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安七夕回答得有些生硬,她不知道要怎麽和北堂弦說剛才的事情的,無論如何她也不想北堂弦對她有什麽誤會。
北堂弦劍眉輕蹙,不再說話,隻是沉默的抱着她,瞳子裏劃過一抹淺淡的失落,好像,他的生硬将安七夕推遠了自己,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卻是他一手種下的。
“夕兒,以後,我不逼你了,你别這樣,别用那種冷漠的語氣和我說話,好不好?”北堂弦打破了二人的沉默,語氣中帶上了一股淡淡的哀愁。
安七夕的心瞬間就軟了,憋着的那一口氣也就松了,她終于軟了自己僵硬的身體在他懷裏,悶悶地說道:“北北,我沒有生你的氣,也不是對你冷漠,剛剛隻是我身上疼才沒控制好語氣,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哪疼?傷又疼了?”北堂弦一聽一驚,大手已經撫上她的後肩,卻被安七夕阻止了。
“不是的,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後背疼,腳也扭到了。”安七夕連忙找了個幌子,不然一會自己後背和腳上的傷一定露餡。
“怎麽那麽不小心?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偷跑出來。”北堂弦口中訓斥着,動作卻輕柔無比,一把抱起來她,轉身離去。
安七夕終于知道北堂雲爲什麽會突然離去了,一定是感覺到北堂弦靠近這裏了,安七夕松了口氣,北堂雲這個瘋子,還沒有瘋到真的什麽都不顧的地步。
她緊緊抱着北堂弦的脖子,窩在他懷裏鄭重地說道:“北北,我真的沒有騙你,會武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在我很激動或者有危險的時候,胸口裏面就仿佛有一股很厲害的力量要往外發洩一般,我不知道這股力量是怎麽來的,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要欺騙你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北堂弦停下腳步,低下頭看她,目光深邃,接着朦胧的目光,他能看見她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滿的認真與坦率,北堂弦心裏面的那塊疙瘩也在她這樣清澈的目光中解開,他低低的哼了一聲,繼續前行,黑夜中,他一直緊繃的嘴角終于松動,微微彎起。
夕兒,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信,隻要你和我說!
安七夕也發現了北堂弦的情緒變化,心裏終于輕松起來,這個悶騷男,明明開心卻還要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
她淘氣的一挺身子,借助黑夜的便利,吧嗒一口,親在了北堂弦的嘴角上,眼尖的看見北堂弦嘴角越勾越大,笑的很腼腆,安七夕心裏美滋滋的,貓兒似的讨好的在他脖子處曾來蹭去,親昵喜愛顯而易見。
二人算是打打鬧鬧吧,終于風停雨歇,見豔陽。甜甜蜜蜜的離去。
在他們離開後,假山上忽然出現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的目光在夜色下也能看見犀利的幽光,殘酷而嗜血的昭示着他本性的兇殘,空氣中隻聽見骨節嘎嘣嘎嘣的脆響,和他猶如來自地獄般森寒狂烈的呢喃:“笑吧,甜蜜吧,你們會爲你們此刻的甜蜜付出代價的,夕兒,本王會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夕兒!”
轟!
一聲巨響,北堂雲憤然離去,他腳下那座假山刹那間灰飛煙滅,被他一腳轟成了渣滓,塵土飛揚中,原本雄偉逼真的假山瞬間變成了一推塵土。
而原本已經離開很遠的北堂弦,忽地轉頭看向黑夜中根本無法窺透的另一邊,狹長的鳳眸中,霍地濺起一片疑惑!
弦王府。
距離那場驚險的國宴已經過了三天,安七夕在這三天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身體恢複的也很好,此刻她正側卧在床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顆拳頭大小的東珠,那珠子周身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裏面還有海嘯浪花的聲音,白色裏面泛着大海的純粹的藍色,美輪美奂。
她已經研究了三天了,可是對于這顆珠子還是一片茫然,隻是從模糊的小安七夕的記憶裏面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就是這股感覺讓她對這顆珠子不能釋懷,她總覺得這顆珠子和安七夕有某種關系,也許想起了這珠子,她說不定能發現安七夕的一些過去。
“王妃對于王爺送您的禮物很喜愛呢,每天都愛不釋手的把玩。”小丫鬟笑嘻嘻的說道,因爲安七夕本身沒什麽架子,也并不嚴厲兇狠,所以久而久之丫鬟仆人們也不那麽緊張,偶爾也會說笑幾句。
安七夕一笑而過,不置可否,刨去這顆珠子給安七夕的熟悉感覺,她之所以這麽喜歡這顆東珠,自然與北堂弦有很大的關系,這算是北堂弦正式的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吧,怎麽能不喜歡。
想到這安七夕的眸子黯淡了下來,一想到那天晚上北堂雲的所作所爲,安七夕就隐隐的有種不安的感覺,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北堂雲這個人看上去無害溫潤,可谷子裏卻是一匹狼,兇狠殘忍,安七夕有幾次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訴北堂弦那晚的事情,可是每次到關鍵時刻她都強迫自己閉上嘴。
原因無他,那晚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而且牽扯甚廣,一旦洩露出去,不僅因爲北堂雲的關系扯到了倫理朝綱,還會損害北堂弦的聲望與顔面,而她又怎麽能說出來,自己丈夫的皇叔竟然喜歡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