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痛打年四爺


東宮,燈火通明。

“剪刀!”

“熱水!”

“麻沸散!”

楚芊芊一聲聲地吩咐下去。

宮人們一個個魚貫而入,内心卻道,才人,你确定這是在給太子治傷,不是在給太子接生嗎?

熱水、剪刀與麻沸散很快準備妥當了。

“出去。”

楚芊芊吩咐完畢,孫内侍屏退了左右,自己留守門口。

諸葛夜的外傷并不嚴重,諸葛琰那一刀避開了重要部位,插的也不深,隻是匕首有劇毒,短短一刻鍾的功夫便侵入了五髒六腑。

這種毒,與殇毒又有所不同,并非不可醫治。

事實上,若尋常人中了此毒,根本不需要醫治,它會像個細胞伴随人體一生,卻不會給人體造成任何損傷。可若換了習武之人,它就變成一碗沸騰的岩漿了。内力越高,它毒性越大。像諸葛夜這種武神級别的,幾乎是見血封喉。

楚芊芊第一針刺下去的時候,險些刺不動,被傷到的部位,血都凝成塊了。楚芊芊不得不使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将留存的蛇毒與蠍毒,調配成一定比例後,一部分塗抹在傷口,一部分給諸葛夜灌下去。

若是有太醫在場,見了如此兇悍的治療方案,隻怕當場要吓得狀告楚芊芊謀殺親夫。

這也是爲何楚芊芊治病時,不樂意有人旁觀。因爲她治病,從來不用溫方。

蛇毒與蠍毒進入體内後,對諸葛夜的腸胃造成了嚴重沖擊。

諸葛夜痛得一陣一陣痙攣。

楚芊芊抱緊他,不讓他扛不住疼痛而傷了自己。

諸葛夜掐住楚芊芊的胳膊,生生掐出幾道血痕。

意識高度混沌的諸葛夜,并不清楚自己幾乎掐斷楚芊芊的胳膊,痛得實在受不了時,他張嘴,對着楚芊芊的手背一口咬了下去!

被咬破是肯定的。

疼,也是必須的。

血染了他滿嘴,等他松開時,楚芊芊的左手已經疼得沒有知覺了。

好在隻是左手。

楚芊芊給自己上了藥,作爲醫者,愛惜自己的身體與救治病人同等重要,楚芊芊可不會因爲慌忙就忽略了對自己的處理。

左手纏上紗布後,楚芊芊開始清理諸葛夜傷口的腐肉。

誠如楚芊芊告訴歐陽瑾的那樣,她的刀工比針灸厲害,一刀下去,幹淨利落,絕無殘留。

割完壞死的皮肉,楚芊芊拿了藥水準備給諸葛夜做一次深度清潔,傷口在鎖骨附近,楚芊芊無可避免地接觸到了骨頭。當她用鑷子翻開鮮肉,露出一小節鎖骨時,卻意外地發現它的顔色與正常人的很是不同,帶着一點兒淡淡的黑灰色!

或許是……餘毒未清?

應該是這樣。

楚芊芊釋然,沒放在心上了,給諸葛夜縫合了傷口,知道諸葛夜愛美,楚芊芊縫得特别漂亮,保證拆線後看不出痕迹。

楚芊芊又摸了摸諸葛夜額頭。

低燒。

這才剛開始,夜裏,極有可能變成高燒。

挺過十二個時辰才算度過了危險期。

楚芊芊累得快虛脫了,一個人動手術,真是忙得頭暈眼花,可她還不能休息,收拾完屋内的狼藉後,又去了後院采藥,後院采不到的,便寫了方子讓孫内侍去太醫院拿。

做完這些,楚芊芊猛地想到了什麽,轉身去了自己的小藥房,取了一些藥材,又解下諸葛夜的令牌,并一封親筆書信給了宮女:“送到食香居,越快越好!”

宮女腳底生風地去了。

楚芊芊擦了額角的汗,有些事,希望是她感覺錯了,可她不敢拿親人的命去賭。

看着宮女消失在走廊盡頭,楚芊芊忍住疲憊,繼續搗藥。

可令楚芊芊萬萬沒料到的是,她搗藥的功夫,上官若領着太醫殺過來了。

諸葛夜受傷的事,在場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諸葛夜要殺諸葛琰,卻被楚芊芊叫住,而反令諸葛琰逮住空子,刺了諸葛夜一刀。

作爲一個母親,實在無法原諒楚芊芊這種胳膊肘向外拐的行爲。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是東宮的才人了,還幫着歐陽家的親戚嗎?”

