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魔晔霍地站起來,刹那間,這天地間仿若就隻有他,天地長存,與日月共展鋒芒,褪去草帽,慢慢的撕去臉上的絡腮胡,一頭火紅色的妖豔長發流水般帶着細膩的光澤落下,竟然是與腳跟垂直的長發,華麗溢美。
那張臉,潔白如雪,卻沒有一點病态,一雙眸子睜開的時候竟然有種森林之王站在山巅,昂首呼嘯之威嚴姿态,殷紅的唇瓣如烈焰一般,他的美帶着鬼魅與妖冶,卻又參雜着剛猛如烈火的炙熱陽剛,令人不敢逼視!
“安放,今日廢了你就是本座送你的第一件‘大禮’。一邊虐待着她的女兒,一邊還敢修煉她帶下來的武功,你的無恥,本座真正是領教了!”穆魔晔聲音帶着一股魔音般的流暢感,低沉而又仿若鋼絲上的弦,清脆而且危險。
“至于安初一,本座會讓你嘗一嘗你給那丫頭帶來的一切傷害的百倍!”穆魔晔烈焰紅唇勾起一抹魔鬼般的笑容,聲音刹那間茲茲拉拉,竟然再難聽清。
模模糊糊中,穆魔晔惆怅而費解的呢喃:“隻是你到底爲何,爲何要屈身嫁給安放那個低賤的官員?”
跪在地上的使者們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穆魔晔,直到那股令人絕望的毀滅氣息消失良久,衆人才敢擡起頭來看一眼,卻發現,穆魔晔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此刻,外面已經夕陽西下,初升的月色朦胧了大地,然而,這天地間的光彩似乎因爲這橫空出世的穆魔晔而染上了一層危險而妖魅的迷離色彩!
夜幕降臨,天空中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偶爾有微涼的風輕輕拂過大地,卻吹不走人們的燥熱。
夜已深,北堂弦站在書房中,靜靜的看着那尊深海玉玲珑塔,安七夕兩次失态都跟着尊玲珑塔有關,他很想知道,這尊玲珑塔和到底和安七夕有什麽關系?
北堂弦将手放在塔身上,微涼的感覺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帶着惬意的舒适感,讓這個炎熱憋悶的仲夏夜晚刹那間清爽起來。他感受着玲珑塔傳遞而來的奇妙之處,卻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
北堂弦微微蹙眉,并不理解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安七夕一接觸到這尊玲珑塔就會那麽失常?
“難道,夕兒和這尊玲珑塔還有别的什麽淵源?”北堂弦低沉的呢喃,忽地,不知道感應到了什麽,他面色微變,整個人成警戒狀态霍地轉向窗口,推開窗看着外面如水夜色,那深邃的瞳孔,在一點點緊縮。
窗外的夜色原本清澈如海,但卻在刹那間仿佛染上了一層炙熱而猛烈的火焰一般,空氣中都變得更加躁動與狂熱,這種細微的變化,隻有強大的武者才能感應到,然而令北堂弦面色微變得還不是因爲這股帶着狂暴能量的氣息,而是這股氣息竟然是直奔他弦王府而來。
“主子!”飛鷹忽地出現在北堂弦面前,冷如冰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龜裂,就連聲音都帶着隐隐的輕顫。
“感覺到了。”北堂弦冷漠的嗓音淡淡地說道,目光卻依然注視着遠方的天空,他能夠感覺到,那股氣息越來越近。
“是,是沖着這邊來的,屬下能感覺到來者身上剛猛強橫的氣息,要備戰嗎?”飛鷹的聲音聽上去氣息有些不穩,帶卻緊繃。
“備戰?這種強者就是一百個你都不夠看,退下吧。”北堂弦的聲音裏不驚不怒,淡定冷漠。
他說的是事實,面對這種狂猛而霸氣的氣息,就連他北堂弦都不一定能對付,除非幾位師傅在這,如果明知道不能抗衡,那又何必讓那些無辜的侍衛前去送命?
“恩?”忽然,北堂弦目光露出一股疑惑之色,轉而霍地瞳孔緊縮,面色唰地巨變,暴躁的低咒一句‘該死’,他的聲音還在空氣中不曾消失,而他的身影已經眨眼間竄出窗子,融化在夜色之中。
弦王府王妃的鹣鲽院忽然被一股強猛的熱浪籠罩,院子裏的百花刹那間微眯枯萎,失去水分,樹木也瞬間焦黃,空氣中的流動都變得凝固,仿佛正有一座火山在逼近一般。
“呀?怎麽回事?燙死我了!”一名給安七夕守夜的小丫鬟本來正在打瞌睡,卻忽然驚醒尖叫起來,捂着屁股在地上蹦來跳去,一臉痛苦。
她驚恐的看着剛剛作者的台階,怎麽會突然就變得像個火盆一樣?難道是有鬼?這樣想着小丫鬟臉色唰地就全白了,剛要開口大叫,忽然一道柔和的熱風襲過,打在她的脖頸上,下一瞬間小丫鬟暈倒在地。
無聲無息的,安七夕的房門被打開,黑夜的房間裏,隻能隐約的見到一點點窗外的星光,朦胧而帶着未知,明明是近來人了,卻偏偏沒有一丁點腳步聲,隻是那股炙熱的感覺卻越來越濃郁與強烈。
“恩?”忽地,一道低沉的帶着淩厲感覺的疑惑聲響起,進來的人停下了腳步,黑夜下,他的目光散發着詭異的紅,卻異常的明亮璀璨,仿若這世間最最純淨的紅寶石,即便在深邃的夜,也能綻放出最奪目的光華。
那雙散發着紅芒的眼睛似乎是帶着詫異的看向那張華麗的大床,大床上,一抹嬌小的身影坐在那裏,明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略微有些詫異,安七夕的警惕與黑夜能看清一切的本事,不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對于練武之人,眼神要比一般人好太多,又豈是武功高深的人,更是能視黑夜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