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

諸葛冥靜靜看着歐陽傾,似乎不太能理解她話裏的含義:“他抓楚芊芊做什麽?”

歐陽傾面無表情道:“控制我。”

諸葛冥詫異地眨了眨眼。

歐陽傾道:“我與楚芊芊本是一體,三魂七魄中,我隻有一魂一魄,楚芊芊才是比較完整的靈體,控制了她,我也就任他擺布了。”

諸葛冥隐約猜到了什麽,試探道:“他對你……他想得到你?”

歐陽傾沒說話。

諸葛冥雙手負于身後,眸光染了深幽:“世宗,也是被他逼死的嗎?”

歐陽傾遲疑了一瞬:“不完全是,他害過陛下,但陛下的死……是自願的。”

具體死因諸葛冥沒問,她想讓你知道的,你不問她也會說,如她與楚芊芊的關系,不想讓你知道的,問了她也不會回答,如世宗的死因。

諸葛冥累了,在她身旁席地而坐:“知道我是怎麽懷疑他的嗎?”

歐陽傾沒接話。

諸葛冥自問自答:“世宗的葬禮上,我親眼看見他把夜兒推下太液池,後面夜兒雖然留住一條命,卻變得格外羸弱。”

歐陽傾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沒有吭聲。

諸葛冥許是壓抑太久了,他愛上官若,可上官若不信任他,他愛兩個兒子,可大的疏離他,小的又太小了,難得碰上一個聊得來的,竟有了一股相逢恨晚的感覺。

“四年前,我無意中碰到曼娘,我知道,這是他給我設的陷阱。我接受了曼娘,冷落皇後與二皇子,他想逼皇後與我決裂,逼皇後開啓安全通道,這樣,他就能明目張膽地把十萬大軍帶進來。我也想把他引入京城……雖然中間我與淑妃的戲一度演不下去,不過中途出了個戲子,還是叫納蘭嫣逮住機會,威脅皇後把安全通道打開了。”

“我等這一天,等了将近二十年。通道開啓的那一刻,我心裏,升騰起了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

“若兒說,我是因爲他殺害了明岚與小公主才會想要報仇,不是的。”

“我不想讓夜兒參與這件事,因爲他太危險了,夜兒不知情,反而比較安全……”

……

諸葛冥說了許多,從他與大君的結仇到他準備對付大君的辦法,最後,甚至繞回去,講了他與明岚的過往。

一席話,講到天微亮。

他扭過頭看去。

歐陽傾已經裹着他的披風在草地上睡着了。

諸葛冥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問她,爲什麽要奮不顧身地救他與諸葛夜?尤其是諸葛夜,差點殺了她,她好像一點都不怨他。又不是摯愛之人,爲何這麽拼命?

歐陽傾傷得很重,諸葛冥讓人把她帶回皇宮療傷。

而另一邊,楚芊芊正在與大君冰冷地對視着。

有那麽一瞬,楚芊芊從大君的眸子裏看到了獵物入口的興奮,但這種興奮隻存在了一瞬,乃至于楚芊芊并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你……是誰?”他很虛弱,卻很危險地問。

楚芊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稍稍落了下來,剛剛是自己眼花了吧?居然差點以爲他要強暴自己,原來,他隻是不清楚她的身份所以有了警惕。

“奴婢是醫女,奉太子之命前來給大君治傷。”楚芊芊語氣如常地說。

他的眸子裏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了什麽,楚芊芊的頭皮麻了麻,想看一眼确定一下時,他已經放開她了。

“是太子讓你來的啊,那好,給我把脈吧。”

很虛弱、很無奈的聲音。

楚芊芊總覺着哪兒不對勁,可左看右看,這個是大君沒錯啊,隻是爲什麽剛剛她會從大君身上感受到一種懾人的力量呢?就像是……那個戴鬥笠的男人。

心裏這樣想着,手中的動作卻無絲毫停頓。

大君的确傷得很重,傷口嚴重潰爛,連呼吸都快維持不了了,而如果是那個男人,他自己就能修複。

所以,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

楚芊芊暫時攆走心頭異樣,給大君清理了傷口。

處理完畢,她擰了醫藥箱要離開,卻被侍女攔住了去路。

侍女道:“姑娘,太子給您準備的氈房,請随我來。”

