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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威武,倒黴的楚老爹


時間一晃到了到了元宵節,這日,張太爺收到了不少節禮。按照往年的習慣,他會将絕大部分退回去。但這次,他全都收下了,且全都送了回禮。

“嬷嬷,我還要吃一碗!”一名七歲小女童,踮起腳尖,将喝得精光的小碗遞到奶嬷嬷面前,“再給我一碗!”

她身旁,一名正在包元宵的婦人,看見這光景,吓了一跳:“我的兒!你怎麽喝起酒來了?”

小女童木納地眨了眨眼:“酒?這個就是酒呀!怪不得爹爹那麽愛喝酒,酒真好喝!酸酸甜甜,好香,唔,好好喝!”

婦人被弄得哭笑不得,你那醉鬼爹爹吃的可不是這麽精緻的酒!

但到底是酒,偷吃幾口罷了,多了卻是要不得的。

婦人奪了女兒手中的碗,塞給女兒一碗煮好的湯圓,問奶嬷嬷:“這梅子酒是在哪兒買的?”

奶嬷嬷笑着道:“回夫人的話,這不是買的,是太爺稍來的節禮啊!”

金碧輝煌的宮殿内,陛下、上官儀、莊肅皇後以及諸位皇嗣圍坐一桌,一邊觀看湖中央的戲曲表演,一邊吃着元宵節的家宴。

陛下正值盛年,子嗣卻有些淡薄,除了上官儀的大皇子,便隻剩與宮女一夜風流所出的四皇子成功活到了現在。陛下舐犢情深,待他頗爲寬容。

四皇子邁着小褲腿兒爬上餐桌,要去拿放在陛下面前的酒壺:“還有嗎?”

譚嬷嬷吓壞了,這可不是未央宮啊小祖宗!你面前的不是你皇伯娘,是你父皇跟母後,你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啊?

一把抱住四皇子,譚嬷嬷心有餘悸地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四殿下!”

四皇子轉了轉黑珍珠般迷人的眼珠,軟軟糯糯地說道:“可是我想喝嘛!”

随後,又看向一襲紫色宮裝、端麗大氣的莊肅皇後,“是不是呀,皇伯娘?很好喝,對不對?”

莊肅皇後寵溺地摸了摸他腦袋:“是,好喝。”

大皇子掃了一眼無知懵懂的弟弟,眸子裏掠過一絲不屑,多大了,還整天吃吃喝喝?會識字嗎?會背詩嗎?會騎馬射箭嗎?什麽都不會!

四皇子不知自己被哥哥鄙視了,伸長肥嘟嘟的小手臂,撈來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要給大皇子倒:“大哥,這個梅子酒真的好好喝哦,你也嘗一口。”

大皇子驕傲地睃了睃他,端起了手邊的茶奶道:“我,不慣飲酒。”

四皇子知道自己是被大哥嫌棄了,尴尬地吐了吐舌頭。

陛下沒理會二人的小摩擦,問向一旁的上官儀:“給母後的節禮送去了?”

上官儀笑了笑,說道:“送了送了,是和田玉打造的美人榻,還有千年人參、鹿茸和冬蟲夏草,都送了。”

陛下雖非太後親生,卻也十分敬重太後,逢年過節,總會差人去探望一番,順便問她老人家要不要回宮。

“這次還是不回?”陛下問。

上官儀幹笑了兩聲:“太後說她習慣那邊的清靜了,也……舍不得父皇與世宗陛下。”

陛下“嗯”了一聲,沒再追問了,端起四皇子倒給大皇子,大皇子卻沒喝的梅子酒,輕輕地嘗了一口。

這酒,入喉清爽,下腹暖髒,一回味,還有一股别樣的酸甜。

“哪個禦廚釀的?”他含了一絲驚喜地問。

上官儀妩媚一笑,說道:“宮裏可釀不出這麽好喝的酒,是張太爺回陛下的年禮。”

陛下爽朗地笑了:“這老頭兒,總算肯回朕的年禮啦!朕可是送了十五年!”