在上官若的認知裏,歐陽諾是歐陽珏的義妹,也就是諸葛琰的姑姑。可爲了侄兒傷害丈夫,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很不放心地讓太醫給諸葛夜查探了一下傷勢。

當太醫從諸葛夜滲出的血絲裏聞到了蛇毒與蠍毒的氣味時,如楚芊芊所料的那樣變得十分不淡定了。

蛇毒已是大忌,再用蠍毒,太子的病弱嬌軀受不受得住哇?

上官若“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兒!”

哭完,眸色一厲,奔向了小廚房。

楚芊芊剛搗碎了紅花與艾草,正要弄些白芷與茯苓時,上官若沖進來了。

“歐陽諾!”

楚芊芊長睫一顫,面向上官若施了一禮。

可不待她講出請安的話,上官若就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楚芊芊的身子僵住了。

上官若指着她鼻子,渾身發抖:“我的夜兒怎麽得罪你了?你非得這樣陷害他?你說!你是不是歐陽珏派來的細作?”

歐陽珏入獄了,是她兒子關進去的。

瞧,他們兩個是死對頭呢!

楚芊芊的左臉,火辣辣地痛,被咬了一口,又勞累了很久的左手也錐心一般地疼痛。

不過她覺得自己是應該的,應該要承受這些,甚至越多越好。

楚芊芊垂下眼眸:“奴婢不是細作。”

上官若不顧平日的淑女形象,一把揪住了楚芊芊的衣襟:“不是細作?不是細作爲什麽阻止太子傷害諸葛琰?不是細作爲什麽給太子用那麽多毒?”

楚芊芊的後頸被勒得生疼,她卻語氣如常道:“奴婢會治好太子殿下。”

“就憑你?放着那麽多太醫不用,要用你一個奴婢?”上官若氣瘋了,轉頭吩咐一旁的婢女道,“是誰許她給太子治傷的?統統給本宮拖出去杖斃!還有她!”

這是要把楚芊芊一并殺掉了。

多公公踉跄着步子跪了進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才人的醫術很好的!她一定能救治太子殿下的!”

這話,對氣頭上的上官若根本不管用。

“還有你!皇上讓你服侍太子,不是讓你害死太子!吃着太子的俸祿,卻幫一個外人說話!本宮看你這内侍也不必當了!一并拖下去!”

婢女帶着嬷嬷們在東宮行動了。

東宮亂成了一片,哀求聲、哭聲,亂作一團。

偏楚芊芊不就範:“殺了我可以,讓我先治好太子。”

從太醫的反應可以看出,他們是絕對不贊成以毒攻毒之法的,但諸葛夜的傷,以毒攻毒能有七成把握,溫養之法卻連兩成都不到,隻不過能拖個三月五月,屆時死了也不是太醫的責任了。

諸葛夜還沒度過危險期,如果她就這麽被帶走了,萬一諸葛夜的傷勢惡化起來,誰敢給他下虎狼之藥?

可楚芊芊幫諸葛琰的前科,已經上官若的信任蕩然無存了:“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從淑妃的手下救你!”

這是不預備相信楚芊芊的意思。

婢女招呼了嬷嬷上前,要擒住楚芊芊。

“嗷嗚——”

小狼崽一躍而起,咬傷了嬷嬷。

嬷嬷倒地慘叫。

盡管是個崽,但也是個狼崽啊。

上官若吓得花容失色,她的小寶就在這個殿裏住着,跟一個狼崽住着!

上官若整個人都不好了:“快!快把它打死了丢出去!千萬别讓它傷到皇長孫!”

而她哪裏知道,小狼崽就是皇長孫給放出來的呢?

眼看着兒子要被皇後打死,小寶藏不住了,剛要沖出去,卻被上官靈抱回了屋!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救小白!我要救娘親!”

上官靈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小祖宗!你可千萬别暴露你娘親的身份啊!”

沒看皇後在氣頭上嗎?若讓她知道歐陽諾是楚芊芊,她不氣得瘋掉才怪!歐陽諾幫諸葛琰,尚可理解爲姑姑幫侄兒,可楚芊芊呢?她與諸葛琰非親非故,有什麽立場與諸葛琰一個鼻孔出氣?一個弄不好,皇後以爲楚芊芊看上了諸葛琰,那就糟糕透頂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能告訴小寶。

小寶急急地道:“可是皇後要殺他們呀!”