一聽是諸葛夜給準備的房間,楚芊芊猶豫了一下後去了。

這間氈房就在大君的隔壁,中間開了一道小門方便随時處理大君的危機情況,雖說她與大君鬧過一些不快,但一則大君沒認出她來,二則,大君現在就是一隻柔弱的貓兒,她并未生出多少戒備。

“太子還沒來?”在氈房的梳妝台坐下後,楚芊芊問侍女。

侍女就道:“殿下去接皇後娘娘了,還沒回。”

楚芊芊按了按酸痛的脖子:“知道了,你退下吧。”

“奴婢告退。”

侍女打了簾子出去,不多時折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這是大君吩咐廚子給姑娘準備的粥和賞賜。”

楚芊芊已将頭發放了下來,墨發如綢緞,光潔而柔亮地披在肩上,她看了一眼托盤上的錦盒,打開一看:“這是什麽?”

侍女笑着解釋:“這是我們喀什慶的香珠,找神女祈過福的,可以驅蚊,也可以保平安。”

聽說喀什慶不信道不信佛,隻信女娲,那個什麽神女就是世代守護女娲真神的信女,她祈過福的東西,變相當于佛

福的東西,變相當于佛祖開過光的效果。

珠子是菩提做的,雕了鈴蘭與百葉草的圖案。

是她喜歡的款式。

保平安什麽的,楚芊芊就不指望了,但營地裏蚊子多,這珠子用特殊藥草浸泡過,的确有驅蚊的功效。

楚芊芊聞了聞,确定沒有毒藥的氣味,便戴在了手腕上。

侍女把小米粥與小菜放在桌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退出去的一瞬,眼底精光一閃,不過,無人瞧見。

諸葛夜與上官若趕到營地時,楚芊芊已經累得睡着了。

上官若本就小産,虛弱得很,半路便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諸葛夜把她安排在楚芊芊的氈房,用油布做了個臨時的門。

諸葛夜看着連衣服都沒脫便睡着了的楚芊芊,心口軟成一團,将她嬌嬌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低頭,輕輕地吻了上去。

楚芊芊正在做夢呢,就感覺唇上一陣發癢,片刻後,那攪得她發癢的東西似乎撬開她牙關闖了進來,她抗拒地“唔”了一聲,它又刁起她舌尖,開始纏綿地吸允。

楚芊芊終于醒了。

卻沒睜開眼睛,而是擡手抱住他脖子,一點一點、同樣纏綿地回應着他。

諸葛夜大受鼓舞,手掌滑入她雲裳,在她毫無贅肉的小蠻腰上細細流連了起來。

楚芊芊的身子,化成了一灘隻爲他流淌的水。

諸葛夜的手滑到她後背,輕輕一拉,解開了肚兜。

上官若就睡在隔壁,吃肉肯定是行不通的,但起碼得喝點肉湯。

薄唇一勾,他将她上衣推高。

……

“兒子,你們在幹什麽?”

上官若蓦地出現在身後,吓得諸葛夜與楚芊芊差點兒從床上跌了下來!

諸葛夜一把拉過被子将衣不蔽體的楚芊芊裹在了懷裏,随即蹙眉看向如此煞風景的母後,說道:“你什麽時候醒的?過來不知道敲一下門?”

上官若很無辜地道:“我敲了啊,你沒聽見。”

油布做的門,能聽見才怪了。

諸葛夜無語地将楚芊芊放平在床上,并用身子擋住了上官若的視線:“有什麽事?”

上官若很委屈地癟了癟嘴兒。

諸葛夜看着她眼淚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歎了口氣,道:“你先過去,我馬上來陪你。”

上官若這才有了一絲喜色,不過她人走過油布門了,又探回來一顆腦袋:“你們可以把事做完,我什麽也聽不到。”

聽不到才有鬼了!