這回的不是年禮,是态度,是态度啊!

一桌子人,知道他爲何激動,全都捧場地笑了。

喝完梅子酒,他通身舒暢,哈了口氣,說道:“朕許多年沒嘗到這麽好喝的梅子酒了,還是皇兄在世時,朕有過一次這樣的口福。”

一次,記住了半輩子,那味道,時常會在心頭萦繞。

提起世宗,桌上的氣氛驟然冷凝了一分。

莊肅皇後扯了扯唇角,舉杯道:“我敬陛下一杯。”

陛下意識到自己讓大嫂傷感了,讪讪一笑,跟大嫂碰了杯,喝完,他啧啧點頭:“好酒!好酒哇!”

又看向吩咐身後的内侍,“還有沒?有的話給太後送兩壇子過去。”

内侍福了福身子,笑道:“沒了,張太爺隻送了一壇。”

陛下臉一臭:“小氣!”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再次笑了。

四皇子平時與莊肅皇後沒大沒小慣了,此時見了陛下倒也不怕,跳下地,爬到了他腿上。

大皇子又是眉頭一皺,爬?多大了還爬?這是誰你也敢爬?沒規沒矩!

這時,陛下扭過頭,問向如老夫子一般端坐如鍾的大兒子:“聽張大學士說,你功課又有長進了。”

大皇子自然而然地仰起頭來:“些微長進,不足挂齒,兒臣自當繼續努力。”

陛下就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大皇子輕蔑地瞟了四皇子一眼,玩吧玩吧,反正玩壞了有我這個儲君大哥罩着你就是了。

四皇子還真就玩開了,趴在陛下懷裏,抱着陛下的脖子問:“父皇父皇,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神仙姐姐呀?”

陛下眉頭一皺:“神仙姐姐?”

四皇子歡喜地點頭:“對呀!好漂亮好漂亮的神仙姐姐!”

見陛下一臉疑惑,莊肅皇後忙笑着解釋道:“就是那楚家姑娘,說來也巧,她救了四兒兩次呢,一次是四兒從樹下摔下來,一次是從台階上跌下去。”

陛下倒是不知自己兒子頑皮到去爬樹,還跌進人家姑娘懷裏了,失笑了一聲,說道:“聽說,救了夜兒的神醫也是她?”

莊肅皇後道:“是。”

陛下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若有所思道:“我記得皇嫂與儀兒好像給夜兒指了一門親事,哪家的姑娘?”

莊肅皇後未開口,上官儀噗嗤笑了:“可不是還是她麽,陛下!”

又是她!

上官儀眼波一轉,說道:“還有更巧的事兒呢!普陀寺的師父們不是去救火,卻意外地抓了幾名漠北細作嗎?那火,就是她家的火!”

竟又是這女子!

陛下震驚了。

張府。

楚芊芊拿出銀針,看了看對方,面無表情道:“脫。”

“脫什麽?”

“褲子,包括亵褲。”

此話一出,歐陽珏炸毛了。

“楚芊芊你什麽意思?别以爲我答應你給我解毒,你就可以肆意地羞辱我!”

很憤怒的語氣!

本來就恨她殺了自己兄弟,再一打聽她欺負過自己女兒,歐陽珏隻恨不得把她的皮給扒了!

楚芊芊淡漠地看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銀針,道:“記住了,不是你答應我給你解毒,是你求着我給你解毒。”

歐陽珏的嘴角抽了一下,他中毒太深,光有解藥不夠,還得被這個臭丫頭針紮一番,但他怎麽會承認自己求她?要不是與諸葛夜協議的其中一項條款就是保住楚芊芊的命,他現在就要拿刀剁了她!

