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安放那個老混蛋,她們怎麽會在這種肮髒恐怖的地方?她們今日一切的罪名與苦難都是安放給的,她們的男人被殺的殺,沒殺得可能隻是皇上在等待着什麽時候心情不好在殺兩個洩憤,等待他們的隻有無盡的深淵與死亡的恐怖!
老夫人橫了眼那個二嫂,然而面無表情的看着安七夕,冷聲道:“王妃恕罪,請王妃收回你的一片好意吧,我們不需要,我們也沒有任何冤情,這是我們的命,我們認了,不用王妃費心了。”
安七夕完全愣住了,簡直是不明就裏,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老夫人,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們不可能這麽無緣無故的就這樣冷漠!我……”
忽地,安七夕整個人完全僵住了,她忽然回想起了剛才那個瘋女人的話‘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種’,難道,這件事情和安放有關?
“是不是因爲安放?”安七夕想也不想的就說道,她完全沒有将安放當作父親的觀念,而且那一箭已經讓他與她恩斷義絕,她在不是安放的女兒,以如果還要因爲安放而被人怨恨那就太不值得了。
她卻不知道她的話在那些女人聽來有多麽的驚世駭俗,還從未有一個子女竟然敢直呼父親的名諱,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爲,可是安七夕卻叫的理所當然。
“你不知道我們和那個老匹夫的恩怨?”敏兒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就帶着怒氣與怨恨。
果然是因爲安放!安七夕眼色一閃,面上卻冷靜如常的道:“我一直養在深閨,對外界的事情從不耳聞,就算是嫁給了北北,也并沒有接觸外面太多,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和安放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
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安七夕,見她氣度不凡,慢條斯理,沒有驕傲與鄙視,也不輕浮,隻是站在那裏的她就驚豔的令人移不開眼,她口中的北北,應該是弦王爺吧,她竟然敢這樣稱呼那位冷面王,而弦王爺也不見半點不悅,這個女子,她真的如外界傳言那樣說個癡傻嗎?
而弦王爺對她的在乎是毋庸置疑的,她又敢直呼安放的名諱,她就像個迷,解不開,卻整個人都散發着令人忍不住信任的力量。可是,她能夠信任她嗎?安國公府上下所有人命可皆是因爲她的父親才命懸一線的!
“王妃,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想再提,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我們不争了,你離開吧,就當從未見過我們。”老夫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她實在是怕了,安放的手段強硬而陰狠,她真怕安放在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凡事都要争上一争,不争,你們怎麽就知道沒有機會呢?不要堅信那什麽狗屁的清者自清,因爲清者也是要自己争取的,不然不會有人相信你們是清的!如果你們真的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那麽讓惡人逍遙法外,你們卻在這裏面忍受非人待遇,就這樣放棄了生命,你們真的就甘心?”安七夕眉眼侵染着寒霜,冷酷的數落着,言辭犀利而擲地有聲,久久不絕的在天牢回蕩!
一席話說的老夫人幾乎愣住,震驚的看着安七夕,而敏兒卻滿眼的驚喜,看着安七夕的眼中多了一抹柔色,不管如何,不管她的目的何在,是真心或者虛假,她能說出這番話都是令人欣慰的。
隻是,她們要拿什麽來争?她們又能信任誰?
“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如果我們争了,假如我們赢了,那你知道後果是什麽嗎?是你父親安放的落馬,是他的災難與死期,你以爲,他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還是你是故意來這裏嘲諷我們的自不量力?”那個二嫂森森冷笑道。
安七夕幾乎身體一僵,她在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安國公府從鼎盛到破敗,到家破人亡竟然都是安放一手造成的嗎!老天!他怎麽能夠忍心,這麽多鮮活的生命,他竟然也能夠玩弄陰謀詭計,安放,這個人究竟壞到什麽地步了?
“是安放害你們這樣的!”安七夕再說出來的時候,感覺到有強烈到幾乎穿透她的恨意射來,她知道,她猜對了。
難怪他們對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難怪她們對她也充滿敵意與恨意,原來都是拜安放所賜啊,這種‘愛屋及烏’的恨意,她不想要,卻不得不背負!因爲不管她怎麽想,在外人眼中她都是安放的女兒!
安七夕的苦笑和自嘲都被北堂弦看在眼中,心口翻騰着怒火與心疼,隻聽咔嚓一聲,北堂弦手中捏着的脖子傳來一聲脆響,這聲脆響簡直成了那群女囚犯爆發的導火索。
“你根本就不是來幫助我們的,如果幫助我們,你怎麽會讓王爺殺害我們?”
“就是,别在這裏假好心了,看着就惡心!”女子們帶着哭腔七嘴八舌的怒吼尖叫,顯然是将安放的過錯都發洩到了安七夕的身上。
“你們都敢着死是不是?”北堂弦淩厲了眼角,薄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着實駭人,吓得那些女子都噤若寒蟬,可是更加記恨安七夕了。
安七夕知道此刻再多說什麽都無用了,她必須要冷靜下來,想想該怎麽辦。
“北北,我們走吧。”安七夕挽上北堂弦的手臂,目光中滿是哀求,如果此刻北堂弦在爲她殺人,那麽她豈不是更加落實了被他們記恨的借口?
北堂弦眉頭緊蹙,卻拗不過安七夕滿眼的哀求,心中柔軟的一塌糊塗,冷哼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女子,摟着安七夕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