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夫妻相見,意亂情迷


突然,小廚房傳來一陣吵鬧聲,仆婦已經跨過門檻的腳又收回來了。

自己叫醒主子,和自己管轄的下人們吵醒主子,是兩碼事。

仆婦關上門,去了小廚房。

那裏,上官靈與一個燒火丫鬟吵得面紅耳赤。

“這湯原是要炖給大少奶奶的,你搶什麽?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丫鬟很氣憤。

上官靈冷冷地哼了一聲:“是少爺要喝的,我給少爺端過去!”

“我呸!”丫鬟憤憤地啐了一口,總是拿少爺做幌子,誰又不知道其實是她自個兒貪嘴兒?

上官靈推開她,要去端湯。

她不讓。

拉拉扯扯間,已經到了門口。

仆婦冷眼瞧着她們目無規矩的慫樣,皺了皺眉,正欲呵斥,上官靈卻手一抖,滿滿一罐子湯,不偏不倚地潑在了仆婦身上。

那湯雖涼了一會兒,可到底是有些燙的。

火辣的溫度滲透棉衣,灼到了仆婦的胸脯。

仆婦痛得火冒三丈,掄起手給了上官靈一巴掌。

這一巴掌,上官靈原本可以躲開,但上官靈沒有那麽做,她筆挺挺地站着,擡頭,将臉送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在小廚房内響起,宛若炮竹似的,炸得衆人全都愣住了。

“你……你……”你爲什麽不躲?仆婦愕然。

上官靈白了她一眼,垂眸,對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嗚嗚……她打我……”

門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年四爺最爲器重的長子諸葛琰。

諸葛琰幽暗的眸光落在上官靈高高腫起的臉頰上。

上官靈唯恐他不夠惱火似的,将歐陽瑾那套給學了過來。

“嗚嗚……好疼啊……疼死我了……我長這麽大,還從沒被人打過……嗚嗚……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幹嘛要打我?太欺負人了……嗚嗚……”

起先,她隻是爲了博得諸葛琰的同情,誰知講到後面,漸漸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一下子,真的悲從心來。

諸葛琰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她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全無一點兒美好的形象了。更氣人的是,她好像找不到帕子,直接抓過他的袖子擦了鼻涕。

諸葛琰的嘴角抽了抽,又看向早已吓得瑟瑟發抖的仆婦,說道:“自己去領二十闆子。”

打了大少爺的通房丫環,卻隻杖責二十,理論上說來,罰得算是輕的了,可問題是,她也是受害者呀!這丫頭潑了她一身湯,怎麽大少爺就給失憶了?

仆婦瞪了上官靈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

不多時,柴房傳來打闆子的聲音,約莫打到第十五下時,粗使婆子來報,仆婦暈過去了。

上官靈促狹地勾了勾唇角。

她的小動作騙得了别人,騙不過諸葛琰。

諸葛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邁步離開了。

上官靈知道他是去幹什麽,才不會讓他得逞,嘗到了苦肉計立竿見影的效果後,她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将打翻了一個起鍋不久的湯碗。

諸葛琰看着她手背上的兩個大水泡,眸光霎時一沉:“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上官靈疼得眼淚直冒:“吹吹,快給吹吹,疼死了。”

“疼死你算了!”諸葛琰拉着她回了房,丢給她一個錦盒,“自己擦藥!”

上官靈癟了癟嘴兒:“不擦!”

諸葛琰冷眸一睃,雙手負于身後道:“不擦,就自己疼着!”

說着,竟再不管上官靈,頭也不回地跨過了門檻。

上官靈急了,楚姐姐剛走沒多久,這家夥輕功又好,若現在追上去,楚姐姐一定會見不到舅舅了!

萬般無奈之下,上官靈靈機一動,拉開房門沖他吼道:“你走!你走啊,你敢走,我就……我就給你戴綠帽子!”

他們兩個雖無夫妻之實,但所有人都以爲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諸葛琰的身子僵了一下,卻沒停住腳步。

上官靈接着道:“我……脫了啊,我脫衣服了啊!你走一步,我脫一件!我開着門脫!我說話算話的!不信你看!”