楚芊芊對着他兇神惡煞的樣子,歎了口氣,我也很讨厭你啊,隻不過諸葛夜答應了會治好你,我不想拂他的面子罷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兩看兩相厭。

最後,楚芊芊掩面打了個呵欠:“不治算了,我回家吃飯。”

起身走了兩步,身後傳來歐陽珏冰冷的厲喝:“給我回來!”

楚芊芊含笑轉身:“脫吧,尊敬的歐陽将軍。”

歐陽家基因不差,相反,還非常優良,至少在外貌上堪稱精品。歐陽瑾都那麽漂亮,她父親,當然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俊逸男子。隻不過,脾氣都不怎麽好。

歐陽珏黑着臉,瞪了瞪楚芊芊,随即拿出一塊白布,蒙住了自己眼睛。

楚芊芊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哈哈地笑翻了。

頭一回見到病人脫自己褲子,因爲怕被看而蒙上自己眼睛的!

哈哈!

這是掩耳鬧鈴嗎?

楚芊芊簡直笑得直不起身子了。

歐陽珏氣得面紅耳赤,卻沒摘掉蒙在眼睛上的布。

“你到底治還是不治?”他暴喝了一句。

楚芊芊堪堪忍住笑意,從醫藥箱取出一個特殊形狀的布帛遞給他:“來,蓋上。”

歐陽珏接在手裏,摸了摸,問:“這麽小,蓋哪兒?”

楚芊芊瞄了他一眼,道:“男人有,女人沒有的東西。”

歐陽珏果斷将布帛蓋在了脖子上,喉結嘛,他懂!。

楚芊芊扶額:“太監也沒有那東西。”

這個說法不完全對,但指向性非常明确了,哪知——

歐陽珏冷哼一聲,将布帛蓋在了臉上,胡子嘛,他懂。

“……”楚芊芊好無語。

……

針灸完畢,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楚芊芊從沒給誰針灸針得如此困難過,要不是安素素真的嫁過他,要不是歐陽瑾真的長得很像他,楚芊芊幾乎要懷疑他根本沒碰過女人。

“還看?還不快滾?”他拉下帳幔,從帳幔中擠出一個腦袋,眸光陰冷地瞪向楚芊芊。

楚芊芊收拾好醫藥箱,都拉開門要出去了,聽了這話,又扭過頭,嫣然一笑:“身材……也不怎麽樣嘛。”

不怎麽樣?這臭丫頭占了他便宜還說他身材不怎麽樣?

歐陽珏暴走了,轟的一聲劈向了門闆。

門闆一炸,守在門外的丹橘吓得臉色大變,拉了楚芊芊的手便奔出了院子。

等到二人上了馬車,丹橘一屁股跌在軟榻上,一邊喘着氣,一邊回想歐陽珏那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臉,想着想着,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将軍呢……跟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似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一晚,注定是歡喜而熱鬧的。

盡管歐陽珏鬧得楚芊芊小小地膈應了一下,但不影響楚芊芊過節的好興緻。

回到瑩心堂,沈氏、楚陌、楚嫣已經擺好桌子與工具等着了。

見到她與丹橘打了簾子進來,三人都不約而同地說“回來了”。

楚陌麻溜兒跳下凳子,撲進了楚芊芊懷裏,再一跳,楚芊芊就勢将他抱起,他就那麽黏在楚芊芊身上了。

“姐姐姐姐,你怎麽去那麽久啊?不是說一個時辰就回嗎?我都等一百個時辰了。”他将頭埋在楚芊芊頸窩,依戀地說。

楚芊芊失笑:“小鬼靈精,知道一百個時辰是多久嗎?”

楚陌一本正經道:“一百就是一百嘛!”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楚芊芊也不例外。

沈氏看着這樣的女兒,橫在心底的心結終于打開了一些。自從女兒大病一場後,盡管聰明了、沉穩了、有本事了,卻也不愛笑了,這麽燦爛的笑容,在她看來,已恍如隔世了一般。

楚芊芊并未發覺自己的變化,隻看到沈氏在看她,就問:“娘,你看我做什麽?”

