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飛快的在民間流傳開來,衆人被北堂弦的一怒爲紅顔震驚,可也爲難了。本來安七夕什麽身份,該怎麽稱呼他們平民百姓是不用管的,可是那小王妃卻每天都要逛街,買一大堆東西,剛開始衆人還能客氣一點,可是漸漸的,安七夕的毫無架子,平易近人,尤其是不說話也說一臉笑容的樣子着實令人倍感親切與喜愛。
稱呼就是個問題了,叫王妃,那是公開反對皇上啊,叫側妃娘娘……那不是擺明了和弦王爺作對?衆人爲難之際,忽然天将天籁,有人高呼一聲:“夫人!糖葫蘆一吊錢,最後一串,快夏天了咱也不做了,夫人要嗎?”
于是,弦夫人這個稱呼便在民間傳開了!
一個月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斷,安七夕從默默無名變成人們口中津津樂道和尊敬的弦夫人,過程是離奇而曲折的。
前不久,安七夕一如既往的出門來到這條最繁華的商業街,準備爲小冬兒賣夏天的衣服,可是剛走到一家店鋪門口,就聽到前面傳來怒罵哭喊的聲音,安七夕本來是不想管的,可是那便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安七夕也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企圖上前看看。
藍衣看出了安七夕的目的,趕忙抓住她不讓她上前,心中驚怒又着急,小王妃可是王爺的寶貝疙瘩,要是在她的看管下出了一點問題,她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王爺砍的呀。
“衣衣呀,不用擔心,人家就去看看,走吧走吧。”安七夕早就摸透了藍衣的性子,孤傲又冷漠,不過卻總在不經意間露出一點點的小善良和心軟。安七夕總覺得北堂弦安排一個聾啞人給她當貼身丫鬟不是沒有原因的,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她也喜歡上這個藍衣了。
以柔克剛她可是很明白的,所以碰到北堂弦和藍衣這樣性子冷漠驕傲的人,就不能硬碰硬,要軟的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這不,她一軟磨硬泡,眼睛裏還包着兩包水汪汪的淚花,藍衣立刻繳械投降,拉着她頭也不回的沖進人群!
藍衣自己也納悶,怎麽了自己?現在怎麽就變得這麽奇怪了呢?一看見安七夕那委屈又可憐的表情,明明知道是假的,她就是不忍心拒絕她,這在她十八年的苦難曆練中可是絕無僅有的!
藍衣暗暗心驚,這個安七夕好厲害呀,一雙水眸,一張粉嫩嫩的小嘴就比絕世武功都有殺傷力,沒看弦大人那樣的冷面王都被她着無辜委屈得表情吃得死死的?更遑論她這個道行淺淺的小女子!
藍衣有着另安七夕震驚的體制,她一個人不僅穩穩的将她護在身後,還将前左右的人撞得東倒西歪,每當這個時候安七夕就在想,北堂弦是不是就看上了藍衣的力大無窮,所以才讓她來到自己身邊的?
當安七夕終于站在制高點……最前面的時候,她震驚了!一張小嘴半天閉不上,旋即就是控制不住的憤怒!
啪地一聲!一根馬鞭硬生生的抽打在地上那縮成一團的女子血肉模糊的脊背上,而那女子竟然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
一個強壯的男人光着上身,一頭雜亂的頭發,滿臉怒氣,憋的通紅的揚起鞭子怒罵道:“賤人!老子辛辛苦苦掙錢,你竟然敢在家裏偷漢子!說,那個奸夫是不是隔壁的王秀才?老子今日活活打死你!再去活刮了王秀才!”
“我沒有!”嘶啞的嗓音已經很微弱了,是地上那匍匐着的傷痕累累的女子發出,都已經被虐待成這個樣子了,她根本反抗不了,可是她依然倔強的否認。
“還敢狡辯!我讓你撒謊!老子要打死你!”那壯漢滿面猙獰的狂吼着,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疑惑不解,有的幫着咒罵女子,有的不忍心,可偏偏沒有人幫着女子說一句話,或者上前阻攔男人這種不道德并且屬于家庭暴力的罪惡行爲。
男人的鞭子再次劃下,狠厲的甚至帶上了劃破空氣的尖銳的風聲,那女子狠狠的瑟縮了一下,不再哭喊不再求饒,而是忽然擡起頭來,露出一張慘白卻清秀的小臉,灰暗的大眼睛裏滿滿的憎恨與絕望,嘴角撤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般的決絕,那般的瘋狂,那眼中的倔強,竟然是抱了一死的的孤注一擲!
安七夕的心房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本就心軟,更是新社會的新女性,在現代這種家暴都可以判刑了!完全是在虐待,古代的女性卻不能反抗,隻能默默忍受着被人唾罵職責鄙夷和毆打嗎?
安七夕心中的正義感與小宇宙刹那間徹底爆發,她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慘劇在她眼前發生!
也不見她有所動作,整個人如一陣風一般,輕飄飄卻又尖銳的奔向男子,在那鞭子落在女子脊背上的一刹那,安七夕想也不想的一手就攔住了那根貫穿了強壯男人全部力氣與憤怒的鞭子。
鞭子所有的力氣落在安七夕的手中,她幾乎在一眨眼見就将鞭子握住,而後一個用力的将鞭子狠狠的推出,看似輕柔的動作,卻将那強壯的男子狠狠的推了一個跟頭,倒在地上,而安七夕的動作行雲流水,潇灑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