諸葛琰沒看!

上官靈咬牙,拔了發钗丢到地上,而後扯了扣子,解了腰帶。

反正如果楚姐姐見不到舅舅,她便無法離開,與其一輩子被囚禁在這個牢籠裏邊,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要死,也不在乎什麽名節不名節了!

最好臨死前,膈應一下他,狠狠地膈應!

上官靈體内的叛逆因子,迅速打敗了理智,諸葛琰越走越遠,她越脫越多,漸漸的,隻剩中衣和裏裙了。

可那混蛋,好像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上官靈又哭了。

這會子再把衣服穿起來也太沒面子了。

混蛋!

混蛋!

你逼我脫光,我真的死給你看!

轉角處,傳來了小厮們嬉笑的聲音,看樣子,是要進來修建花枝了。

諸葛琰腳步一轉,疾步而回,将上官靈撞進房内,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他将上官靈抵在冰冷的牆壁上,一手撐在她纖細的腰側,一手掐住她美麗的下颚,冷道:“上官靈,不要像個潑婦似的做些無理取鬧的事!”

上官靈說不清此時是個什麽樣的心情,好像不像剛才那麽難過了,就是心,砰砰砰砰跳得厲害,或許,是被他這麽兇巴巴的樣子給吓到了吧!

上官靈咬唇,不敢對上他吃人的目光:“你……你留下來陪我,我就不鬧了嘛。”

諸葛琰一聲冷哼,看了看她手背上已經不小心被擦破的水泡,将她丢到了床上,順便還有一瓶藥膏。

上官靈被摔得生疼,瞪了瞪他,用被子裹住自己,又笑嘻嘻地把受傷的小爪子遞到他面前:“你幫我擦,還有這裏,也擦擦。”

指了指紅腫的小臉。

諸葛琰一臉嫌棄地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打開藥瓶,用冰涼的指尖蘸了金瘡藥,均勻地塗在了她患處。

塗完,他起身要走。

上官靈一把揪住他衣角,十分狗腿地說道:“那個……我昨天晚上踢了你,你一定也受傷了吧?我給你擦藥,嘿嘿。”

諸葛琰望了一眼牆壁上的沙漏,淡道:“這個時辰,楚芊芊已經到了,你确定……還要給我擦藥嗎?”

上官靈一怔,松手了。

……

梅園内,楚芊芊推開了房門。

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

唔,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兒聞過。

嗯,當然聞過,她可是大夫,一名優秀的大夫!

腦海中一邊浮現出幾位藥材的同時,心中已對這個病人的情況有了初步判斷,這方子,醫治的可不是一年兩天的病情,看來,對方病得不輕啊。

楚芊芊又想起剛剛在門外看到的侍衛,虎背熊腰,殺氣騰騰,不說是商隊嗎?商隊的人怎麽會這麽大的殺氣?

楚芊芊第一次懷疑起了他們的身份。

不過,不管對方是權貴也好,是土匪也罷,她是大夫,隻負責瞧病。

思量間,楚芊芊已經來到床前。

鋪着淡藍色褥子的床榻上,一名身着素白亵衣的男子面朝内趴着,一頭烏發,半遮了容顔,閃爍着黑珍珠一般的光芒,而那發間若隐若現的肌膚,又宛若羊脂美玉似的,白得近乎透明。

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男人。

楚芊芊給出了第二個判斷。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藥香、體香,還有一股獨屬于他自己的男子氣息,這種氣息,像森林之王散發出來的荷爾蒙一樣,對所有同類雌性都具有緻命的吸引力。

楚芊芊的心跳漏了一拍。

深吸一口氣,壓下不合時宜的情緒,楚芊芊扣住他手腕診了脈。

頑疾。

楚芊芊暗暗惋惜,連手都長得這麽漂亮,該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怎麽偏偏得了這種病?