沈氏吸了吸鼻子,壓下喉頭的哽咽,道:“眼看着你快出閣了,我舍不得。”

楚芊芊寬慰道:“又不遠,都在京城。”

可你以後不再是楚家女,而是皇家媳了。

沈氏越想越舍不得:“今晚,跟我睡吧,我們母女倆好久沒說說體己話了。”

楚芊芊微微紅了耳朵:“這……嗯……好。”

丹橘打來熱水,給楚芊芊淨了手,自己也去耳旁洗了手,爾後回到桌邊,與大家一塊兒做起了元宵。

包元宵比包餃子容易,糯米粉團是丫鬟已經揉好的,并切成了劑子。

楚陌、楚嫣各揪了一小團,學着楚芊芊的手法,有模有樣地捏了起來,先滾圓壓扁,再捏成一個空心小圓筒,爾後舀了一勺子餡兒放入其中,最後将頂端封上,差不多就成了。

沈氏按照孩子們的口味分别備了芝麻餡兒、花生餡兒和五仁餡兒。

意外的是,楚芊芊不愛吃五仁的了。

楚芊芊對丹橘說道:“把鹵好的牛肉切成丁,混着芹菜和豆腐炒一炒,記得放辣,越辣越好。”

沈氏包元宵的動作頓了頓:“鹹的?湯圓還能有鹹的?”

其實在做這頓元宵之前,楚芊芊也不覺得湯圓能有鹹的,可一捏出來,腦子裏便閃過這道做法了,或許,這又是她前世的記憶。

“嗯,能的,菜有鹹的,元宵也可以。”她笑着說。

沈氏沒驚訝太久,女兒讓她驚訝的事實在太多,一個湯圓罷了,不足爲奇了。

丹橘很快炒來了牛肉餡兒,楚芊芊做了兩個大大的元宵,與湯圓不同的是,它們不是下進水裏煮,而是放在蒸鍋上蒸。

很快,湯圓好了,元宵也好了。

楚陌、楚嫣頂着滿是粉面的花貓臉,張牙舞爪地去搶。

“芝麻湯圓是我的!”

“花生湯圓是我的!”

“别搶,燙着呢!”沈氏拍開他們同樣滿是粉面的小魔爪,“快去洗一下!都成什麽樣子了?”

楚陌、楚嫣心有不甘地撅了撅嘴兒,被楚芊芊牽到耳放洗了手。

沈氏拿起一個空碗,給丹橘分了一半,其實湯圓有多的,别說一碗,三碗都夠。但他們不要的,和從自己碗裏分出來的,意義終究不大一樣。

丹橘受寵若驚地捧住:“夫人。”

沈氏溫和地笑了笑:“你的好,我都記着了,将來大小姐嫁入王府,要跟去的人裏頭你是頭一份。碧珠的事究竟如何,我也不想問了,我隻希望,将來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能代替我、好好地照顧大小姐。”

有些事,一開始可能信了别人的說辭,但事後想想,總能察覺出端倪的。可女兒不告訴她,一定有不告訴她的理由,她便不追着問了,但女兒這種孤僻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肯說出來,若沒個貼心的人陪在身邊,今後在王府指不定得苦成什麽樣子?

丹橘明白沈氏的顧慮,鄭重地點了點頭:“夫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生守護大小姐的!”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可人,總是喜歡從别人的誓言裏尋求一點安心。

沈氏動容地握住丹橘的手:“你是個好孩子!”

不多時,楚芊芊牽着楚陌、楚嫣出來了。

兩個小包子迫不及待地舀起了碗裏的湯圓,吹了吹,沿着軟軟糯糯的皮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的餡兒混合着熱騰騰的香氣溢了出來。

“呼!呼!好燙!好甜!”

“真好吃呀!”

