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死去,什麽消失,統統都是蕭雅爲了甩開安七夕這個罪惡的根源的借口吧!
安七夕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對于從未蒙面的蕭雅母親忽然間有種臨近無底深淵的怨怼與排斥,談不上恨,因爲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小安七夕,但是,她對蕭雅的期待,刹那間降落谷底,她不再幻想着有一位疼愛自己的母親了。
穆魔晔自己也沉浸在悲傷之中,一時竟然忽略了那情緒那忽然爆發的淩厲與憤怒,當他終于從悲傷中暫時走出來的時候,安七夕已經恢複平靜,隻是她的目光有種冷然,帶着一股漫不經心的譏諷。
“你将我帶來這裏,就是要看你對蕭雅有多深情嗎?可是那似乎并不關我的事。”安七夕用一種很諷刺的語氣念着蕭雅的名字,她,在這一刻,很難在對蕭雅抱有一種敬意,在知道了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名字後,安七夕對這個世界的父愛母愛徹底絕望。
穆魔晔驚訝地看着安七夕道:“伊茉貝……”
安七夕極快速的打斷穆魔晔的話,激動的低吼道:“别叫這個名字!你可以叫我七夕。”
安七夕真是有種諷刺的感覺,刹那間,她似乎變成了一個快要無名無姓的人了。
穆魔晔奇怪的看着安七夕,他并不知道他的一席話将安七夕引到了一個錯誤的方向,安七夕不是不想問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樣,隻是她是在無心自問,忽然間就覺得無所謂了。那畢竟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不要也罷,既然消失了,那就永遠也别出現了。
“那麽七夕,你應該要睡覺了。”穆魔晔并沒有生氣,他的話音剛落,一股巨浪般的熱氣襲向安七夕,安七夕就仿佛被人催眠了一般,立刻進入睡眠狀态。
穆魔晔抱起安七夕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平靜的睡顔,眼中神色變換,半晌勾唇一笑,低聲道:“性子也像,怎麽都這麽喜怒無常變化多端?你娘也這樣,總是……讓我無可奈何。”
吼!
忽地,一聲震撼天地的吼聲響起,整座宮殿都劇烈顫動起來,窗外烏雲密布,草木巨響,帶着可怕的天地之威,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氣息恐怖駭然。
可是那吼聲才剛叫了一半,就被穆魔晔一聲低喝制止住:“烈火!你要吵醒她嗎?”
吼聲,嘎然而止!而奢華的大殿裏面空間中,空氣刹那間扭曲,一股股濃烈的令人汗流浃背,喘不過氣的熱浪猛地爆發,空氣中都是被炙熱的火焰燃燒的扭曲的景象,極爲壯觀。
“嗷!”一聲桀骜的卻也低沉的聲音響起,空氣中忽然就多了一頭全身雪白雪白,眼睛赤紅的大虎,它全身散發着一股股令人顫抖的威壓,矯健的四肢強壯有力的在空氣中走來,仿佛踏在了地面上一般充滿力量感。
它一出現這片天地的空氣突然間電閃雷鳴,鳥獸皆顫栗哀叫匍匐在地,花草樹木刹那間枯萎衰敗,所有的生氣仿佛都爲它一虎而存在,它站在這裏,其他的一切都隻能臣服,哪怕這天地空氣。
這就是神獸的強大與魅力,烈火,西赢的神話般的存在,近百年來無人見過的強大傳說,今日竟然出現在了北鶴王朝!
它巨大的眼睛晶瑩剔透,呈現一種烈火的顔色,卻已經近乎純白的火焰色澤,這頭神駿的雪虎威嚴的走向穆魔晔,然後越過他來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安七夕,虎臉上那幾根純白色胡須幾不可查的顫抖一下,它的眼中甚至閃過一抹人性化的情緒,那種情緒叫做喜悅與激動。
“嗷嗚!”雪虎霍地轉頭看向穆魔晔,似乎很激動一般,甩起了尾巴一下子纏在穆魔晔的手腕上,親切的用雪白的大頭層穆魔晔。
“呵!我能理解你,她身上有和強烈的水水的氣息,雖然現在水水沒在她身邊,但是水水的生命氣息這麽強烈,就證明它很健康,你這回不用擔心了。”穆魔晔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喜悅,對着一頭老虎說得很認真。
而烈火也似乎挺明白了,它漂亮與威嚴的眼睛中迸發出一抹類似欣慰的笑意,又轉頭去看安七夕,然後落地,兩隻強壯毛茸茸的前蹄搭在床上,巨大的頭顱靠近安七夕不過一拳距離,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安七夕,那目光是如此的溫柔和寵愛,就仿佛是看見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穆魔晔眼中劃過一抹傷感,他明白烈火的舉動,小雪虎才剛生出來就被送人,作爲雪虎父親的烈火是震怒而傷心的,這麽多年烈火和水柔從來沒有開心過,它們雖然是獸,可是它們的案情極其的真摯與濃烈,它們思念擔憂它們的雪虎寶寶。
如今安七夕身上那股雪虎水水的氣息是非常濃郁的,這讓身爲雪虎父親的烈火怎麽能不激動,烈火守着安七夕就感覺到自己孩子的氣息,這感覺非常奇妙。
穆魔晔看着一人一虎,神情落寞,獨自一人走到窗前,靜默地站着,心中默默地想‘蕭雅,何時我才能也這般的近距離望着你?何時,你才會認清自己的心,回來我身邊?’
北堂弦整個人都仿佛是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靠近的人輕則被燒傷重則死!
北堂弦手中所掌控的并對人脈全力觸動,搜尋着那情緒和那神秘男人的下落,夜,已經過去,當旭日升空,還是沒有一丁點的消息。
城裏城外,幾乎是地毯式的搜尋,家家戶戶都不放過,依然無果。
北堂弦一夜未眠,繃着一張俊臉坐在大堂中,堂下站着他的侍衛們,他不言不語,整個大堂就靜的可怕,有種暴風雨要來的前兆,每個人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