上官靈的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了!你跟我來!”

……

“皇上駕到——”

東宮哀嚎遍野之際,院外響起了多公公尖細的嗓音。

孫内侍神色一松,老多啊老多,你可總算領着皇上過來了。

皇帝是抱着小寶過來的。

一瞧這架勢,上官若便知是小寶告的密。

真不明白歐陽諾給小寶上了什麽眼藥,竟讓小寶如此袒護她!

她哪裏知道,這法子是上官靈想的?可上官靈不敢露面,隻能讓小寶挨了刀。

好在上官若再氣,也絕不舍得與小寶置氣。

兒子傷重,她越發心疼起小寶來。

把小寶抱入懷裏後,輕輕地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去跟二叔一起睡好不好?”

小寶還不知道皇後是要支開他,然後放大招,眨巴着眸子望向皇帝:“寶寶可以帶上小白跟二叔睡嗎?”

與狼共寝,嗯,這才是諸葛家的好男兒!

皇帝贊許地捏了捏小寶臉蛋:“去吧。”

噢耶!

小寶樂颠颠地跳下地,抱着小狼崽跑了。

孫内侍欲哭無淚,長孫殿下,你不記得一加一等于二就算了,怎麽也不記得你是來救我們的呀?

小寶一走,上官若的臉上就沉下來了。

雖然她做了對不起皇帝的事,可她不會因爲愧疚就影響了對兒子的愛護,在夜兒與曦兒的問題上,她永遠都不會讓步的!

皇帝沉沉地掃了衆人一眼,掃過楚芊芊紅腫的面頰上稍稍停頓了一下。

“太子情況如何?”他問。

楚芊芊神色如常道:“回皇上的話,殿下的毒素清楚了大半,傷口也已縫合,但必須渡過十二時辰才能确定有沒有脫離危險。”

皇帝歎息着點了點頭:“你去照顧夜兒吧。”

這是要放過楚芊芊了。

上官若可不準一個害了自己兒子的人再去給自己兒子治病,要不是歐陽諾,她兒子會受傷嗎?這時候再來假惺惺地救啊治的,太居心不良了!

“太醫都死光了嗎?需要一個女人給太子治病!”

皇帝看了楚芊芊一眼,說道:“夜兒的病,原先就是被一個女人治好的。”

上官若面色微微一變,卻嘴硬道:“誰都像芊芊那麽好的醫術嗎?”

曾經她不明白素來禁欲的兒子爲何突然看上一個才人,眼下聽了皇帝的點撥才意識到歐陽諾與楚芊芊在某些方面有着驚人的相似,或許,兒子是把歐陽諾當成了楚芊芊的替身。

這替身若是個心善的,她用盡全力也會保住她,甚至哪怕太子妃之位,她也可以力排衆議地給她。

但偏偏……她是個吃裏扒外的!

“我不同意!”

皇帝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來人,護送歐陽才人回房。”

說是護送,實際是留下了。留下的還不是普通的宮人,而是幾名武功高強的暗衛。

上官若氣得面色發紫!

皇帝又叫人把東宮的宮女太監全都放了,并下令,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能動東宮的人分毫。

夫妻多年,上官若如何看不出皇帝是故意跟她過不去?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怎麽會管宮人的死活?

就因爲……她食言了,撒謊了,沒祭拜他娘親嗎?

還是說……他知道了她跟明月的事呢?

不,所有畫像都被夜兒銷毀了,蓉郡主也醉酒身亡了,他不會知道的,不會,不會……

月黑風高。

一扇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廊下微弱的燭光照了進來,落在打着瞌睡的小丫鬟身上。

一道黑影悄悄地靠近小丫鬟,掄起大掌一劈,将本就迷迷糊糊的小丫鬟劈暈了過去。

随後,來者扶着小丫鬟趴在桌上,好像小丫鬟是自己睡着了一樣。

做完這些,來者挑開帳幔,望向了床上的老者。

他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虞伯,虞伯快醒醒!”

虞伯沒反應。

他索性掀開被子,把虞伯抱了起來。

剛走一步,被人堵在了門口。

“琰兒,這麽晚,你把虞伯帶到哪裏去?”