小包子們自己吃了一個,又喂了楚芊芊一個,再喂了沈氏一個,喂了别人發覺自己碗裏的不夠吃了,又去舀沈氏和楚芊芊的。

“哎呀,姐姐的湯圓太辣了啦!辣死我了!好辣!好辣呀!”

楚陌、楚嫣被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着兩個小包子辣得直吐舌頭的模樣,沈氏、楚芊芊、丹橘忍俊不禁地捧腹大笑。

六年來,第一個沒有碧珠的元宵節,依舊是五個人、五個碗,也依舊是歡聲不斷。

而有别于皇宮的熱鬧、有别于瑩心堂的溫馨,親王府内,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憂郁。

諸葛琰抱着姚汐坐在後院的藤椅上,姚汐背靠着他胸膛,頭靠着他肩膀,仰面,對着月光的方向。

一陣冷風吹來,夾雜了一絲微弱的硫磺的味道,那是煙火散去後,殘留在空中的氣味。

諸葛琰摸了摸她柔軟的手,發覺冰涼,拿過一層薄毯蓋在了她身上,爾後,輕輕地問道:“吃個元宵好不好?牛肉餡兒的,大個兒的,還放了芹菜和豆腐。”

用筷子夾了一小塊元宵皮送到她嘴裏,“應該沒你做的好吃。”

姚汐不動。

他又把元宵皮夾了出來,用筷子蘸了一滴梅子酒喂她,“太爺送的,喜不喜歡?”

姚汐依然沒反應。

諸葛琰也不洩氣,又蘸了一滴喂她:“我猜你是很喜歡的。”

喂了一會兒,内侍邁着小碎步走來,看見自家王爺像抱着一個寶貝似的抱着姚汐,内心一陣酸楚,連要講什麽話兒都給忘了,隻道:“王爺,姚小姐這邊兒有宮人伺候,您不必這麽操心!”

諸葛琰牽了牽唇角,似是而非道:“三德,在徐州的時候,我很想操心一下誰,可是沒有操心的對象。”

内侍明白了,王爺太孤單了,孤單到已經不去奢望有誰來關心他了,隻想一門心思關心一下值得自己關心的人。可值得他關心的人又是誰呢?是那有血親關系卻将他棄之如敝履的祖母,還是得了他父親恩惠卻對他不管不問的皇叔?

一個沒有爹娘的孤兒,是怎樣在冰冷的府邸長大,又怎樣在每個做了噩夢的夜裏哭喊,姚小姐,這些你都知道嗎?你怎麽就不醒來……看看他呢?他是你的——

内侍幽幽一歎,是你的誰又用什麽用?你不記得了,全都不記得了。

……

翌日,天氣晴朗、

張和像往常那樣整理好儀容,邁步去上朝。

他住的地方離皇宮近,無需馬車,步行即可。

像他這樣步行的人有很多,有的是跟他一樣離得近,無需打馬,有的是想鍛煉一下身子,有的是想彰顯一下廉潔,若是碰到了,彼此會打個招呼。

如禮部陳尚書。

“早啊,張大人,又去給大皇子上課呢!”

“嗯。”他斯文地點點頭,“下朝之後是要上的。”

自從做了皇子少師,大家便有些忘記他翰林大學士的本職了,他每次都非常耐心地提醒大家,我本職工作在翰林院,教皇子是順便。

不過對大家來說,這都沒什麽關系啦,反正你是皇帝跟前兒的紅人就夠了。

陳尚書怕了拍他肩膀,比往常多了一絲笑意地問:“對了,小張,你家那梅子酒還有沒?”

……

“沒了。”

“沒了。”

“真沒了。”

一路上,張和被招呼了不知多少次,全都在問梅子酒,他就納悶兒了,怎麽誰都知道他家喝過梅子酒?是,他是挺嗜酒的,問題是,梅子酒他也是頭一回喝啊,還沒喝幾口,就被張嫣那小丫頭給搶了,怎麽就鬧得人盡皆知了呢?

