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那消失在府内拐角處藍色衣角,眉頭一挑,暗暗歎息,挺好聽的聲音,爲什麽王爺就是不讓她開口說話呢?
王妃的院子裏,燈火通明,院子裏花香撲鼻,仆人們跪在一旁,心驚膽顫的不敢擡頭。
北堂弦筆挺的身姿站在安七夕的門口,也不開口,就瞪着那緊閉的房門,好像那扇門和他有仇似的。
他很冷漠,全身都在散發着冷氣,藍衣進來院子看見這一幕,心中頓時樂了,老管家所料果然不差啊,冷酷的王爺加不說話的王妃,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真是令人期待呢!
整座弦王府此刻再也沒有早先的甜蜜氣息,空氣中都充斥着一種緊繃與狂躁,下人們不敢在歡聲笑語,因爲少了主母王妃那甜軟的聲音,弦王府又恢複了以往那種肅穆,嚴禁,甚至是冷酷的風格!
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妃院子的門打開了,四名小丫頭手中拿着燈籠,身後跟着端着各種洗漱用品的丫鬟,靜悄悄的步入王妃的院子,忽地,走在最前方的丫鬟驚呼一聲,一連串的身後的丫鬟們接二連三的驚呼,然後噼裏啪啦東西掉落一地!
“王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丫鬟們看清了那伫立在門前像尊雕塑的颀長身影是她們的弦王爺後,立刻驚慌的跪下。
怎麽也沒想到弦王爺怎麽會站在這裏?
北堂弦眼底有點點紅血絲,被稀薄的晨霧掩藏,他霍地轉身,冷銳的目光卻仿若實質般穿透了薄霧,直射在幾個小丫頭的身上,立刻的,小丫頭們如墜冰窖,全身發寒。
“毛毛躁躁,以後不用留在王妃身邊了。”北堂弦冷酷的聲音有一種極其陰郁的沙啞,也不看瞬間面如死色的丫鬟們,繼續轉頭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薄唇,勾出一抹更加冰冷的弧度。
藍衣一夜都未睡,此刻眼中滿滿的震驚錯愕,還有一絲幸災樂禍!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位狠辣冷酷,絕情果斷的鐵面王,竟然就這樣在安七夕的門前站了一整夜!
好有毅力和決心啊!
不過,北堂弦的舉動和反應真的是大大的出乎意料,甚至算得上是石破天驚的了!
藍衣猜測,北堂弦不會有那個耐心哄一個發脾氣的女人,就算他在寵愛這個女人,也不會失了他的原則,她猜測,北堂弦一旦忍到一定程度,就會一腳踹碎了那扇門,然後進去将安七夕提起來,狠狠的教訓或者暴怒的發脾氣。
她甚至猜測,北堂弦說不定會沒有耐心的一氣之下拂袖離去,在不理會這個脾氣火爆的小王妃!
她更擔心如果王爺一時氣憤之下把小王爺弄個半死可怎麽辦,所以她就靜悄悄的守在一旁看着,希望在王爺發火的時候能夠救下那個可憐的小王妃。可是,她的猜測全部落空了!
她想到了所有,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家那個對女人基本算得上是無心的王爺,竟然不吭不響的像尊雕塑似的,在王妃門前守了一夜!甚至到剛才,他竟然因爲一群丫鬟不小心的過失而出現殺機,藍衣眼尖的看見在響聲出現的瞬間,北堂弦極快的看了眼安七夕的窗前,溫柔與緊張的神色稍縱即逝。
藍衣幾乎驚掉了下巴,王爺竟然會在乎小王妃到如此地步了嗎?真不敢想象。
北堂弦目光依然糾結在房門上,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的安七夕這麽生氣,不僅說了要離家出走的話,還說七天不與他說話,甚至将房門都關起來,北堂弦站在這裏一夜,怎麽也想不明白。
他并不愚蠢,知道這其中一定和夏可柔有關系,可是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而他站在這裏一夜卻不進去,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因爲他的眉頭一直微蹙,目光中總是有疑惑囤積。
早朝的時候已經到了,北堂弦深深的看了一眼的房門,眼中劃過一抹不舍與笑意,微微搖頭,聲音輕輕溢出唇邊,是不舍的溫柔責備:“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很有趣?”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自言自語,有些哀傷與頹廢,而後轉身離去,依然的果斷霸氣,一夜未眠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隻是他的氣息在那一刻更加冷漠,令人不敢靠近。
“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什麽意思?難道是對我說的?難道我被發現了?”藍衣趴在屋頂上,心裏面直嘀咕,不解北堂弦臨走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可是忽地,她耳朵一顫,下方傳來一聲悶響。
砰!
藍衣立刻從屋頂飛下來,确定響聲時從王妃房間傳出來的,立刻奔向安七夕的屋裏,可是裏面卻忽然響起了安七夕那氣急敗壞的嬌吼聲:“北堂弦,大木頭,臭冰塊,我讨厭死你了!”
藍衣的步伐嘎然停止,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竟然與之前北堂弦的狀态差不多,旋即咧嘴一笑,眼中劃過一抹好笑與興味,原來一夜未眠的不止是王爺和她啊,小王妃也一夜未眠呀!
安七夕幾乎被北堂弦氣得跳腳,她坐在大床上手中抱着枕頭,目光也死死的盯着那扇門,她知道,北堂弦就站在那扇門外,隻要她去開門,就能看見他!她也知道,隻要北堂弦輕輕一推,那扇門就開了,那門根本就阻擋不了他們!
可是,北堂弦那塊大木頭,他竟然就在門外站了一夜!并且一句解釋都沒有,一句哄哄她的話都沒有!原來她上次和他說的話都說廢話嗎?最起碼你總該解釋一下爲什麽要盯着那個夏可柔看個沒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