好在,他的方子是對症的,隻是需要再加一些針灸治療。

拉被子,扒衣服,針灸。

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分外順暢,好似做過好多次似的。

所以,她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大夫!

拔了針,楚芊芊爲他披上衣衫。

這男人的肌膚真是好好,又滑又嫩又緊實,雖然有些傷痕,卻非但不醜,反而格外有種被歲月風沙磨砺出來的男人味兒。

楚芊芊忍不住摸了一把,又想着,如果他轉過身來,摸摸他的腹肌就更好了。

這念頭剛閃過腦海,楚芊芊便掐了掐自己大腿。

想什麽呢,歐陽傾!你是已婚婦人,居然趁着看病的機會調戲良家小鮮肉,是不是太不守婦道了?

一定是昨晚被四爺撩撥得太狠了。

楚芊芊趕緊收拾了東西,起身離開。

誰知手腕突然被人扣住。

她的箱子,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忙掙開那隻手,蹲下身去撿東西,卻再次被那手扣住。

這回,那手顯然加大了力度,一扯,她整個人撞進了他懷裏。

她心肝兒一顫,擡頭,看向了對方。

這一看,差點兒讓她尖叫。

一張跟她兒子一模一樣,隻不過是大了幾号的臉!

天啦,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她的腦子,刹那間一片混亂!

不待她思索出答案,那人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喂!你……唔……”

唇被封住了。

楚芊芊瞪大了眸子,看着因太近反而看不清表情的臉,隻依稀知道他閉着眼睛。

楚芊芊用手拍他、推他,也用腳踹他。

他卻将她嚴嚴實實地摟在了懷裏,明明還發着高熱,也不知他哪兒那麽大的力氣,像要把她嵌入骨子裏似的。

楚芊芊的唇瓣被他狠狠地吸允着,他似乎不滿足這種層次的親昵了,想用舌尖撬開她牙關。

她死咬着不讓。

他在唇上咬了一口。

楚芊芊痛得啊了一聲。

他柔韌的舌長驅直入,叼住了她的。

舌尖上的敏感,令楚芊芊的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

還想反抗,卻已失了大半的力氣。

他似乎還是不滿足,狂熱地在她口腔内攻城略地,要奪走她所有呼吸和所以津甜。

楚芊芊的魂兒都快被吸沒了。

連四爺都沒這麽親吻過她,這個恩将仇報的家夥,怎麽可以?

楚芊芊把心一橫,在他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都咬破了,以爲他會疼得松口了,哪知他卻吻得越發厲害了。

楚芊芊滿嘴都是他的血腥味兒。

這人,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啊?

……

楚芊芊出來時腿都軟了,走兩步,險些跌在了地上。

好在她每次看完病都會很虛弱,這次盡管較往常更加虛弱,但管事先生也沒懷疑什麽。

她戴了幕籬,被吻得紅腫的唇瓣還才殘留着那個男人的氣息。

她被一個陌生男人吻了,還吻得頭重腳輕,真是一件十分丢臉的事!

太對不起四爺了!

更對不起四爺的是,她心裏雖然排斥,身子卻享受得不行,甚至他再度昏迷之後,她……還偷偷摸了他的腹肌,手感好好……

她不會是個蕩婦吧?

嗚嗚……

回到聽音閣時,小寶已經起床了,正與四爺在院子裏堆雪人。

想起那張與小寶一模一樣的臉,楚芊芊實在很難不去懷疑小寶的親爹不是那人。

她這一世的記憶,是從昏迷醒來之後開始的,那時,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四爺說,她與他私奔了,私奔那晚,他們圓房了。

但關于私奔的過程、圓房的細節,她其實不太記得了。

她努力去想,腦子裏的确能夠浮現出相應的畫面,但有些模糊。

“四爺,爲什麽……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你喝醉了。”