最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是眼前這位上官禦史,素來與他政見相左。二人在朝堂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不耐煩,捋起袖子直接幹架,幹不赢就甩折子彈劾對方……這麽惡劣的雙邊關系下,他竟然也打起了招呼!

“張大學士早啊!”他笑得和善。

張和像見了狐狸似的皮笑肉不笑道:“上官禦史有何貴幹啦?”

上官禦史擺擺手:“貴幹當不起,就像問問你家的梅子酒……”

“沒有!”張和甩袖走掉了。

今天的朝堂沒談論什麽争執不下的事兒,就講了要徹查喀什慶那邊究竟爲何沒上報漠北十萬大軍壓境的事兒,以及把漠北小郡王殺了還是做質子還是送回漠北的事兒。

攝政王不知爲何沒來上朝,他沒來,許多人都不敢開口,或懶得開口。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陛下一聲令下,金銮殿上鴉雀無聲。陛下抓了抓腮,不耐煩地擺手,“散吧散吧,一大早對着你們,朕也是夠了!”

衆人告退。

陛下挑了挑眉:“張和,你留下。”

他沒打算走啊,他要留在上書房教授大皇子功課的呀。

很快,張和反應過來陛下是指留在金銮殿,待到人群散去,他疑惑地福身,捧着笏闆行了一禮:“陛下。”

陛下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内侍是人精,燦燦一笑,走到張和身邊,擠眉弄眼道:“你家的梅子酒,還有嗎?有的話,送點兒過來。”

張和:“……”

出金銮殿後,張和的肺都氣鼓了。

都是些什麽人?弄得好像梅子酒是他家産的一樣!他家要是能釀出那麽好的酒,他還用日日去逛酒肆嗎?

對了,昨兒喝的梅子酒,是打哪兒來的呀?

“太爺!太爺!又來好多人,說要買咱們家的梅子酒!”仆婦驚魂未定地打了簾子進來,一個不小心,忽略跨了十多年的門檻,一跤絆在了地上!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仆婦忍痛爬起來,邊歎邊道,“這都什麽事兒啊,太爺?”

太爺殘疾之前是帝師,殘疾後,他兒子又做了皇子少師,滿門清貴可謂是享譽京都,說沒人來拜見是不可能的。但以往呢,大家一則顧及太爺喜靜,不敢肆意喧嘩,二則也不大好意思在同僚面前捅破那層窗戶紙,一般都是“路過”,哪兒像今天,全都開始敲門,不,是砸門!

張太爺捋着胡子哈哈一笑:“你沒告訴他們,那酒不是咱們家釀的?”

仆婦捶着腿道:“告訴了告訴了!他們不信呀!說要不是咱家自己釀的,您能一出手那麽闊綽,都恨不得給全京城的世家送上了?”

張太爺隻管笑:“他們這麽說,無非是想從我口裏套話兒而已。哈哈!不急,不急。”

那丫頭都不急,他急什麽?别沒幫上忙反倒礙了她計劃。

一開始他認爲那丫頭讓他分發梅子酒是爲了給她的食香居賺名聲,仔細一想,又覺不對。

或者說,賺名聲是其中一個目的,卻不是全部目的。

那丫頭……好像在辦一件大事!

他雖不知是什麽事,但她幫了他那麽多忙,他報答她一下也是應該的。

梅子酒的名聲,一日一夜的功夫,在權貴圈流傳開了。托楚芊芊的福,楚老爺在權貴圈也不是一巴掌就能煽飛的小蝦米了,得知了梅子酒的消息後,他立馬派人在京城的各大酒莊尋找,發誓要找出一模一樣的酒來。

