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這才猛地想起來昨天答應了他要去宮裏,一想到要見到那個老皇帝她就覺得倒黴口,剛想撒嬌說不去,就被北堂弦不善的面色瞪回來。
北堂弦見她那不情不願的樣子,隻能妥協先開口,卻是挑眉譏諷道:“你不會是怕了吧?不敢再進皇宮了?”
安七夕一聽北堂弦的語氣就忍不住頂了一句:“誰怕了?我怕皇宮幹什麽?”
“那就去啊。”北堂弦閑閑的坐在床邊,一副慵懶的樣子看着她,眼神很輕蔑,仿佛她不敢去似的。
“去就去!”安七夕小脾氣也上來了,扭頭換衣服去了。她還真不怕什麽皇宮,隻是看見那個皇上是在是倒胃口,估計到時候隻能打瞌睡了!
北堂弦看着安七夕倔強的背影勾唇一笑,就知道這小妮子不抗激。他回神,眉心輕蹙,顯然是沒有忘記剛才進來那一瞬間安七夕的慌亂,不着痕迹的看着身後的床,在枕頭底下有一點點外露的深藍穗子。
将那個穗子拽出來,入眼的就是一個嶄新嶄新的荷包,最上等的緞子,最拙劣的手工,配上荷包上那四不像的動物,唔,這是一個很新潮的令人費解和捧腹的荷包!
本來應該嫌棄的,可是北堂弦看見荷包的時候就是忍不住眼睛一亮,嘴角控制不住的彎起來,将那小小的荷包捧在手心中,愛不釋手的摩挲翻轉,眼前就仿佛出現了安七夕那晶亮晶亮的眼睛,在每個被他打擊的白天落幕,在每個窩在他懷裏的時候笑的眉眼彎彎,讨好又期待的問:“等我繡好了你會喜歡吧?你一定要喜歡,不然我就不喜歡你了!”
怎麽會不喜歡?夕兒,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期待?從你繡第一針的開始,我就期待着,期待它戴在我身上的感覺,也期待你能早日‘脫離血海’。
北堂弦心裏想着,嘴角的笑容從驚喜變成松了口氣,又變成幸福,變化多端,這小妮子是怕繡的不好他不戴才藏起來的吧,真是笨,她怎麽就不知道,隻要是她親手做的,再難看,再不好,在他心中都是最獨一無二的,最彌足珍貴的!
半個時辰後,北堂弦在王府門口等安七夕,他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深紫色的長袍,更襯的他身姿颀長挺拔,腳上蹬着白色緞子祥雲靴,一頭墨發被一根白玉冠固定住,鬓角的發絲筆直垂下,俊美的面容上剛毅硬朗的曲線讓他看起來風姿卓絕卻也冷酷威嚴。
他的腰間帶着一個純白色的荷包,藍色的穗子,荷包上繡的圖案令人看上去有些混亂,那隻白色的荷包在他深紫色的衣袍襯托下格外的醒目耀眼。
安七夕終于款款而來,一身深紫色的宮裝紗裙,将高貴典雅發揮的淋漓盡緻,頭上戴着一套薄薄的黃金首飾,兩邊的金步搖走起路來叮咚作響,一路走來,完全是高貴逼人,婀娜大氣!
安七夕正滿心懊惱北堂弦怎麽讓人将她打扮的像隻花孔雀呢,走起路來脖子幾乎要被壓斷了,長長的裙擺幾乎讓她累死,當她終于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北堂弦英武不凡的站在那裏等她,她的怨氣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心裏就想着,爲了他,我願意受這罪!
可是當安七夕的腳步擡起來,目光也鷹隼般的注意到了北堂弦腰間的那個刺眼荷包,一個踉跄,安七夕終于不堪重負的栽倒下去。
“啊!”口中一聲驚呼,安七夕閉上眼睛,心中悲乎,真倒黴!預想的痛沒有來到,反而裝進了一個有硬度但很舒服的胸膛,熟悉的味道讓她瞬間安心,睜開眼睛的同時,頭頂傳來了北堂弦的訓斥聲。
“沒有門檻也能摔倒,你還能幹點什麽!”北堂弦略帶鄙夷的訓斥她,手卻死死的抱着她,剛才那一瞬間幾乎吓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王府大門現在也沒有門檻了,因爲安七夕一句話就砍掉了,可是她還是能摔跟頭,剛才要不是他在,要不是來得及,她就會從門口那堅硬的十幾層的台階上滾下去。
一想到她那一身嬌嫩的肌膚和身體,差一點就會遍體鱗傷,北堂弦就全身緊繃,臉色更加難看,寒冷的吓人。
安七夕癟着嘴,怯怯的看他,讨好的纏上他的手臂,軟軟的蹭他的手臂,小聲道:“别氣呀,還不都是怨你,你怎麽把它戴上了呀?”
她明明藏起來的,他怎麽知道?他怎麽找到的?老天,要不要讓她這麽丢人?一會是要去國宴的,他竟然帶着這麽個丢人的東西去,那不是給國家丢臉嗎?她的臉不是就要丢出國了?
“什麽?”北堂弦明知故問,口氣已經好了點,享受着她軟軟身體的磨蹭,但還沒忘記正事,一把将她抱起來,大步朝着那輛華麗的馬車走去。
二人剛在馬車裏坐好,安七夕就一下子撲過來,撲到北堂弦身上,去扯那個四不像荷包。
“做什麽?老老實實的呆着。”雖然是不耐煩的生冰冷聲音,可是北堂弦的眼睛卻晶亮晶亮的,嘴角勾着寵愛的笑意,他總是願意這樣一邊訓斥她,一邊又縱容着她,讓她在他面前肆無忌憚,飛揚跋扈,他就是愛她這樣真實活潑和率真。
“北堂弦!你怎麽偷我東西呀?”安七夕氣急敗壞的吼,小手還死死的抓着那個丢人的東西!
北堂弦臉色一沉,将安七夕一下子扯進懷裏,捏着她嬌俏的下巴目光打量,口氣譏諷道:“就連你都是我的,你的東西更是我的了,何來的偷?再說,我偷你什麽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