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好心地奉勸了一句,“秦婉,我不知道你手裏有多少籌碼,以至于你能産生這樣狂妄且完全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我現在不得不提醒你一個事實,你如果真的企圖将你的想法付諸于行動,那麽,你将面對的,不僅僅是這片大陸上的諸多不可戰勝的強敵,甚至是連扶桑皇室——你的親族,也會成爲你的敵人,并且,爲了你的野心而千方百計除掉你。”
秦婉聞言卻絲毫也不驚慌,反而讓理直氣壯地道:“隻要你與我聯手,我不懼任何人。”
青鸾笑了:“我不會與你聯手——莫說即便我們聯手,也不可能真的如你預期中一般成功地征服天下,便是能,我也沒興趣與你聯手,你如果真有本事,還是自己去想辦法吧。”
“我知道你可以。”秦婉揚聲強調,“小姑姑,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多,隻要你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小姑姑——”
冥頑不靈。
這個女人,簡直可以成爲天下一絕了。
“我沒時間再與你啰嗦,你好自爲之吧。”青鸾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小姑姑!”
青鸾完全不再理會,輕功提起來,轉眼間到了城門處,飛身上了城牆,轉瞬間便在秦婉面前消失了蹤影。
這個女子,簡直喪心病狂了。
很快離去的青鸾,并沒有看到秦婉看着她背影的詭谲眼神,以及唇畔慢慢浮現的那一抹怪異的微笑,“小姑姑……你會主動回來求我的……”
進了城,東方才剛開始隐現魚肚白,青鸾走在寬闊的街道上看,腦子裏忍不住開始回想秦婉最後說的那番話——小姑姑,我知道你有很多本事,隻要你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句話的意思,或許隻是秦婉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不過是她自以爲是的認爲,但是青鸾心裏卻總是忍不住有種怪異的感覺——
秦婉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她對自己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她是否已經明白,此時的鳳青鸾,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西川紫衿了?
心底各種想法浮浮沉沉,青鸾輕輕歎了口氣,忍不住感歎了一番,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管是現在還是古代,甚至是這個在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都無法改變一個定律——神經病遍地都是。
回到客棧,青鸾跟客棧裏早起的夥計拿了些吃食,上了二樓廂房,月流殇正在自己的屋子裏收拾東西,雖然除了一些衣物,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
更多的,他是在刻意遠離暴風圈。
不怕死的妖孽,也終于有膽怯的時候了。
金羽打了幹淨的水,伺候蒼鳳修梳洗完,整理好了他的穿着,奉上早茶之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等候。
手裏端着茶杯,蒼鳳修徐徐啜了口茶,漫不經心的眸光在跪在地上的三人身上流轉而過,淡淡開口道:“本王不想知道,你們爲何會大意到中了一個柔弱女子的算計,卻想聽你們解釋一下,擅自離開帝都,給人可趁之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不是問他們爲什麽離開帝都,而是問,誰給他們膽子擅自離開帝都?
這個問題霎時就把大名鼎鼎的三王難住了,閉口不言也不是,開口請罪也不是,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怎麽回應。
蒼鳳修面無表情地看了三人一眼,語氣清冷地道:“如果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們可以各回各的封地去了,本王不覺得你們還有跟去帝都的必要。”
話音落下,屋子裏一片寂靜如雪。
青鸾推門而入,淡淡道:“天已經亮了,我們先出發吧,要問罪,留待回答帝都一并問了。”
這句話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似乎是想給三王找個台階下了。
蒼鳳修轉頭,看向臉色不虞的青鸾,“秦婉走了?”
“她走不走是她的事,與本姑娘無關。”青鸾徑自走到他的身旁,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記,輕輕歎了口氣,“秦婉讓我休了你,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
明明是面無表情,可眼底分明隐隐流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蒼鳳修道:“本王覺得這個建議很好,足以證明這個人想象力很豐富。”
青鸾一靜。
也是,隻憑她能想出把男人休了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這個女子的想象力确實很豐富,至少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且不說敢不敢,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大概是從來不會在她們的腦子裏出現過的。
而且秦婉不但敢想敢說,甚至敢付諸于行動——當然,她想讓付諸行動的人是青鸾,因爲她自己本身還沒有丈夫。
就像她自己說的,我這輩子不會嫁人。
因爲她要像皇帝的三千後宮一樣,讓天下所有她看得上的男人,都成爲她的男寵,任她踐踏驅使。
想到這裏,青鸾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突然冷淡,“今天真是倒黴,遇上這麽一個奇葩的女子,破壞了我所有的好心情。”
“青鸾丫頭,小王怎麽沒看出,你的好心情有被破壞?”舒問擡起頭,似乎有些不解,面上還帶着顯而易見的懷疑,“你剛才與那個妖女不是聊得挺愉快的嗎?妖女被你氣得差點吐血了,足以證明你的功力很深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這個人當她是妖怪,還是已經進化成人的機器?
青鸾聞言眯眼,看向他無辜的面容,“舒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姑娘與她聊得挺愉快啊?本姑娘跟那樣的人,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嗎?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吧?”
頓了頓,“還有,别忘了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路上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們思考,回到帝都之後可以好好解釋一下,爲什麽擅自離開帝都?”
舒問臉色微變,狠狠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明明白白寫着:你是故意的吧,生怕主上記不起這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