可惜,找得腦子都冒煙兒,也沒誰有現成的,倒是有不少酒莊說可以定制,他下了訂單,隻是味道是否一樣,暫時不敢下定論。

這一日,下朝後,他有些挂念兒子和女兒了,這個女兒是楚嫣,楚芊芊那小災星,打死他他也不會挂念。

“大小姐呢?在不在瑩心堂?”他問劉管事。

劉管事這些日子除了料理府中事務,還有一項特别任務就是盯緊瑩心堂。

“出去了,又去張太爺家了好像。最近大小姐總往張太爺家跑,是不是在給太爺治腿呀?”劉管事笑着問,當初太爺答應過老爺,若小姐能治好他的腿,他就舉薦老爺做尚書,看來,老爺離尚書之位不遠了呀。

誰料,楚老爺猛地敲了他一記:“你懂個屁啊?那小災星巴不得我身敗名裂,她治了太爺也不會把功勞安在我頭上!”

不過小災星今兒不在,他可以放心地去瑩心堂啦!

來到瑩心堂時,不巧,楚陌、楚嫣午睡了。

楚老爺捏了捏兒子、女兒的臉蛋,又捧着他們的小手啃了一口,訓誡道:“不許學你那沒良心的姐姐,聽見沒?你們是我孩子,得聽我的,得以我馬首是瞻,得黏我,聽見沒?”

自然是沒聽見。

楚老爺郁悶地咂了咂嘴兒,走到明廳坐下,想等孩子們醒了說會兒話再走。

沈氏端來一盤蟹黃蘇、一碟水晶丸子、一份香芋甜卷,并一壺酒,說:“老爺,離晚飯還早,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楚老爺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随手夾了一個水晶丸子,吃着覺得味道不錯呀,比公中的好吃!又喝了一口酒,爽得打了激靈:“這……這啥酒?”

沈氏就道:“梅子酒,不好喝嗎,老爺?”

梅子……梅子酒?

楚老爺似是不信,又喝一口,好喝,太好喝了!連他這個不怎麽愛低度酒的人都有些愛不釋手了:“這是張太爺送的?”

那小丫頭,日日往張家跑,得幾壇子太爺的酒,不稀奇吧!

沈氏想說這酒是楚芊芊從酒樓裏帶回來的,話到唇邊,想起老爺還不知道芊芊經商的事,而這,嚴格說來,不是一件閨閣女子該幹的事,于是,沈氏猶豫了一下後,心虛地點了點頭。

楚老爺給了個“我早猜到了”的表情,爾後眸光一閃,問:“家裏還有嗎?”

沈氏愣了愣:“有,有的。”

楚老爺眼睛一亮:“有多少?”

沈氏拉開酒櫃數了數:“五壇。”

五壇……

五壇?!

市面上千金難買一壇,他家……居然有五壇?!

楚老爺一把跳了起來!

沈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面色一白,發現了嗎?老爺發現芊芊在外頭做生意了嗎?

楚老爺抓住沈氏的胳膊,抓得沈氏生疼,沈氏顫聲問:“老爺你聽我解釋……芊芊她……”

“岚兒!”

溫柔的呼喚!

沈氏渾身一僵!

楚老爺的手順着她胳膊滑下,握住了她的手,并含情脈脈道:“岚兒,反正你們也不怎麽喝酒,讓我拿去喝了吧。”

幾壇子酒罷了,又不是什麽稀罕物件兒,沈氏當然沒有不給的道理,就怔怔地道:“好……好啊。”

楚老爺高高興興地捋起袖子,趁着小災星不在,趕緊搬走,通通搬走!

“劉全!進來搬酒!”

叫了一聲,無人應答。

楚老爺拔高了音量:“劉全!叫你進來搬酒啊!這兒有上好的梅子酒!快進來搬!”

還是無人應答。

“劉全你這老東西,給我跑哪兒去了,當心我……”一邊咬牙說着,一邊抱着一壇酒轉過了身,當看到門口那個清麗的白衣少女時,哐啷,酒壇子砸在了地上。

------題外話------

哈哈,被抓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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