以前,她信了。

但現在,她好像不那麽确定,那些畫面是真實存在,還是四爺強行給她構建的了。

“娘親!”小寶發現了楚芊芊,揮着胖乎乎的小爪子奔了過來。

楚芊芊将兒子抱入懷裏。

看看小寶的臉,再看看四爺的臉,楚芊芊的心裏天人交戰。

小寶感受到了娘親的異樣,抱着娘親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娘親娘親,寶寶好想你,沒看到你,寶寶好難過……”委屈地紅了眼眶。

楚芊芊也親了親小寶,爲遮住嘴唇的異樣,她一回房,特地化了妝,這一親,小寶的臉上便留了一個唇印。

楚芊芊拿了帕子給他擦拭,年四爺卻走來,将小寶從她懷裏接了過去。

“我來吧,你累了一早上。”

他微微笑着,眸光一如既往的溫柔溫和,好像完全不在意楚芊芊擅自出診了一趟。

但楚芊芊明白,他的心裏,不可能毫無顧忌的。畢竟他已經見過那個男人了,那個男人與小寶長得那麽相似,他若是心裏沒鬼,昨晚回來,就該與她侃侃而談,說“傾兒,我今兒發現一件怪事,有人跟咱們小寶長得好像啊。”然後,她自然而然地問“是嗎?誰呀?帶我去瞧瞧。”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但他什麽都沒說,包括小寶被卡在石頭縫裏的事兒也沒說。

他是真的僅僅怕她怪罪他沒看好小寶,還是壓根兒不希望她與那個男人碰面?

今天,她陰長陽錯地碰到了,他難道不覺得她看到一個跟小寶長得那麽像的男人時,會懷疑那個男人才是小寶的父親嗎?

“傾兒,在想什麽呢?”

楚芊芊擡眸,就見年四爺已經給小寶擦幹淨了,父子倆正齊齊拿眼看着她。

她笑了笑,說道:“沒,就是看診了,有些累,想回房歇息。”

年四爺笑容不變,語氣含了一絲責怪:“你呀你,又不是挂名大夫,不要隻顧着給别人看病,你自己的身子也得用些心,明白嗎?”

楚芊芊稍稍驚訝,他竟是不問她看到誰了嗎?

年四爺當然要問,就挑起她下颚,看着那朱紅的唇膏,道:“今兒怎麽還想起來化個妝了?”

楚芊芊長睫一顫,反問:“你不喜歡嗎?”

年四爺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地碰了碰:“喜歡。”

小寶捂住眼睛:“羞羞臉。”

年四爺拍了拍小寶的屁股,笑了,牽着楚芊芊的手,一家三口,回了房。

一直到用過午飯,年四爺都沒提半句關于治病的話,這讓楚芊芊的心裏越發沒底。

趁着他去如廁的功夫,楚芊芊抱着小寶進了内室,小聲問:“小寶,娘親問你啊,你昨天是不是被卡在石頭縫裏了?”

小寶點頭。

看來,那個侍衛頭頭沒騙她。楚芊芊又問:“誰救的你,你還記得嗎?”

小寶想了想,笑道:“記得啊,是帥叔叔。”

所以,那個男人也見過小寶了,他看着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家夥,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覺得投緣?

所以送了一塊玉佩?

楚芊芊萬千頭緒,卻沒有可靠的答案:“小寶,你喜歡帥叔叔嗎?”

小寶不假思索地點頭:“喜歡啊!”

“爲什麽?”

小寶答不上來了。

楚芊芊摸了摸他小腦袋:“那……帥叔叔喜歡你嗎?”

小寶很自信地點頭:“喜歡啊!”

不喜歡也不會送那麽貴重的玉佩過來了,楚芊芊暗歎。

……

楚芊芊知道年四爺見過那個男人了,楚芊芊知道年四爺也知道她見過那個男人了,可偏偏兩個人都對此隻字不提。四爺怎麽決斷,楚芊芊無法控制。可自己呢?楚芊芊搞不懂自己在害怕什麽,不就是求證一個真相嗎?怎麽還好像沒底氣了似的?

是啊,可不是沒底氣嗎?

