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這個丫頭以她獨特的方式走進了他們心裏,不管是對她暗生情愫的舒問和月流殇,還是隻當她是朋友的夜無籌和蘇煜,都無可避免地開始擔心這個問題。
尤其是,今晚青鸾與主上去了鳳陽酒樓之後,他們才更加意識到,青鸾這些日子以來看似玩笑卻隐含霸道的宣告,是發自骨子裏忠貞卻也不容亵渎的深情,那絕不是任何事情可以動搖的情感。
主上的性子,他們都了解,清貴無雙,不近女色,所以絕不可能是一個風流的帝王。但是,沒有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後宮嫔妃無數的。
哪怕隻是一個形式,也至少該有一後四妃九嫔。
但是,他們幾乎都能想到,青鸾在面對這樣的局面上,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
就像她所說過的,“攝政王府除了鳳青鸾,絕對不會再有可能走進第二個女主人,誰若與青鸾的心情過不去,青鸾就可以與他的性命過不去!”
那一晚,這一番霸道高調的宣告,讓所有參加接風洗塵宴的人無不印象深刻,如果時間地點改變一下,換成大内皇宮,這番話是否同樣隻言不改?
舒問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别在這裏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這些留待以後,主上與青鸾自己解決吧。我現在關心的還是,青鸾和主上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麽晚還沒回來……”月流殇看着懸挂在半空的那輪明月,淡定地道:“應該已經發展到最後一步了。”
“我覺得不大可能。”蘇煜搖頭,“就算真的發展到最後一步,以主上和青鸾的性子,應該會選擇在主上的寝殿裏,而不是在外面随意選一件客棧或者酒樓……”
“青鸾注重的結果,形式什麽的應該并不重要。”舒問信誓旦旦,“相信我,隻要能順利把主上的衣服剝光,哪怕是在破廟裏,青鸾也一定不會介意,說不定還會覺得刺激。”
夜無籌轉頭瞪了一眼越說越離譜的幾人,“你們都閉嘴吧,該睡覺的回去睡覺,一個個大男人,怎麽跟街坊上那些三姑六婆一個德行?”
“哼,别說你不好奇。”舒問一臉鄙視地睨着他,轉頭看向一臉聽得正歡的朱雀,“你是怕我們教壞你家純潔無害的小嬌妻吧?”
夜無籌嘴角一抽,“……”
“我不會學壞的,無籌。”朱雀無辜地眨了眨眼,“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青鸾和你家主上進行到哪一步了。”
舒問一愣,愉快地哈哈大笑。
夜無籌臉色瞬間一黑,抱起嬌妻,一個健步往他們居住的小樓上飛身而去,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無籌……你做什麽?我還想聽……”
院子裏持續安靜了一陣,舒問躺在椅子裏輕歎,“可憐的娃兒,夜無籌會以身體力行的方式告訴她,主上和青鸾進行到哪一步了。”
月流殇窩在寬大的椅子裏,靜靜望着明月,眉眼間一片黯然,“本座還是覺得自己是小丫頭最好的歸宿,偏偏她對本座這般天下無雙的美男居然無動于衷……”
院子裏其他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目光怪異,表情抽搐。
月流殇仿若未覺,幽幽地道:“如果以後有一天,她受到了主上不得已之下的傷害,我想,我是不介意在心裏給她留下一個位置的——即便那時候她已經把主上吃過了。”
“小王覺得……你留不留位置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青鸾願意要你心裏的那個位置嗎?”舒問毫不留情地譏笑,“自作多情也要有個限度,就算是被傷害了,不是還有小王嗎?難道你不覺得正直可靠的的我,比起你那一臉妖孽狐媚的模樣,要更可靠,也更可口一些嗎?”
月流殇哈了一聲,嗤笑:“就你那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樣,倒貼給青鸾,小丫頭都不一定看得上眼。”
“誰說的?”舒問眉毛挑得老高,顯然不服,“隻要青鸾肯從了我,我能保證一輩子就對她一個人好,保證不會多看其他任何女子一眼。”
“本座有取之不竭的寶藏,可以任她揮霍到一百歲——”
“本郡主覺得,可以立即把你們兩個打發到西域那片海域上去探險。”一聲清冷悅耳猶如天籁的嗓音突然傳來,像是悶熱的夏季裏突然注入的一道寒冷的流水,直接把聊得不亦樂乎的兩人澆了個透心涼。
舒問和月流殇似是被針紮一樣,一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表情僵硬地看着踏着月色而來的青鸾,和他們家主上。
一個滿臉怒容,一個神色沉沉。
舒問感覺一顆心緩緩沉入了冰窖裏,呐呐地道:“青鸾,你……呃,跟主上這麽早就回來了?”
蘇煜和墨不赦站起身,恭敬地喚了一聲:“主上。”
月流殇臉色忽青忽白,垂眼望着腳下,心裏暗暗祈禱,主上和小丫頭如果隻聽到最後一句,應該不至于雷霆大怒……
“早?”青鸾擡頭看了看當空的明月,嘴角浮現冷笑,“是挺早的,因爲沒有去破廟剝光你家主上的衣服,要不然,可能還會再晚一些回來。”
話音落下,舒問隻覺眼前一黑,絕望瞬間将他淹沒。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壞事可以說,這壞話果然卻是說不得,現世報來了。
月流殇眼角餘光瞥到他家主上面上一片清冷如水,心下緩緩升起不詳的預感。雖然不知道青鸾和他們家主上什麽時候回來的,但青鸾的話顯然已經告訴他們,該聽到的話,他們似乎都聽到了。
複方才邪魅如妖孽一般的表情,月流殇從沒有哪一刻如此時這般,迫切地希望自己是個啞巴,然後就不會說那些自掘墳墓的混賬話了。
“月莊主,你怎麽不說話了?”青鸾輕輕挑眉,“方才不是還深情款款地感歎,你才是本郡主最好的歸宿嗎?這會兒,忽然又改變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