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擦掉她嘴角的鮮血,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他像一把抱起安七夕,豁然轉身,大步離去,空氣中,他低沉的嗓音響徹整座大殿:“微臣帶内子去看禦醫,先行告退!”
這一刻,沒人阻攔他,安七夕乖巧的窩在北堂弦的懷中,卻不知道,有那些不舍與眷戀的目光,緊緊的追着她離去的方向,不願收回。
“回王爺,主子隻是受了輕傷,沒有什麽問題,隻要好好休養半月即可痊愈。”慈眉善目的老禦醫神情舒展的說道。
他偷偷看了眼滿身冷俊的北堂弦,心裏直哆嗦,真是奇了怪了,剛才王爺急急忙忙抱着安七夕進來禦醫院,咆哮着他給安七夕診脈治病,還以爲是多大不了的病呢,值得王爺這麽緊張,現在沒事了,怎麽王爺還是一臉的冰冷?是不是他做錯了?
“沒事了,你退下吧。”北堂弦淡漠的聲音裏有一絲無人察覺的輕松,但他的目光依然冰冷的可怕。
“是。”老太醫連忙離開。
安七夕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北堂弦,貓一般的眸子閃爍着可憐巴巴的光芒,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愛,但是依然能不能打動北堂弦。
“以身犯險很好玩?讓我擔心很過瘾?恩?夕兒!”北堂弦坐在床邊,一手捏着安七夕的下巴,慢慢摩挲,鳳眸卻眯起一條危險的弧度,冷笑着道。
“北北!”安七夕可憐巴巴的叫了一句,長長的尾音幾乎拉成了一條軟綿綿甜絲絲的蜜糖線,勾的北堂弦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這次别企圖蒙混過關,也别妄想我會輕易的放給過你,安七夕,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告訴我,所有我不知道的你的事情?”北堂弦前所未有的淩厲,目光中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冷與期待,他是如此矛盾,卻又如此的渴盼着她的坦誠不公。
爲什麽她會武功?爲什麽别人又察覺不到?她到底有着什麽樣的秘密?爲什麽他查了許久卻依然隻是她那些被衆人知道的過去?就連她前幾年的時候被綁架,那期間的事情,除了知道她被人擄走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安七夕,此刻在北堂弦的心中就是一個謎,一個讓他急切的想要趕快解開,跨進她的世界的謎團。
安七夕心裏一驚,表情也有刹那間的僵硬,他什麽意思?難道是感覺到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不會是發現自己不是以前的安七夕了吧?
安七夕心裏的驚訝變成了驚駭,臉上極力的掩飾自己的慌亂,強顔歡笑道:“什、什麽意思?你再說什麽?我哪有什麽秘密?”
安七夕心裏驚慌極了,她太擔心北堂弦是察覺到自己和此刻的人們有太多行爲和言語上的出入,她可不想被人當成妖怪給活活燒死,所以她隻能硬着頭皮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事情都沒有。
兩個人的思路根本是南轅北轍,錯誤的開始,錯誤的誤會。
安七夕臉上的慌張沒有逃出北堂弦的目光,她的話在北堂弦的耳中更是欲蓋彌彰的,她對他的隐瞞讓北堂弦恨不得捏死安七夕,可該死的他又舍不得!
“夕兒,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嗎?我要聽實話!”北堂弦目光犀利而冷銳,直視着安七夕的眸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安七夕愣愣的看着北堂弦,死咬着唇瓣,老天,他不會真的發現了什麽吧?不能說,死也不說,她不确定此刻的北堂弦如果知道自己是一縷幽魂,會怎麽樣,她太恐懼面對北堂弦那異樣的目光與疏離的态度。
“真的沒有,北北,你爲什麽這麽問?”安七夕急得小臉都有點發白,拉着北堂弦的手裝作疑惑的問道。
北堂弦嗖地睜開一雙鳳眸,冷冰冰的看着安七夕,就那麽看着,那樣的目光太過犀利與穿透力,仿佛要通過安七夕的眼睛看進她的靈魂,在安七夕越來越慌亂的目光中,北堂弦終于冷笑出聲,咬牙切齒的低吼道:“安七夕,你沒心肝!”
說完,北堂弦霍地起身拂袖而去,留下還不在狀态的安七夕一個人傻坐在床上。
北堂弦本來沒有這麽生氣,可是安七夕的一再隐瞞和死咬着口不放,還有那小心翼翼的防備都讓北堂弦心裏有一股無名怒火沸騰着,燃燒着他的理智,不是不愛她,隻是因爲太愛,所以不想他們之間是有秘密的,可是她就是能氣得他肺疼,爲什麽不告訴他?還不是因爲不信任?北堂弦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如果這個時候再不離開,他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好一掌拍死這個睜眼說瞎話的小女人。
“北堂弦!你到底怎麽啦?”安七夕好半天才憤怒的大叫一聲!
真是莫名其妙,她受傷了也不知道哄一哄她,雖然她的做法确實有點極端,可是也不至于這麽莫名其妙吧,至于有什麽事情瞞着他,老天,這件事情,這個世界上就她一個人知道,那就是她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她是一縷來自其他世界的魂魄,可是這種靈異的事情又怎麽和他講啊?
安七夕知道的自己的秘密也就這一個,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曾經那個安七夕身上的秘密,不過就想到了她也無法回答北堂弦,因爲就連她都很好奇,爲什麽這個安七夕的身上會有這種武功?
砰地一聲,安七夕氣憤的甩掉桌子上的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濃郁的藥味刹那間彌漫整個房間,苦澀的味道勾的人心都變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