都跟那人偷情了。

楚芊芊無顔面對江東父老,倒床,欲哭無淚。

另一邊,年四爺其實一直在等楚芊芊來問他。問,爲什麽小寶會跟那個男人長得那麽像,爲什麽他明知道像卻還瞞着說,也問小寶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不是他,這些年來他爲什麽一直瞞着她?

但楚芊芊沒問。

要說楚芊芊沒看到諸葛夜的容貌,年四爺是不信的。

諸葛夜昏迷了,楚芊芊卻沒有。

但楚芊芊爲何不來質問他呢?

或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楚芊芊做了什麽心虛的事,沒臉面對他。

男人在這方面的想象力,絲毫不弱于女人。

甚至,更勝一籌。

年四爺捏碎了手中的毛筆,喚來了再梅園做事的丫鬟。

但丫鬟入房之前,諸葛琰先拿着一本賬冊過來了。

年四爺看了他一眼,想起這個兒子今日的表現,不免有些失望:“你娘去給諸葛夜診病,你爲什麽沒攔着?”

諸葛琰神色如常道:“靈兒被打了,又受了傷,我哄了她一會兒,出來才知道娘出診了,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靈兒狐假虎威慣了,總借着諸葛琰的名頭耍威風,但與人幹架還是頭一回,且好巧不巧地就在這麽關鍵的時候。

年四爺溫柔的眸子裏掠過了一絲暗光:“你倒是護着她,連我屋裏的人也舍得打。”

諸葛琰沒說話,隻是微微紅了耳朵。

年四爺瞧着他這副春心蕩漾的樣子,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不多時,梅園的丫鬟來了。

年四爺沉沉地問:“夫人給人看病的時候有沒有旁人在場?”

丫鬟搖頭:“沒有。”

楚芊芊看病,素來不喜人圍觀。這點,沒什麽好奇怪的。但一想到二人獨處一室,年四爺還是有些不舒坦。

蹙了蹙眉,年四爺又問:“夫人進去了多久?”

“大概……小半個時辰的樣子。”

這也太久了!

年四爺眉心微蹙:“裏面有什麽響動麽?”

丫鬟是年四爺特地安排的眼線,有關諸葛夜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留心,當即将聽到的動靜詳細說來:“倒是沒什麽特别的,夫人進去後兩刻鍾的樣子吧,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就這個。”

“夫人在時,屋裏可有叫熱水?”

“沒。”

“夫人走後呢?”

“也沒。”

“找人換過床單沒?”

“沒有。”

“病人醒了沒?”

“好像沒呢,一直昏迷着,就是高熱退了些。”

年四爺神色稍霁,沒做到最後一步,但年四爺的心情沒因此而有絲毫放松,諸葛夜既然沒醒,那麽……是楚芊芊主動勾引諸葛夜的嗎?她想起什麽了嗎?

年四爺一腳踢翻了凳子!

丫鬟吓得趴在了地上。

年四爺搖搖頭,楚芊芊應該沒想起來,若想起來了,不會那麽平靜,也不會有負罪感。

真是頭疼呢!

明明不打算留宿的人,突然留宿了。

明明今早要離開的人,突然病倒了。

他開着門做生意,總不能将他們趕走,尤其對方的真實身份,是當朝太子。

但他也不能放任楚芊芊繼續與諸葛夜糾纏下去!

幾乎是一個呼吸間,他有了一個好主意。

……

入夜時分,諸葛夜悠悠轉醒。

一睜眼,便開始摸床邊的人兒,可令他失望的是,什麽也沒摸到。

那麽溫軟旖旎的畫面,仿佛隻是他做的一個美夢一樣。

但夢裏的感覺太真實了,他不僅摸到了、親到了、還聞到了。

那是一股熟悉的鈴蘭香,但又混了一種淡淡的乳香。

如果隻是夢,怎麽會有嗅覺?

阖上眸子,諸葛夜開始回味那種美好的感覺,回味着回味着,便有些口幹舌燥。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咝——

嘴唇怎麽破了?

他依稀記得,芊芊咬了他一口。

所以……這不是在做夢?!

芊芊是真的來看他了?

