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藍涵雲拖着沉重的步伐,滿臉疲憊的回到房間。他斜靠在床上靜靜的想着昨天發生的事,越想越覺的有些蹊跷。
藍涵雲吃着早餐,時而停下來翻一下桌上的報紙,那是他天長日久累積的習慣,這樣不僅可以知道A市最近的要事,還可以知道現在的人們最關注的是什麽。
他右手的傷也差不多好了,現在除了不能太用力之外,基本上能活動自如。想到藍若兮這幾天精心的照顧,他心裏滿滿都是幸福的感覺,俊眉舒展着,嘴角微微勾着甜蜜的弧度。
“少爺,不好了!”管家老張滿頭大汗,一臉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擡起頭,酷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什麽事?”
老張暗暗的擦去額角的冷汗。他這個少爺什麽都好,就是平時不苟言笑。“少爺,藍月食坊着火了。”
着火?“走。”他眉頭緊蹙,拿起椅背上的西裝。
藍月食坊裏一片忙碌,吳掌櫃正指揮着店裏的夥計。“小王快拿簸箕把地上的水弄幹……小武怎麽還在那裏?快去把桌子……唉唉!那個誰……對就是你,快去……”
“吳掌櫃!”吳阿發聽到背後有人叫他,他眉頭緊皺,什麽人啊?沒看到人家正忙着嗎?他生氣的轉過身,正要開罵。“呃……少爺!”
藍涵雲上下打量了一翻,桌椅上,地上都是水。雪白的牆已熏的焦黑一片,空氣中仍有一股刺鼻的焦味。“怎麽回事?有人員傷亡嗎?”
吳阿發額前有一縷頭發有着燒焦的痕迹,他擡起頭戰戰兢兢答道:“幸虧發現及時,隻是有幾個夥計被輕微的灼傷。”
“老李,送受傷的夥計去醫院,讓他們好好休息。對了,每人給十塊錢大洋。”他轉首吩咐一旁李管家。
“是!”老李老眼閃裏着感動的淚花。跟到這樣的少爺真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現在已經沒有幾個老闆會真正的爲夥計考慮了,他們看重的就是錢,一旦出了事隻知道追就夥計的責任。
吳阿發頓時老淚縱橫,他滿臉慚愧的看向藍涵雲。雖然他是少爺,但他一直看他不是很順眼,終年闆着個臉,一點人氣也沒有。他還一度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老爺的兒子。
藍涵雲的脫下西裝扔在一邊,卷起袖子。“吳掌櫃,我能幫什麽忙?”
“不……不用少爺,我們來做就好。”他一臉不敢自信,幾乎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沒搞錯吧?他可是少爺啊!再怎麽樣也不會和我們一起幹活的。幻聽,一定是幻聽。
藍涵雲沒理會吳阿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夥計中間和他們一起忙碌起來。吳阿發見狀老臉笑的如盛開的菊花,他也也加入忙碌之中。開始的時候夥計都戰戰磕磕的,生怕自己做錯事會挨罵。慢慢的他們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放松了心情做的更起勁了。
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沒一會功夫本來淩亂不堪的大廳,漸漸的恢複了往日的整潔。就連焦黑的牆也被刷的雪白。
藍涵雲擦拭着椅子,鼻間突然聞到一陣淡淡的味道。是什麽呢?爲什麽這味道這麽熟悉?
牆邊的大方鍾突然敲響,“當!當!當……”的響聲瞬間打斷了藍涵雲的思緒。他擡頭看了下鍾,快七點了。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該叫兮兒起來吃早餐了。
他走進浴室做了一番清洗,神清氣爽的走出來。他來到藍若兮的房前“扣扣……”的敲了幾下,見裏面沒人答應。不禁腹诽道:那丫頭,睡的真沉!
推開門一陣屬于藍若兮的清香副鼻而來,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着,房間裏空無一人。
沒想到這丫頭還有早起的時候,他勾起一抹笑意,看着緊閉的浴室門。“兮兒!兮兒!你在嗎?”喊了幾聲還是沒人應答,難道下樓去了?
“少爺,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小葉眼睛腫的如核桃一般,明顯是哭過的原因。
他心中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小葉,小姐呢?”他焦急的問道。
“嗚嗚……小姐失蹤了,從昨天早上出去了以後就沒回來。”小葉抹着眼淚。
藍涵雲的心抽痛了下,他低吼着。“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兮兒怎麽會失蹤?”
小葉一邊哭,一邊說着昨天的事。“昨天……事情就是這樣。少爺你一定要找小姐回來啊!”
隻感到一陣狂風吹過,已不見藍涵雲的影子了。
“碰!”的一聲藍涵雲怒氣沖沖的踢開林瓊的房門,“說!你到底把兮兒帶到哪去了?”
“你那是什麽态度,我好歹也是你的娘!”她拍了拍胸口,撇了一眼藍涵雲。繼續塗着指甲油,時而欣賞一下成果。
他上前奪過她手中的指甲油扔向角落,嘲諷的看着她。“娘?你盡過做娘的責任沒有?你不是整天忙着和别的富太太炫富,就是在麻将桌上醉生夢死。”
“那也你也是從我肚子裏鑽出來的,這是否認不了的。”林瓊笑着站起來指着他。
拍開她的手,他憤怒的瞪着她。“我不和扯這個問題,告訴我兮兒在哪?”
“我怎麽知道,我把她送進醫院就回來了。”她聳聳肩,轉身打開衣櫥,仔細的挑選着衣服。
他走上前用力的關上衣櫥,整個人靠在衣櫥上。銳利如豹般的眼盯着她。“醫院?哪個醫院?你說啊?”
她上下的打量着滿身怒氣的他。“你瘋了,那丫頭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的瘋狂?”
他緊緊的抓住她的雙臂。“是!我是瘋了,現在告訴我到底她在哪裏?”
“這是你對待娘的态度嗎?”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陰狠。“好!我告訴你,她在何氏正心醫院。”
“嗯!别以爲你說了我就信!”他沖出去,重重的甩上門。
兮兒,你不能有事啊!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