諸葛夜抱歉地拉開被角,親了親楚芊芊紅得可以滴血的臉蛋道:“我母後剛剛小産,又與我父皇大吵一架,現在大君生死未蔔,她心中難受得緊,我去陪陪她。”

這是楚芊芊第一次嘗到吃醋的味道,酸酸的、澀澀的,漫過心扉時還有點輕微的疼痛。

可楚芊芊不是不近情理之人,睜大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看了看他後,乖巧地點頭:“你去吧。對了,大君的傷是皇上弄的嗎?”

諸葛夜摸着她嫩滑的臉蛋:“是的,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父皇拿着劍,劍的一端紮在大君的胸口。”

“那……皇上受傷了嗎?”楚芊芊一句話抓出了重點。

諸葛夜睫羽一顫!

楚芊芊眨巴着眸子道:“你确定你看到的,一定都是事實嗎?我是說,全部的真相。”

謊言并不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有所保留的真相比謊言可怕一百倍。

楚芊芊不會承認她是對大君有偏見,對皇上有好感,所以怎麽都不信皇上會無緣無故地刺殺大君。

“我從前聽過一個故事,說的是兩個仙子在人間遊曆,住在一家富戶的家中時,富戶對她們很不客氣,讓她們在冷冰冰的地牢住了一晚。臨走時,其中一個仙子發現牆壁上有一個洞,便施展法術把洞補上了。第二天,他們又到一個窮人的家中住宿。窮人夫婦待她們很好,把最好的房屋給她們住,把最好的食物給她們吃。她們走的時候,窮人夫婦家的牛死掉了,也是大仙子弄死的。但你知道嗎?仙子之所以補好富商的牆壁,是因爲牆壁外有一堆金子,堵上漏洞富商就發現不了了。而大仙子之所以弄死窮人的牛,是因爲鬼差要勾窮人的魂魄,大仙子便讓牛給代替了。小仙子一度誤會于她,直到她對小仙子言明真相。可這些真相,或許連富商和窮人自己都不明白。”

頓了頓,楚芊芊握住他的手道,“你隻看到皇上在刺殺大君,但在那之前呢?在你趕到那兒之前,大君有沒有刺殺皇上?這件事,究竟是誰先動的手?”

諸葛夜陷入了沉思。

楚芊芊不是傻子,大君是外公,皇上是公公,孰近孰遠一目了然,況且大君一心扶持上官靈上位,若叫大君赢了,她跟諸葛夜還有沒有好日子了?

别說這件事她壓根不信是皇帝的錯,就算信,她也隻能力挺皇帝到底!

“你有全力給大君救治吧?”

諸葛夜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楚芊芊的眼神微微一閃,随即,一本正經道:“我是大夫,你在質疑我的醫德嗎?”

諸葛夜搖頭:“不是,我是怕……你認爲大君會壞了我跟你的事……”

“所以你認爲我會對大君暗下殺手?”楚芊芊拔高了音量。

諸葛夜抱歉地摸了摸她腮幫子鼓鼓

腮幫子鼓鼓的臉蛋:“我沒這個意思,我是想……告訴你,靈兒的和離書我已經拟好了,隻等靈兒簽字了。”

楚芊芊一臉委屈地鑽進了被子。

諸葛夜隔着被子親了親她肩膀,去往上官若的房了。

他一走,楚芊芊拉下棉被,露出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

她當然不會殺害大君了,不過……給大君喂點兒化功散還是可以的吧?

氈房内,陳慕傾看着侍女端進來的湯藥,冷冷一笑:“傾兒啊傾兒,你還是那麽狡猾!沒猜出大君是我,也敢給大君下藥!怎麽?就那麽迫不及待地站諸葛冥的隊麽?世宗就那麽好,值得你這樣?!”

哐啷!

他把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侍女垂下眉眼。

陳慕傾又問:“她把菩提珠戴上了?”