“阿遠!”

他沙啞着嗓子,喚來了在門外值夜的阿遠。

阿遠神色激動地推門而入,一開始看見來的是名女大夫,他還有些不放心呢,誰料才一日功夫,殿下真的醒了!

“殿下!你感覺怎麽樣?”他眼睛發亮地問。

諸葛夜的感覺,自然是爽得不得了了,那麽纏綿的吻,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這回,竟美夢成真了。而且他記得,她還色眯眯地摸了他腹肌,嗯,還是跟以前一樣,對腹肌有種别樣的迷戀。

再沒比這更開心的事了!

諸葛夜暗淡的眼底光彩熠熠:“她人呢?”

阿遠一怔:“她?哪個她?”

諸葛夜就道:“給我看病的人啊!”

阿遠忙道:“在呢,在廂房住着。”

諸葛夜撐起虛弱的身子,靠着軟枕坐了起來,擔心自己形象不好,還特地讓随行太監給他梳了頭。

一刻鍾後,門開了。

一名戴淡青色幕籬的女子袅袅娉婷地走了進來。

諸葛夜看着朝思暮想的人真真實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喉頭猛地一堵,曾經在腦海裏想過無數遍的問題,竟一個也問不出來了。

探出手,将她緊緊地扣進了懷裏。

“芊芊!”

女子擡起柔若無骨的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随即,開始在他身上流連。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女子的手,很快便滑入了他衣襟。

諸葛夜一怔,這手感……

女子的手還在繼續去。

轟!

四年沒被女人碰過的地方,瞬間有了反應。

然而下一秒,諸葛夜摘了她幕籬,看清她容貌後,一腳将她踹了下去!

女子噤若寒蟬地跪好:“公子……”

柔媚如骨的聲音,再配上她絕美的容貌、誘人的穿着,但凡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将她壓在身下,狠狠地占有!

諸葛夜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腹,眸光如冰淩子一般,射向了她:“誰許你冒充她的?”

女子擡起氤氲了一層水汽的眸子,柔和的燭光下,她美得勾人心魄:“小女沒有冒充誰啊。今天早上,就是小女爲公子診的病,公子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外面的侍衛。”

楚芊芊戴了幕籬,她也戴了幕籬,能騙過那些莽漢,不足爲奇。

但諸葛夜絕不相信這世上除了楚芊芊,誰還能給他那樣的感覺?

就好比現在,這個女人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讓他有了反應,但他心裏除了厭惡,還是厭惡,深深的厭惡!

“公子,真的是小女啊,公子對小女做了那樣的事,公子不記得了嗎?”她聲聲含淚地哭訴着,一步一步,跪走到諸葛夜的床邊,身上的衣物,因爲這一系列的動作,從肩頭慢慢滑了下來,露出那半透明的抹胸,能讓人毫不費力地看到黑蕾絲後的瑩潤肌膚。

“小女自幼學習醫術,公子的病,小女能治好的。”

她楚楚動人地說着。

諸葛夜一聲冷笑,又來了一個姚汐麽?

那麽愚蠢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

“我對你做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敢咬我的肚子呢?”他似笑非笑地說。

女子壯膽擡頭,看向這個在病中,依舊氣勢逼人、依舊容貌傾國的男子,捧場做戲的她,竟真的生出了好幾分渴望來。

她也不擔心對方不要她,因爲——

女子妩媚一笑:“那還不是公子你……先咬的人家?”說完,她指了指紅腫的嘴唇。

諸葛夜接下來,也懶得再與她試探了,直接對着門口,一聲厲呵:“阿遠!”

阿遠入内,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這女的,怎麽把衣服給脫了?

女子用餘光瞟了瞟身後,驚得吸了口涼氣,忙整理好衣衫。

諸葛夜聲若寒潭道:“兄弟們都辛苦了,這個女人,賞給大家了!”

女子花容失色:“公子!公子!公子别這樣啊!小女是真心仰慕公子的……公子——”

那是一群軍營的漢子,體力全都異于常人,被他們一起玩弄,她還會有命嗎?

