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消息。
杳無音訊,蒼雪瑤與她的兩個侍女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一樣,帝都所有勢力暗中傾巢出動,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迹。
事有蹊跷。
蒼墨白面色凝重,眼底凝聚着肅殺之氣,四王面面相觑,心裏皆是疑慮重重,一時之間根本猜不到是何人所爲,也想不通擄走雪瑤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如果是爲了脅迫皇上或者太後,甚至是以此威脅攝政王,也不該近十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毫無動靜。
月流殇邪魅的桃花眼一眯,“青鸾丫頭在哪兒?”
蒼墨白搖頭,揚聲換來了當值的禦林軍,“有沒有看到攝政王府的青鸾郡主?”
“似乎是去了太後的寝宮。”
蒼墨白聞言,眼神頓時一亮。
此刻的青鸾和朱雀,的确是待在朝陽宮太後上官卿的寝殿裏,但是殿裏氣氛寒涼緊繃,幾乎是一觸即發。
青鸾端着茶杯,神色悠悠地看着坐在鳳椅上的女子,神色怡然得像是在自己的閨房裏,“太後,雪瑤失蹤了,你似乎一點兒都不着急?”
上官卿面無表情地道:“哀家自然着急,但是一個勁地着急,就能讓她立即回來嗎?”
“此話也不無道理。”青鸾冷笑,“但是作爲一個母親,你的冷靜看起來卻是那麽反常——太後應該聽說過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本郡主一向覺得這句話甚有道理。對于雪瑤的失蹤,太後敢說自己一點兒都不知情嗎?”
“哀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上官卿冷冷地看着她,“難道你的意思是,哀家讓人擄走自己的女兒嗎?”
“雪瑤真的是你的女兒嗎?”青鸾挑眉反問,眼底卻是一片蝕骨的冰冷。
上官卿瞳孔驟縮,眸心迸發尖銳的寒芒。
青鸾嘴角浮現冷笑,“怎麽,謊言編不下去了?”
上官卿咬牙,“哀家與你沒什麽好說的,滾出去!”
“太後娘娘現在可以算是晚景凄涼了。”青鸾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權當沒聽到她惶恐不安之下的叫嚣,然而,眼底卻透着顯而易見的憐憫與諷刺,“孑然一身,什麽都沒有落下,太後有時候想想,難道就不覺得自己悲哀嗎?”
上官卿臉色驟變,眼神死死地盯在青鸾清冷絕色的小臉上,嗓音已帶上咬牙切齒地陰沉:“如果不是你——你到底對哀家做了什麽?你這個妖女!”
從上次在禦花園,到前兩日的攝政王府,上官卿回宮之後,每每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心頭就會浮上一種怪異不安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窺探了什麽秘密一樣,這種感覺讓她每次想到就會覺得毛骨悚然,怪不得——怪不得蒼鳳修會知道九年前她在皇上龍袍上動下的手腳,她今日落到這番處境,皆是拜眼前這個妖女所賜!
妖女?
青鸾不置可否,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唇角,“上官太後,本郡主與你一向無冤無仇,不會無故與你爲敵,隻要你告訴我雪瑤的下落,我說不定可以求我家老爹對你網開一面,讓你晚年有個安逸平靜的生活。”
“他不是已經下令,讓人把本宮送去太廟幽禁了嗎?”上官卿冷笑,“晚年安逸?隻怕下輩子有可能。”
“太廟?”青鸾冷冷一笑,笑容冷酷,“你以爲這就是最壞的結果了嗎?如果雪瑤的失蹤與你有關系,隻怕你連去太廟的機會都沒有了。”
上官卿冷漠地道:“悉聽尊便吧。”
青鸾聞言,沉默地看着她須臾,淡淡道:“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指望在你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太後休息吧。”
說罷,轉頭朝朱雀道:“我們回去吧。”
朱雀點頭,“嗯。”
走出朝陽宮,正看見迎面而來的朱雀王夜無籌,朱雀興奮地喊了一聲:“無籌。”
夜無籌走到跟前,下意識地先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确認毫發無傷之後,才淡淡嗯了一聲。
“怎麽,與本郡主在一切,朱雀王似乎也不放心?”青鸾沒錯過他擔憂的眼神,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青鸾别生氣哦,無籌他就是一直以來習慣了,在朱雀王的封地上,他可是從來不許我離開他的視線的,這一點真是讓人讨厭極了。”朱雀嘟了嘟嘴,不滿地抱怨,渾然不顧身旁已經開始眯眼黑臉的某夫君。
青鸾淡然一笑,視線轉向夜無籌,”怎樣,查到消息了嗎?”
夜無籌表情微沉,緩緩搖頭,“沒有一點消息。”
青鸾神色微變,心裏緩緩生出一種感覺——
如果帶走雪瑤之人,既不是爲了脅迫皇上,也不是爲了報複太後,甚至,根本不是利用雪瑤來達到什麽目的,那麽,他們該如何去查找?
原本以爲是沖着朝廷而來,所以想當然地以爲此人帶着雪瑤,必定還沒有離開帝都,但是現在,青鸾不确定了。
“你們在太後那裏,也沒得到有用的情報?”夜無籌眉頭微鎖,看兩人的表情,心裏已然有數。
朱雀搖頭,小臉上是困惑不解:“很奇怪,雪瑤公主是皇上的父親死了不久之後,一個男人送到太後手裏的,那個人穿着一身怪異的白袍,那種衣服我沒有見過,但是那個男人看起來似乎已經很老了,白眉白發,他對太後說了一句話,讓她把這個孩子當做自己的女兒撫養,以後這個孩子就會保佑她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這是她在太後心裏“看到”的畫面,但是,連太後也不知道那個送給她孩子的人,是什麽身份。
“白眉白發,奇怪的白袍?”青鸾輕喃,與夜無籌對視了一眼,兩人皆若有所思地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