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他雖然不一定喜歡她,但是也曾和她談笑風生的,怎麽轉眼間就可以這樣毫不客氣的用這種惡毒的嘲諷言辭來譏諷她?
北堂烈仿佛沒有注意到百姓們的竊竊私語和夏可柔的僵硬蒼白,繼續說道:“本王很好奇,是什麽讓你這位名聲赫赫的夏花魁竟然敢鬥膽直呼本王皇嫂的閨名?難道夏花魁不知道,你這是大不敬之罪?”
夏可柔的臉色完全的再次扭曲了,這北堂烈分明是在袒護安七夕!而且是用這種将她踐踏在腳底下的方式來擡高安七夕!夏可柔眼中閃動着莫名的光芒,詭異而危險。
安七夕聽了北堂烈的話并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繼續往人群外走去,她對北堂烈不感冒,見到夏可柔還都是因爲北堂烈這個混蛋,竟然敢挑撥北堂弦去那種地方,不可饒恕!
北堂烈其實是跟着安七夕過來的,剛才不經意的看見安七夕一個人瘋跑好久才停下來,不知爲何他就有些不放心才跟上來的,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夏可柔,而夏可柔話中的尖酸他怎麽會聽不出來呢?
一個想要攀龍附鳳的庸俗女子,長得在傾城也是胭脂俗粉,怎麽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他自然也看出了那情緒那瞬間冷下來的氣質,和濃濃的不耐煩,北堂烈很詫異安七夕的表現,但是他不介意用打擊夏可柔的方式來讨好一下安七夕,誰讓他三哥最近都不搭理他了呢。
根源都是因爲他‘無意中’得罪了三哥的寶貝疙瘩!
“三嫂,小弟幫你教訓這個壞女人好不好?你高興嗎?你别走啊!”北堂烈像個話痨似的,連忙跟上安七夕的腳步,竟然就這樣将難堪狼狽的夏可柔扔在了人群的指點中。
“你跟着我幹什麽?”走出去老遠了,安七夕的耳朵根子卻一直沒有清淨下來,北堂烈唠唠叨叨的說了很多讨喜的話,讨好意味明顯。
“嘿嘿,小嫂子你累不累?我知道最近有個很不錯的茶樓,要不咱過去休息一下?”北堂烈那雙與北堂弦酷似的眸子卻有着北堂弦沒有的陽光與活躍,整個人都有一種蓬勃的朝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安七夕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句評價,然後扭頭繼續走。
北堂烈臉上的笑容僵硬,半晌才松動,他看着安七夕那婀婀袅袅的背影,目光玩味而充滿不自覺的喜悅,腳步輕松的又跟了上去,背着手和安七夕腳步一緻,愉快得道:“小嫂子似乎很不喜歡烈呢。”
安七夕冷笑:“我爲什麽要喜歡你?你不也不喜歡我嗎?”
北堂烈一愣,沒想到安七夕的感覺竟然這麽敏銳,他是有點不喜歡安七夕,總覺得因爲安七夕他的三哥,唯一的親人差點死去,而現在,三哥的全部注意力也都在這個女人身上,這是一個令人震驚而且匪夷所思的發現,但,這是事實。
他不知道安七夕身上有哪裏吸引了北堂弦,但是他不認爲北堂弦應該再繼續這樣‘沉淪’下去,他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三哥的前程,她這個想法和皇上曾經的想法差不多。
但是此刻,站在安七夕的身邊,和她用這種語氣說話,看着她不加顔色的小臉,明明比他還要小三歲,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着實可愛!
“北堂烈,你爲什麽不喜歡我?把你三哥帶去那種地方就是想要讓他遠離我吧!”安七夕忽然站定,目光清澈,但聲音很清冷。
北堂烈腳步一僵,在那一瞬間,他已經錯開了與安七夕一緻的步伐,隻能轉身來看着她,目光深沉,良久才淡淡的聳肩說道:“不知道,就是憑直覺,不喜歡三哥離你太近,我覺得……”
北堂烈的臉忽然靠近安七夕的臉,目光閃過一抹詫異,爲安七夕那絲毫不顯慌亂的小臉而詫異,嘴角笑意更加深邃,輕輕地說道:“你很危險!”
安七夕一愣,沒想到北堂烈竟然會這樣說,她危險?她危險什麽?她又不是定時炸彈!安七夕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道:“我們之間看來是沒有共同語言了!”
越過北堂烈的身子,安七夕繼續向前走,她決定填飽了肚子就回家,不過不會主動去找北堂弦,最起碼要先冷他兩天,哼哼,她太知道,男人是不能慣的,你的一次讓步,就是他的下一次犯錯,你若不讓的多了,他就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了,這可不是個好習慣,不能讓他養成這樣的壞毛病!
“你要去哪?剛才爲什麽要跑?”北堂烈又追上來,隻是這一次他的語氣更加輕快。
“關你什麽事?”安七夕不客氣的給了北堂烈一個大白眼,然後加快腳步走進了街角一家牛肉面館,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這家店的牛肉面很有現代小吃的味道,幹淨美味又實惠,安七夕也是在一次無意中發現的,隻不過因爲這裏比較偏僻而且遠離弦王府,她才在有時間的時候來吃一碗,她一直想到北堂弦來的,可是一想到他那種身份,和他那淡淡的不屑表情,安七夕就崩潰,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是她剛坐下,随腳而來的北堂烈也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面,呲着牙怪笑着看她,一幅啧啧稱奇的樣子,打趣道:“你是心血來潮才進來的吧?”
“哼!”安七夕又是一聲冷哼,繼而大聲喊道:“老闆,來一碗牛肉面,要辣的!”
她是故意這樣說話的,誇張而又寫實,畢竟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的,她要是嬌嬌柔柔的說話反而會被人取笑了,而且她也想刺激一下北堂烈,讓他看看她是不是‘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