問話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臉溫和的年四爺。

年四爺雖面色溫和,但語氣裏的低沉,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來了。

諸葛夜的手臂有了些微的僵硬,他不是政治家,不善撒謊,可他明白這個節骨眼兒上絕不能說實話。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正常:“我把虞伯帶回我房裏養病,他上次中風就是我照料的。”

這倒是半句實話。

真相是,虞伯中風正好趕上姚汐病重,他大半的時間在照料姚汐,至于虞伯,隻是每日會去探望一番。

不過眼下除了這個借口,他想不出更好的了。

年四爺不知信沒信,依舊溫和地說道:“傻孩子,我知道你跟虞伯的感情很深,可你畢竟是主子,等我登基後你就是太子,主人與下人的區别,你還是要分得清的。”

這番勸說,乍一聽是在教導他階級觀念,細細回想,又似乎在抛給他一個巨大的誘餌。太子之位,如果他乖乖聽話,就能得到。

可惜諸葛琰對名利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隻要歐陽傾,隻要小寶,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是他在乎的對象,但現在……

“我明白,但我還是希望能夠親自照料他,請父親成全。”他堅持着說。

年四爺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琰兒,有些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我實在不忍你繼續被人欺騙,所以——”

“所以什麽?”諸葛琰鼓足勇氣問。

年四爺定定地看着他,表情非常真摯,隐含了一絲疼痛:“不管虞伯跟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因爲——虞伯是皇上安插在傾兒身邊的細作。”

諸葛琰幾乎是本能地反駁道:“不可能!虞伯明明是你的人!是你送給傾兒的!”

年四爺眸子裏的某種閃爍的情緒,忽而确定了幾分:“是,虞伯曾經是我的人,可在我‘死’後,他叛變了。”

諸葛琰眸光一顫:“不可能!”

年四爺的神色越來越痛苦:“你知道他今晚來找我,是想幹什麽嗎?他想殺我,被我發現了,我說要告訴你,他一個激動,這才中了瘋,他很有可能是服用了什麽導緻中風的藥物!”

說着,年四爺捋起左邊的袖子,露出一條寸長的創口。

“怎……怎麽會這樣?他殺不了你,他知道的,他爲什麽會這麽傻呢?”諸葛琰仍舊難以置信。

年四爺歎了口氣:“他意不在殺死我,而是想挑撥我們的父子關系。他是不是跟你說,如果他遭遇任何不測,就一定是我下的毒手?”

不完全如此,但也八九不離十。

諸葛琰的呼吸滞住了。

年四爺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琰兒,你若是不信我,我現在就放你們走,隻是,你千萬記得,多找人看着虞伯,以免他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來。”

諸葛琰困惑得瞪大了眼:“你……你真的同意放我們走?”

年四爺的眸子裏略過一絲受傷:“上次你問我能不能放了靈兒,我是怎麽做的?”

諸葛琰有幾分相信了,他連上官靈都不舍得殺,證明他心裏,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這一瞬,他忽而有了留下的沖動,或許,虞伯誤會四爺了?

他思量的功夫,年四爺的手拍上了他肩膀:“好了,你若執意要走,我不留你,是我叫人準備馬車,還是你自己寫信回親王府準備馬車?”

這,無疑是給了諸葛琰莫大的自由!

諸葛琰張嘴,剛要說什麽,突然,肩膀一痛,身子麻痹了。

……

黑漆漆的牢房前,一名模樣清秀的小太監遞給獄卒一兩銀子:“大哥,奴才奉命給歐陽将軍送飯。”

獄卒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奉命?誰的命?”

小太監亮了塊令牌。

東宮?

獄卒猜到十有八九是太子的意思,不敢細細追問了,就道:“不要逗留太久,待會兒上頭要派人來提犯人的!”

小太監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小的會注意的!”

說着,不忘從食盒裏擰出一壺美酒遞給他,“多謝大哥關照,這也是孝敬大哥的!”

獄卒一聞,咦?這不是梅子酒的氣味兒嗎?

“食香居的?”獄卒兩眼放光地問。

小太監再次點頭:“是呀。”

食香居的梅子酒已經賣到了天價,普通人買都買不起,别的酒肆也學着食香居做,可惜沒人做得出那種味道。

獄卒這回是真的高興了。

小太監貓着身子走進大牢,裏邊,還有四名看守的獄卒。

小太監又給送了銀子和梅子酒。

獄卒用銀針試了,無毒,這便放心地喝了起來。

沒喝兩杯,便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小太監忙從其中一名獄卒的腰間取了鑰匙,而後一路奔向盡頭一間寬敞而幹淨的牢房。

“父親!”她壓低音量喚道。

歐陽珏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看了看對方後,詫異道:“瑾兒?你……你怎麽來了?還穿成這樣?”

