是怎麽回事?
“本座心情好與不好,與你無關。”月流殇表情陰沉地回了一句,看向面無血色的二人,“你們做好選擇了沒有?是要去青樓接客,還是淨身入宮,或是直接選擇死在本座掌下?”
“我……我不要……”方晉書真正吓得腿軟了,意識到對方根本不是在威脅他,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他真的不想死,“我不……不想死,你饒了我這一次,我……我不敢了……”
“不想死?”月流殇嗤了一聲,“既然不想死,本座看你似乎對勾欄院情有獨鍾,不如就去接客如何?”
“流殇,莫要胡鬧。”墨不赦聲音愈發沉了些,眉頭也愈皺愈緊,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此事到此爲止。”
接客?真虧他說得出來。
除了月流殇和墨不赦兩人,其他人看到這裏,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了,本來抱着看熱鬧心态的衆人,此時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脊背上冒出一層層冷汗。
月流殇森冷地目光徑自如鬼魅一般,凜冽地鎖在方、王兩人臉上,一字一字森冷吐出,“本座讓你們選一個,聽到了沒有?”
話音落下,一股異味忽然傳來,墨不赦表情僵了一下,低頭看去,四條顫抖的腿下方,一股不明液體慢慢流淌在地上,緩緩彙聚成一灘,方晉書臉色頹然慘白,像是從死人堆裏剛爬出來一樣。
方禦史和王大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不由低頭看去,瞬間臉色難堪至極——都吓得尿褲子了,他們這張老臉以後還怎麽見人?就這點出息,怎麽就敢随意出來得罪人?
這兩位爲官十幾載的老爺,此時真是羞憤難當,連殺了自己兒子的心都有了,養兒如此,真是丢人,丢人啊。
月流殇臉色更冷,兩手抓住兩人長長的頭發,靈活地幾個纏繞打結,就将方晉書和王臨安兩人的頭發扣系在一起打上了死結,随即飛起一腳,将兩人踹到了牆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