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以仰慕驚豔的眼神盯着,青鸾雖說談不上什麽享受這種被人傾慕的虛榮,但也是自小到大習慣了的,對這種眸光自動免疫,讓她更爲在意的,卻是許多女子對蒼鳳修的目光注視。
那是一種絲毫也不曾掩飾的,赤i裸i裸的愛慕與觊觎,甚至帶着一種狼性的掠奪,幾乎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把蒼鳳修的衣服剝光了的那種眼神。
青鸾發現自己有些失算。
她真的沒想到,九羅這裏的女子已經開放到了這般地步。
莫說矜持修養了,如果這裏沒有這麽多的觀衆,青鸾可以肯定地說,那幾個姑娘一定會馬上坐到蒼鳳修的懷裏,哪怕是死纏爛打,手段盡出,也勢必要将這個清俊挺拔的男子據爲己有。
可惜,這麽多人看着,相親大會無論如何也不會演變成強搶民男的掠奪大會,所以,縱然心裏已經迫不及待,她們也必須強迫自己按捺下體内的沖動。
青鸾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偷偷瞥了一眼看似渾然不覺的蒼鳳修,卻冷不防對方突然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眼神正對上她,青鸾一怔,才發現這個男人眼底的戲谑與揶揄,仿佛在說——
丫頭,自食惡果了吧。
本來想讓蒼鳳修吃醋,結果人家還沒有任何感覺呢,自己倒先喝醋喝了個七八分飽了。
撇了撇嘴角,一個男子伸手遞過來一隻烤得外焦裏嫩的兔子腿,溫和善意地笑道:“姑娘與公子是兄妹吧?看兩位的氣質很相像,來曆應該不凡。”
兄妹?
青鸾一靜,你哪隻眼睛看我們像兄妹了?氣質像就一定是兄妹嗎?怎麽不說我們有夫妻相呢?
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見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公子哥兒,身上的衣着也是上好的料子,比起皇親貴胄雖然差了一些,但是家境顯然不錯,看起來也是個飽讀詩書的……
青鸾沒有客氣,接過他遞過來的兔腿,從善如流地又遞給了蒼鳳修,轉頭看向衆人,面色淡然地開口,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是我老爹,我是他女兒。”
話音一落,周圍上百号人齊齊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
青鸾面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淡定地朝方才那個男子道:“可以再給我一隻嗎?”
“呃……可、可以……”男子顯然比也有些驚吓到了,聞言忙回過頭去,撕下另外一隻兔腿,顫顫巍巍地遞給了青鸾。
蒼鳳修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卻是沒有說話,對周圍一百多号人都灼灼的目光也是視若不見,動作優雅從容地撕下一小塊兔肉,慢條斯理地放在嘴裏嚼着。
所有人的視線還瞬也不瞬地盯在他們身上,似乎很難想象,看起來那麽年輕的公子,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一個女兒呢?
尤其是小姑娘們的心裏,好像在泣血,這麽極品的男子啊,怎麽可以真這麽早就成親呢?
“姑娘……”另外一個男子開口,語氣小心翼翼,“姑娘真的是這個公子……公子的女兒,你們看起來都好年輕……”
其實他是像想說,你們的年紀看起來相差不大呀,怎麽看都不像是父女啊……
如果今晚上這個姑娘能在這裏找到意中人,以後喜結良緣,那個幸運的男子就得叫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公子嶽父……看着和自己一般大,甚至或許還更年輕一些的嶽父,會不會有一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哦。”青鸾似乎完全聽不明白他的意思,以爲他問的是他們的年齡,很配合地回答,“老爹二十三歲,我才十六歲。”
兩人相差七歲,對于青鸾來說,這是父親倆年輕最合适的一個搭配,因爲已經有無數例子可以證明,相差七歲的夫妻在年齡上是最爲般配的,生下來的孩子也大多聰慧異常。
隻是不知道是她是故意還是裝傻,這句話一說出來,周遭的氣氛顯然更詭異了。
青年男女們臉上的表情震驚,僵硬,怪異,一陣青一陣白,真是精彩紛呈——
年齡僅相差七歲的父女?
原諒他們,不但聞所未聞過,連想都不敢想,世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姑娘……”那男子真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擁有特别剛強的心髒,咽了咽口水,不死心地又問道,“姑娘是在逗我們吧?”
“逗你?”青鸾奇怪地瞥他一眼,“本姑娘逗你做什麽?”
他們以前确實是父女對吧?隻不過今非昔比而已。
“但是……姑娘與公子的年齡……”男子苦笑,“怎麽可能是父親與女兒的關系呢?”
青鸾莫名其妙地盯着這個一直問個不停的男子:“不信你可以問他呀,是他自己要我做他女兒的,三年前他還更年輕呢,就迫不及待地想做父親了。”
隻不過她那時根本不想做他的女兒,她想當的是他的妻子,可惜人間不同意。
磋磨了三年,才磨來了這個人的情深一片,可真是不容易。
于是,所有瞬間恍然大悟。
原理不是親生的父女……他們就說嘛,怎麽可能有人七歲就生得出女兒來了?
衆人松了一口氣,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一旁還在慢條斯理地吃着兔腿的公子身上,發現他真的是鎮定得很,衆人方才那麽吃驚的話題,在他眼裏似乎也比不上他手裏的烤腿重要。
于是,公子們看向青鸾的眼神更熱情了,一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容貌脫俗,身段窈窕纖細,氣質非凡,而且還有一個如此年輕,并且看起來很不凡的義父……
他們幾乎可以斷定,這兩個人的來曆一定不凡,若是能因此一朝魚躍龍門——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而女子們看向蒼鳳修的眸光,也是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是該含蓄的時候要含蓄,該展露的時候要展露,一個穿着美豔身材火辣的姑娘站起身,吆喝着衆家姑娘,“跳舞了跳舞了,姐妹們……跳支舞活躍活躍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