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弦王府靜悄悄的,卻帶着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下人們就算睡覺都不敢放心,警惕的繃着一根神經,他們都是依附着北堂弦生存的,北堂弦的心情左右着他們的生死富貴,他們最怕的就是北堂弦心情不佳,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的心情卻是被他們那位小王妃左右的。
從北堂弦摔門而入,咆哮出聲,再到拂袖離去,這一晚上,來自于不同地方的談資将這消息傳遞了出去,不過一時,北堂弦與安七夕鬧翻了的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最起碼在那幾位大人物的家中時沸沸揚揚了。
“哼,本王就知道,北堂弦這樣冷酷的人怎麽可能會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安七夕那個蠢女人,竟然還對他死心塌地,不肯臣服本王。”北堂雲的書房中,北堂雲一身純白色裏衣,手中攥着那份最新傳來的消息,呢喃道。
“王爺想要怎麽做?安七夕這麽不識好歹,王爺又何必爲了一個女人而如此費心?等王爺登上大寶,有安七夕後悔那一天。”北堂雲手下的一名謀士說道,言辭間對安七夕很不看好,甚至是鄙夷的。
“你懂什麽!”北堂雲忽然轉身呵斥道,發覺那謀士面色一僵,又轉緩了語氣,說道:“本王就是要安七夕,本王不僅要在皇位上打敗北堂弦,還要讓北堂弦輸的徹徹底底,本王要安七夕的人,更要她的心,本王要讓北堂弦人财兩空,名利雙損!”
北堂雲的話不可謂不惡毒,他機關算計,就絕不容有失,安七夕他說勢在必得的,隻是他沒必要告訴自己的奴才,他對安七夕有多麽的渴望,這份渴望,并不是來源于與北堂弦之争,而是他喜歡上了安七夕。
“傳令下去,讓下面的人加快腳步準備,務必給本王準備妥當,本王要在皇上歸西之前給他‘一份大禮’,本王要讓他知道,一直忽略本王,不看重本王的後果有多嚴重!哈哈哈……”北堂雲滿眼猙獰與瘋狂,笑聲都帶着一股喪心病狂。
同一時間,還有許多人收到了弦王府的事情消息,他們自以爲做的隐秘,就連精明的北堂弦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密探的事情,卻不知,北堂弦隻當他們是個笑話在看,根本是不屑于碰他們而已。
安七夕傷心難過,心裏面也迅速的激起了一股逆反心理,強烈的想要掙脫北堂弦,強大的憤怒和傷心讓她不能平靜和冷靜,她霍地從地上站起來,狠狠的擦幾下眼淚,水嫩嫩的臉蛋擦的通紅。
“王妃?”藍衣有些局促的走了進來,錯愕的看着安七夕。
“别那樣叫我!我當不起你們那尊貴的王妃,配不上你們那高高在上的王爺,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們王府沒有一點關系,你們就當我死了!”安七夕怒吼着,根本就是個小瘋子一樣。
她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藍衣被安七夕的話吓得眼皮子狂跳,全身的皮都繃緊了,臉色大變,急急忙忙的說道:“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讓王爺聽見了該生氣了。”
安七夕冷笑,蒼白着笑臉,眼睛裏還有盈盈淚光,她譏諷道:“生氣?他什麽時候能不生氣?他生氣了就可以胡亂罵人,诋毀别人甚至是傷害别人,那我呢?我生氣了怎麽辦?忍着?怎麽?就他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這話說的夠狠,帶着賭氣的味道,能夠氣死人了,不僅藍衣聽了心底發寒,就連外面藏着的老管家都是老臉一顫一顫的,嘴唇哆嗦着,心中默念:姑奶奶你可行行好,别再說這話了,這話要老奴怎麽和王爺學啊?王爺還不一氣之下拍死他?
藍衣看安七夕真的是在氣頭上,臉色蒼白,滿眼傷心的,竟然是口不擇言了,連忙跪下求道:“王妃……”
“閉嘴!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不是你們的王妃,我不是他北堂弦的妻子,我隻是一個替代品!隻是你們王爺眼中的禍水!”安七夕咆哮起來,傷心不可抑制的蔓延在胸口。
當她終于自己說出來那個不願意承認的身份的時候,她真的好難過,她不知道北堂弦心裏是怎麽想她的,是不是也正如凰子淵說的,她安七夕就是個冒牌貨,替代品,她和北堂弦之間是錯誤的,是不是,他們真的會結束這個錯誤?
安七夕心裏很悲傷,唇瓣顫抖,這個認知讓她很沮喪,也很無助,北堂弦今日的态度和那句話真真的傷害了她,如果她在北堂弦的心裏是個紅顔禍水,那麽他們之間還能長久嗎?一直以來的信心和堅定,随着北堂弦的一句話而變得飄忽和不确定。
安七夕一句替代品一出,藍衣和老管家二人心驚肉跳。
“安七夕!”一聲突兀的怒吼帶着震懾天地的威嚴與暴怒,忽地在整座弦王府響起,驚醒了不安睡眠的下人們,每個人都噤若寒蟬。
北堂弦幾乎是帶着絕望的情緒吼出來的這個名字。
他滿眼通紅的站在安七夕的院落裏,他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要不是因爲擔心她,要不是因爲那浪潮般的不安,要不是因爲害怕安七夕一氣之下離去,他是絕對不會回頭的。
可是他聽見了什麽?安七夕,她竟然說自己隻是個替代品?北堂弦知道自己那句紅顔禍水很傷人,他回來也并沒有想要認錯,因爲他本身也十分氣憤,他隻是想偷偷看她一眼就離開,可是卻沒有想到讓他聽見了安七夕的這句話。
北堂弦雙眼猙獰的瞪着安七夕,似乎恨不得要将安七夕生吞活剝了一般,他的拳頭攥的嘎嘣嘎嘣響,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整個人都猶如一頭暴怒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