歐陽瑾可沒工夫跟他解釋,第一個獄卒說待會兒上頭要來提人,提的八成就是父親,在他們到來之前,她必須要把父親救出去!

她慌慌張張地開了鎖:“父親,跟我走!”

歐陽珏當然不走,區區一個天牢罷了,哪裏真的困得住他?他不走,是不想讓人覺得他畏罪潛逃。

“胡鬧什麽?趕緊回去!”

回去?親王府被封了,歐陽家被封了,你讓我回哪兒去?

歐陽瑾急得哭了起來:“父親,這是楚芊芊的意思!是她讓我來找你的!你看!東宮的令牌!”

歐陽珏把東宮令牌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确定是真的,才又說道:“她也糊塗了?”

并不清楚日食的事,也不清楚年四爺已經和諸葛夜撕破了臉。

歐陽瑾抓住他手腕:“路上跟你解釋!你現在趕緊跟我去救王爺!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

諸葛琰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斜斜地看着年四爺:“你……你暗算我?”

年四爺薄唇一勾:“你若乖乖聽話,我就不會暗算你了。”

諸葛琰忽然覺得自己一時的心軟成了天大的笑話,虞伯明明都警告過他了,他竟被他三言兩語打動而險些信了他:“我……我本想留下來的。”

如果你不出手。

年四爺的笑容一僵,這才意識到,諸葛琰已經相信了他,而他心虛作祟,生生暴露了本來的面目。

該死!

年四爺好想讓時光倒流一下啊!

場子都青了的年四爺忍住一肚子懊悔,說道:“罷了!既然你跟那個姓虞的都知道了,我也不能再留着你們了!”

諸葛琰看着這個教習了自己武藝的師父,和陪了自己四年的“父親”,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随你,動手吧。”

年四爺拍了拍他臉蛋:“放心吧,乖兒子,我暫時不會殺了你。”

殺了你,我拿什麽掣肘傾兒?

你必須得活着!

年四爺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

諸葛琰的心口微微一震:“你要幹什麽?”

年四爺冷冷一笑:“乖,吃了它,你就會很聽話的。”

諸葛琰閉嘴不吃。

奈何他中了軟骨散,年四爺輕輕一掰就把它掰開了。

可就在年四爺即将把藥丸塞進諸葛琰嘴裏時,一道鬼魅般的黑影闖進來了!

嘭!

歐陽珏一個旋風腿,将年四爺踹到了牆壁上。

年四爺在牆上貼了一秒,而後,砸在了地上。

咕噜。

藥丸,吞進去了。

年四爺如遭雷劈,連看一眼是誰闖入了都來不及,便用手在喉嚨裏摳挖了起來!

他要把東西吐出來啊!

梆!

梆!

梆!

歐陽瑾掄起棒子,一下一下敲在了他頭上!

“我讓你混蛋!”

“我讓你欺負我!”

“我讓你給王爺下藥!”

每一次他快要把藥丸吐出來的時候,就會被歐陽瑾一棒子給敲回去!

他想殺了歐陽瑾,可歐陽珏偷襲的那一腳顯然用了十成功力,他好些筋脈都被震斷了,加上藥丸的作用——

若非如此,歐陽珏如何會放心自己女兒拿着梆子在他跟前撒潑呢?

等歐陽瑾把年四爺打得頭破血流時,那邊歐陽珏已經用床單把虞伯和諸葛琰一前一後綁在身上了。

“玩夠了沒?”歐陽珏問女兒,“玩夠了就趕緊走!”

玩……

你女兒把年四爺打成了豬頭,你說這是玩。

年四爺的藥丸已經吐不出來了,甚至年四爺懷疑,歐陽瑾已經用梆子直接打碎在他肚子裏了。

年四爺氣得咬牙,這個歐陽瑾,真是個克星!

忍住一肚子的憤恨與渾身的酸痛,陳歐陽瑾喘氣的功夫,年四爺單手一摸,發射了一枚信号。

唰唰唰唰!

他的暗衛從四面八方趕來了!

前門、側門都被堵住了!

唯一的突破口是後門。

後門附近,剛好有個馬廄。

歐陽珏從馬廄裏胡亂牽了一大一小兩匹馬,想着歐陽瑾不善騎射,慌亂中特地撈了個最小的。

可當把歐陽瑾丢到小馬上時,歐陽瑾傻眼了。

不是要逃命嗎?

你給我一頭驢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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