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推算,安七夕十二歲那年出事,應該就和夜空不在身邊有關系,而夜空在安七夕出事了之後曾回來過,安七夕好像癡傻了也沒有忘記他,可是他的表情和反應不止令小安七夕難過,就連隻了解到一點點不完全記憶的安七夕都很難接受夜空當時的冷酷!
“你終于說出來了,你是在怨恨我吧!至于幫你擋那一箭,你不用在意,那是我的責任。”淡漠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可是夜空的全身都在她開口的刹那僵硬。
夜空的眸子翻湧着驚濤駭浪,卻完全掩藏在他那望不進去的眸子深遠,她終于說出來了,他就知道,她不認他,又那麽排斥他,對他的所有冷漠全都是因爲他不在身邊才讓她身陷險境,所以,她一定是怨恨他的!
如果是曾經那個嬌蠻的毫無新意的安七夕,如果是曾經一直一直對他花癡不斷,理直氣壯的安七夕,對他有這樣強烈的排斥與恨意,他絕對不會在乎,保護她,隻是宮主安排的任務而已,可是此刻,他不能忽略掉心中那股酸澀難過,甚至是悔恨與……絕望!
再一次回來,再一次見到她,什麽都不一樣了,她變得活潑靈動了起來,她越發的美麗,她明明不癡傻卻裝成小傻瓜的樣子竟然會這麽的可愛,夜空甚至懷疑過,眼前這個安七夕是誰假冒的,可是他知道,沒有這種可能。
安七夕對他的所有排斥與陌生讓夜空對她來了興趣,曾經的安七夕,不是這樣的,她粘他粘的幾乎寸步不離,可是現在的安七夕,卻仿佛帶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看不透她,卻更像看透她。
漸漸的,他發現他的視線每時每刻的都想要黏在她的身上。他開始心疼她,他會在乎她的感受,他會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安七夕将心裏的怒氣怨氣發洩出來,他有了從未有過的所有陌生的反應,看見她就安心,快樂,滿足,看不見她就煩躁,忐忑,不安。
他想,他可能生病了,并且病入膏肓,而安七夕,是那唯一能夠救命的聖藥!可是此刻,他的聖藥,那一個冰冷厭惡的眼神幾乎就可以讓他難過的窒息,絕望的死去!
“怨恨你麽?”安七夕眯起了一對貓眼,冷笑道:“我爲什麽要怨恨你呢?至于責任,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對我有什麽責任?”
夜空臉上仍然帶着淡漠,笑道:“你就是我的責任,一輩子的,不可放下的責任。”
“是嗎?那我想問問你又是怎麽對你的責任的呢?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離開了?”安七夕嘲弄的眼神簡直和當年夜空嘲弄小安七夕的目光如出一轍。
夜空心口劇烈的抽痛,窒息感蔓延,他發現,他的語言表達能力前所未有的低下,艱難的找到自己的聲音:“當時我離開……抱歉,我不知道我的離開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傷害,七七,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離開!”
“哈?如果?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如果?我不想知道我怎麽就成了你的在責任了,我隻想知道,安……我曾經被綁架的時候你離開了,你那時候在做什麽?”安七夕真的很好奇,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責任的男人,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離開呢?
夜空瞳孔緊縮,狠狠的攥緊拳頭,他眼中猙獰而扭曲,那裏有滿滿的悔恨與懊惱,他知道他該隐瞞的,可是安七夕那雙冷冽的眸子,清澈而寒冷,仿佛能看進他的心底,夜空挫敗的咬牙,艱難的說道:“我那時候去了東吳王朝……看百年一度的花魁出閣!”
安七夕的臉色刹那間鐵青鐵青的,怒意清晰的在身體四周蔓延,咬牙切齒的問道:“也就是說,在安……在我身處險境遭遇不測的時候,你這個‘守護神’卻在玩女人?樂不思蜀?”
“七七!”夜空猛然擡頭,俊臉上出現一抹不屬于他的慘白,他的聲音仿佛來自深遠的困獸,低沉吼叫,是無力而絕望的!
啪地一聲!安七夕一巴掌打在了夜空的臉上,在夜空目光呆滞的時候冷酷地說道:“這一巴掌,是我替曾經的安七夕打的,你不配得到她那麽多的眷戀和喜愛!”
夜空完全愣住了,旋即眼中精光大放,顫聲問道:“什麽意思?曾經的安七夕?”
安七夕在話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可是她并不顯慌亂,而是眼中劃過一抹不舍,戲演的極其到位,小七夕,這樣的男人,你怎麽會如此喜歡他,今日就讓她把那個你了斷了這段孽緣!
“是的,曾經的安七夕,此刻的安七夕是死後重生的安七夕,在不是曾經那個被人肆意嘲弄、不屑、譏諷的安七夕,她再不會用那種被你厭惡和不知珍惜的花癡眼神看着你,夜空,你很開心吧?你終于甩掉了我這個大包袱,現在,你可毫無顧忌的去玩你的女人了,逍遙快活我不……唔!”安七夕用記憶中夜空曾經看安七夕的目光看着他,口上半真半假的說着,卻更具說服力,然而她狠絕的話卻被夜空忽如其來的舉動完全吞沒,窒息,刹那間降臨!
夜空如一匹饑餓又暴虐的蒼狼一般,不顧一切的将安七夕抱進懷中,惡狠狠的用唇瓣堵上了安七夕那喋喋不休說着傷人的、令人絕望的話的小嘴。
她怎麽這麽狠?将一切都用這幾句話來否決了!他的心好疼,七七,他知道錯了,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原諒他好不好?就一次,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