侍女道:“戴上了。”

陳慕傾把玩着從楚芊芊頭上扯下的發絲,笑得意味難辨:“戴上了就好。”

“大君,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來了。”

門外,響起了侍衛的通傳。

陳慕傾把發絲收入錦囊,躺回了床上。

上官若是怕諸葛夜又與那醫女糾纏在一塊兒,才會忍住疲憊拉了諸葛夜過來,她想通了,小寶和曦兒都非常喜歡歐陽諾,那就讓歐陽諾做太子妃好了,至于别的女人,再歐陽諾得到名分前,她不會允許兒子碰的!萬一勾走了兒子的心,兒子不娶歐陽諾了怎麽辦?

若諸葛夜知道自己娘親的想法,不知會不會哭出來。

二人入屋。

傷口的感染被控制住後,大君總算有了一絲意識,勉勵睜開沉重的眼皮道:“你們來了。”

聲音十分沙啞與虛弱。

上官若“唔”的一聲哭了:“父親!”

諸葛夜禮貌地喚了聲外公。

大君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顫抖的手落在上官若不停顫抖的肩膀上:“好了好了,我沒死,不要哭了,當心動了胎氣。”

上官若一怔,哭得越發厲害了。

大君不解。

諸葛夜解釋道:“母後……傷心過度,小産了。”

“什麽?”大君一個激動坐直身子,傷口被生生撕裂,痛得他猛地倒抽涼氣,“可惡……可……可惡……的諸葛冥……老子……老子要……殺了他……”

諸葛夜的腦海裏閃過楚芊芊的話,眸光一動後,問:“你跟父皇爲什麽會打起來?”

大君憤恨地捏了捏沒多少力氣的拳頭:“我要帶若兒……回喀什慶……他不許,我就跟他打了起來……誰料……我突然犯病……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的劍就刺進來了……小……小人啊……趁人之危……”

“你沒傷到父皇嗎?”諸葛夜狐疑地問。

大君咳嗽了一陣:“我……我連他一根毛……都沒……碰到……傷……他?傷了他……他還有命……傷老子?”

這次,換上官若疑惑了:“不對呀,他……他好像受傷了啊……我的女暗衛,一掌就把他給打到牆上了……”

這要在以前,絕不可能!

大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傻呀你……他那是苦肉計……逼你……心軟的……”

“哦。”上官若不吭聲了。

諸葛夜卻皺起了眉頭。父皇是一個說一做十的人,也是一個報喜不報憂的人,不管心裏多苦、身子多痛,都從來不會在任何人的面前示弱。

難道……爲了留住母後,父皇真的連做人的原則都能改變嗎?

大君看了看地上的湯藥,濃眉一蹙:“怎麽做事的?”

侍女跪下:“奴婢一不小心打翻了湯碗,請大君責罰。”

“滾……滾……”

大君也懶得責罰這些下人了,他一昏迷,下人們就容易做錯事情,經常不是打翻這個就是弄碎那個,他罰他們去下房吧,沒幾天他們又都回來了。說,是他喝醉酒後赦免他們了。

侍女拾掇好碎瓷,“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諸葛夜意味深長地掃了侍女一眼,感覺侍女的表情……太過刻意了。

------題外話------

大家應該看出大君的蹊跷了吧?跟芊芊與傾兒不同,他是嚴重的人格分裂。

第二重人格的資料如下:

名字:陳慕傾。

性别:男。

年齡:三十七

身高:一米八五

體重:一百四十斤

容貌:費翔

身材:施瓦辛格

最喜歡吃的東西:香蕉、蜜桃和魚。

最讨厭吃的東西:香菜。

最讨厭做的事:照鏡子。

最喜歡的人:歐陽傾

最讨厭的人:世宗

最麻煩的對手:世宗,諸葛冥

最大的願望:做皇帝,立歐陽傾爲後

——

朋友是北京電視台的特邀心理咨詢師,關于人格分裂這一塊的寫法,我詳細請教了他,大君與陳慕傾的一切心理與日常行爲,都沒有超出精神分裂症的範疇,除了武功是虛構之外,别的都沒有誇張成分。

資料書籍:《24個比利》

資料電影:《緻命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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