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北堂弦明顯的看見安七夕隐晦的看了他一眼,雖然那一眼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朦胧,可是她微勾的嘴角,贊賞的目光北堂弦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升騰起層層疊疊的暖流,蕩漾着心窩,爲她,緩緩暖了身體。
安七夕當然不會随意就殺人,她知道這次的事情不可能這麽輕易就了結,也不可能輕易就将夏可柔弄死,但是她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竟然用這種惡毒的方法來對付她,夏可柔,是真的要弄死她安七夕的!
那麽,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意了!
沒理由有人要弄死自己,自己卻依然給别人留着性命的!安七夕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不經意舉動竟然都能落入敵人的眼中,竟然敢在蜂蜜水中加鶴頂紅!好,很好!而讓安七夕心驚的是夏可柔竟然将她調查的這麽清楚,看來身邊沒有可靠之人就是不行!
看着那碗還冒着淡淡熱氣的蜂蜜水,安七夕就一身冷汗,要不是她謹慎,要不是她心裏邏輯強,要不是她猜到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要不是她讓藍衣前去監視,那麽這一刻,她安七夕也許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夏可柔,你可真狠!不過,今天她也要讓你見識一下,她安七夕的狠!就先用你身邊這個忠誠的狗奴才來打你一巴掌,她倒要看看,卸了你的一隻左膀,隻靠一條右臂,你還怎麽興風作浪!
“哼!”安七夕冷哼一聲,一副不再言語的樣子,北堂弦身後的侍衛松了口氣,立刻上前将那小丫鬟拉下去,不一會院子裏就傳來了響亮的巴掌聲,而後便是沉重的棍棒聲,夾雜着那個假扮什麽小丫鬟的叫海棠的女子的慘叫聲。
安七夕并不知道北堂弦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所以她将所有的心寒與冷酷收盡了眼底,絲毫不顯露出來,隻是冷冷的看着外面的人行刑,心裏不禁沒有輕松和開心,反而一片凝重,這個夏可柔可不簡單呢。
藍衣回來告訴她,夏可柔要用鶴頂紅來殺死她!當時安七夕就很震驚,她并不懼怕,隻是震驚于夏可柔的‘出手大方’!鶴頂紅可不是誰都能用得起的毒藥,雖然鶴頂紅是毒藥,可在北鶴王朝已經賣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這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一滴,就足以令一個武功高強的武者喪命,可見其毒性之強着實令人聞風喪膽!
但這個夏可柔就然用一瓶來對付她!還真是看的起她,是想要她安七夕死的不能再死了是吧!安七夕并沒有被這一場陰謀吓到,她反而抓住了一點:夏可柔一個藝妓,就算再有錢,也絕不可能花那種巨款去購買一瓶鶴頂紅!而且,她一個藝妓買那種劇毒做什麽?
“她到底是什麽人?還是她……背後有什麽人……”安七夕眯着眼睛心中的思考和懷疑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北堂弦多聰明,微微一琢磨,就将安七夕的話才了個八九不離十,鳳眸微眯,他站在安七夕的身後打量着她,再次發現,他的夕兒不是一般的聰明,竟然想到了這些常人都會忽略的細節與問題!
心中激蕩着一股贊賞與自豪,這樣聰慧的女子,這樣機智多變的女子是他北堂弦的!
外面的責打聲還在繼續,安七夕卻無心請再看,她眼中劃過一抹詭異的亮光,笑眯眯的樣子像隻偷腥的貓,她故意讓那個海棠覺得她是喜怒無常的,她發脾氣隻爲了兩件事情,一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心狠黑心的小丫鬟,另一個就是……
她的目光忽然轉向床頭櫃上那碗已經沒有任何熱氣的蜂蜜水,嘴角勾着一抹壞壞的笑人,這樣,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喝那碗帶着劇毒的蜂蜜水了嗎?誰讓她喜怒無常呢?那個小丫鬟用一句話令她發怒,那她摔了那碗蜂蜜水也沒什麽吧?
就算夏可柔他們懷疑什麽,也找不到任何她安七夕的蛛絲馬迹,隻會讓他們認爲她安七夕真是一個膚淺而且可惡的蠢貨,這樣,很好!令人放松,她安七夕的仗打得才能更順利,更痛快!
隻是,怕是夏可柔要心疼死了吧,那可是一整瓶的鶴頂紅呢,全都要泡湯了哦!
北堂弦注意到安七夕臉上那抹狡猾的壞笑,她眼睛晶亮晶亮的,柔若無骨的嬌小身子倚在窗框上,卻透着一股閑雅與貴氣,真的是明眸善米,儀靜體閑,柔情綽态,媚于語言……
北堂弦的心仿佛被一朵毛茸茸的花瓣輕輕刮過,酥酥麻麻,暗香沸騰,黑曜石般的眸子閃爍着驚人的神采與光芒,唇瓣,勾起一抹類似試探與深情的笑容,還有點點苦澀。
她,竟然還是不和他說嗎?要将這一切都藏在心中多久才能讓他走進?是認爲他無能爲力幫她解決,還是以爲他不會管她?或者,她已經獨立到不需要他了呢?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北堂弦希望見到的!
夕兒,我要讓你知道不對我坦誠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北堂弦慢慢踱進安七夕的視線,在安七夕忽明忽暗的目光下……拿起了那青花瓷碗,移至唇邊!
安七夕臉上的笑容刹那間僵硬,臉上泛起驚駭與蒼白,仿若心神被攝住了一般,竟然一時無法動彈。
北堂弦面對着安七夕,泛着妖娆光澤的燭火下對她笑,笑如冰天雪地中那一抹遺世而獨立的蓮,孤傲,清冷,卻又滿含了在這一世的傾情與眷戀,那笑,孤冷綻放着這人世間最純淨與聖潔的愛情!
“夕兒……”北堂弦輕輕的呢喃她的名,仿若夢呓一般的飄渺,然後,那薄冷而性感的唇瓣緩緩含住泛着冷光的瓷碗邊,純白的仿若毫無危險的水緩緩進入他的口中,釋放着危險而妖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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