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要孩子,倒是先成親再說,一個人就能把孩子生了嗎?”
舒問一窒,動了動嘴,瞬間沉默了。
成親?沒遇到對的人,哪那麽容易就成親?
青鸾将蒼紫宸抱了起來,“你們還有政務要讨論?”
“這就要走了?”舒問搖頭看向蒼紫宸,“這小子長得與主上很像,真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青鸾走到禦案之後,将孩子直接往蒼鳳修懷裏一丢,“喏,你兒子。”
舒問嘴角霎時一抽,不會吧?他就說了一句孩子與主上好像……她就這樣?要不要這麽小氣?
“朱雀,這裏是男人們的天下,我們出去玩吧。”青鸾轉身離開,順帶捎上朱雀。
“哦,好。”
“皇後娘娘。”蒼墨白遲疑了很久,這番才開口,“那個秦婉,可以殺嗎?”
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爲知道秦婉與青鸾在血緣上有一點關系,而且他也明白,青鸾對那個秦婉并沒有多少感情,但是,這件事理所當然要告知她一聲才是。
“……”青鸾轉頭看向他,眼底若有所思,“她怎麽了?”
“兩個月前,湘北青家馬場被偷襲,青家家主身受重傷,馬場的護衛傷亡也是不輕,五千餘匹戰馬一夜之間被劫走,損失嚴重。甚至,連不赦派去的影衛也沒有傳出一絲消息。”蒼墨白表情凝重地解釋,并且将上個月查出來的詳細結果一字不落地說給青鸾聽,“青家馬場被劫走的幾千匹戰馬,經查是秦婉一手所爲,她與青家内鬼裏應外合,制造了一場血戰,而青家叛亂之人,就是受她手下的一個女子挑唆,其中用了些什麽手段,皇後娘娘應該能猜得到。我與不赦查出,影衛大多已經被殺,還有三人至今不知所蹤。”
青鸾聞言,神色微冷,腦子裏不由閃過秦婉三個月前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已經開始籌備軍隊,有了戰馬,有了銀子,再加上她手裏的赤焰軍,想要一争天下簡直易如反掌。
秦婉就像被洗腦了一樣,對争奪天下這件事已經中了毒,深陷其中,所以不管她所說的切不切實際,她的心裏也必然已經下定決心要這麽做了——而現在,蒼墨白透露出來的信息足以證明,秦婉正在将她虛妄的野心付諸于行動。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蒼墨白正色道:“秦婉這個姑娘不能太小看了,她的手段雖然有些低俗,但是很多時候确實管用。南越城城主突然生出的逆反之心,也是受她蠱惑。上個月,鳳衣樓和影衛訓練營同時出動,在天下各州各城暗查之後發現,除了帝都許多貴女受她控制之外,其他各州城也有衆多女子聽她調遣,青樓藝妓或是州官府上的女眷,她們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秘密學會了一種魅惑男人的秘術。皇後娘娘應該知道,天下之大,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對女色無動于衷——以女人來控制男人,這樣的方法對很多男人來說,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對女色無動于衷?”青鸾挑唇而笑,輕蔑地意味毫不掩飾,“應該說,這世上真正能抵擋女色的男人,十個裏面連一個都不到。”
此言一出,在場的男人們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交加,精彩絕倫。
這是對男人赤果果的蔑視與嘲笑,但是,在場的男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有底氣反駁——因爲她說的是事實,至少還沒有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而是留了一點點餘地。
但就是因爲僅留的這一點餘地,頓時讓這些不包括在十個人之内的男人們啞口無言。
“三個月之前,我還見過秦婉。”青鸾轉過身來,視線在舒問、蘇煜和夜無籌身上一掠而過,淡淡沉吟,“這個人野心是有的,而且絲毫不懼于付出行動,但是現在,她還不會沖動地掀起戰亂,不是因爲她不想,而是因爲她手裏還沒有足夠的籌碼——目前爲止,她在各地布下的棋子或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但是她現在除了剛得的那批戰馬,其他的一無所無,沒有兵,沒有銀子,甚至沒有兵器,她拿什麽起兵造反争奪天下?”
衆人深知她說的是事實,但是秦婉這個人,他們确實忽略得太久了。
“不過,雖然她目前還沒有強大的實力,卻也不能繼續讓她猖狂下去了。”青鸾斂眸想了想,擡眼之間,淡然下令:“蒼墨白,通知鳳衣樓各地的屬下,先暗中清除被她收爲己用的棋子,一個不留全部鏟除。墨不赦,将影衛訓練營裏可用的影衛也派出去,同時暗中清查,天下各州各府還有多少州官已經站到了她的陣營之中?不許有漏網之魚。”
蒼墨白和墨不赦兩人同時恭應:“是。”
“另外,舒問,我記得你還有一重江湖殺手的身份?”青鸾轉頭看向舒問。
“是江湖第一殺手之王。”舒問挑眉,正色而傲然地強調,“不要把小王與那些不入流的殺手相提并論。”
青鸾嘴角一抽,不與他争辯這個無聊的問題,淡淡道:“你手下應該還有其他殺手可用吧?”
“這是當然。”
“江湖上所有與秦婉有來往的江湖勢力,派殺手去暗殺,無關之人可以放過,各門各派所有與秦婉關系密切的魁首,就直接送他們去極樂世界吧。”漫不經心的語氣,仿佛隻是在述說着今天的天氣是多麽美好。
舒問點頭;“明白。”
“至于秦婉……”青鸾歎了口氣,唇畔浮現冷酷的笑意,“斬了她所有翅膀手足,斷了她前後左右所有可走的路,她還能有什麽花招可使?不過一條脫離了江河而苟延殘喘的魚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