“公子——公子——”

諸葛夜連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叫阿遠将人拖了下去。

但事情并未因此而結束,諸葛夜喝了一口涼水,想壓下小腹的邪火,卻怎麽壓都壓不住。

該死的,那個女人給他下了藥!

……

月輝清朗。

楚芊芊哄着小寶進入了夢鄉。

看着睡得香甜的兒子,楚芊芊的心裏升起一股别樣的幸福與滿足。

低頭,吻了吻兒子的額頭,楚芊芊也熄燈睡了。

可沒睡多久,楚芊芊便感覺一道黑影悄然逼近。

她警惕地坐起身:“誰?”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楚芊芊下了床,赤腳走在冷硬的地闆上:“誰?四爺,是你嗎?”

屋子,靜得可怕。

應該是沒有人的,因爲她沒聽到門闩響動,但她就是感覺黑暗中,有雙眼睛在盯着她。

她打了簾子走到浴室。

突然,後背被人猛地抱住。

她吓得叫了一聲。

那人扳過她身子,将她壓在了擱置衣衫的長桌上。

她看清他的臉了,是那個男人!

“你……你來做什麽?”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喊救命。

兒子在房裏,丈夫在隔壁,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卻沒有立馬推開他的意思,反而看着他美麗的眼睛,隐隐有着某種期待。

那人,似乎讀懂了她的期待,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呵~

這種感覺,真是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緣故,她的膽子比白天大了。

她也不在乎這是不是偷情,抱住他脖子,開始回應起他來。

他的吻,溫暖得近乎熾熱,讓她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走蠢蠢欲動了起來。

二人都有些不滿足于這樣的親密,瘋狂地扯掉了彼此的衣衫,在一陣顫栗中合爲了一體。

愉悅到極緻的一霎,嘭!

楚芊芊從床上跌了下來。

一睜眼,才驚覺剛剛隻是個夢。

想起夢裏的細節,楚芊芊難爲情地捂住了臉。

她居然做春夢了,還是跟一個隻見了一面的男人。

難道她骨子裏,竟裝了這麽一個YD的靈魂嗎?

不,不會的!

她應該隻是太久沒行房,所以……所以有需要了。

她無法接受自己與四爺成了親,卻又在心裏幻想着不該有的東西。就算那個男人真的是小寶父親,可嫁給那人的是楚芊芊,不是她歐陽傾。她前世今生,都是四爺的女人。她不該對不起四爺!

年四爺躺着床上,揣測着諸葛夜那邊有沒有得逞,應該是得逞了,那麽重的媚藥,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

隻要諸葛夜有了别的女人,哪怕日後楚芊芊恢複了記憶,他也不擔心楚芊芊會回到諸葛夜身邊。楚芊芊的眼底,揉不得一粒沙子。遇到她之前的事兒,她管不着,可若遇到了,便隻能寵幸她一個。如若不然,世宗是怎麽讓六宮形同虛設的呢?

咚咚咚!

年四爺聽到敲門聲,睜開眼,問:“誰?”

“是我。”

年四爺眸光一顫,掀開被子,去給開了門:“傾兒,你怎麽來了?”

楚芊芊摸了摸雙臂,淡淡一笑:“好冷,能進來坐坐嗎?”

年四爺神色複雜地看着她,半晌,才近乎提醒地說道:“傾兒,大半夜的,你要到我房裏坐……這意味着什麽,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楚芊芊的指甲掐疼了皮肉,垂眸片刻後,揚起明媚的笑臉道:“是,是你理解的意思。”

年四爺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仿佛在揣度她的變化。

楚芊芊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那個……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年四爺将她扯進懷裏,關上門,抱着她滾到了床上。

楚芊芊忍受着身子的排斥,閉上眼,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去接受。

年四爺不是沒看出她内心的掙紮,但過了這個村,或許一輩子都不再有這個店,他說什麽也不會放過這個送上門的機會!

可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了一道尖細的嗓音。

“太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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