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烈幾乎是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此刻安七夕那窩在北堂弦懷中的黯然小臉沒來由的讓他心慌意亂。
“北堂烈!”北堂弦一聲怒吼,簡直不敢相信北堂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目光陰冷的看了眼旁邊的夏可柔,眸色一轉,忽然說道:“既然你這麽維護這個女人,那本王做主,就将這個女人賜給你做妾!”
北堂弦的話幾乎就是一道驚雷,劈的整個北鶴王朝的人全都風中淩亂了!一個妓,給王爺做妾倒也沒什麽,可是事情怎麽就這麽突然了呢?
夏可柔完全沒想到自己隻是暗中用點小手段,竟然就斷送了自己的自由與幸福,她怎麽可能接受成爲一個手無實權的王爺的妾?就算是正妃她也不稀罕的。
“弦王爺,請您收回成命,小女子還不想嫁人。”夏可柔跪在地上泫然若泣的道。
北堂烈本來沒什麽喜色的臉,聽了夏可柔竟然拒絕的話更加陰沉,一個藝妓而已,竟然還敢拒絕給他做妾?
北堂弦卻眯着眼冷酷道:“怎麽?你難道是嫌棄本王的弟弟配不上你?”
“不,不是的……”夏可柔心裏一驚,連忙說道:“是小女子配不上烈王爺,小女子出身低微,實在不敢高攀……”
北堂弦冷漠的打斷她的話:“知道你高攀不上就好,以後本分點,做妾都是擡舉你了,要不是看烈王爺對你還算上心,通房丫頭你都不配!”
北堂弦的話夠狠毒,将夏可柔貶的一文不值低賤不堪!
夏可柔臉色蒼白,低着頭掩藏眼中的恨意與怒火,冷聲道:“小女子不嫁!”
“不嫁嗎?那就被活活打死,你沒有第三條路可選!。”北堂弦冷酷的道,忽地,那冰冷的嗓音如百花齊放冬雪初融般溫柔惬意:“夕兒,讓她給烈做妾,以後你煩了悶了,就找她給你唱曲逗趣,我給你準備一條鞭子,她要敢不聽話你就抽她,好不好?”
北堂弦笑着說出的話卻冷酷到底,他是睚眦必報的,将北堂弦和夏可柔全都罵進去了,夏可柔在他口中俨然成了安七夕的玩具。可是他的目光明明很溫柔,那種溫柔簡直讓安七夕感動得想哭。
安七夕搖頭,悶悶的道:“不要,我不想看見她,長得太讨厭,我讨厭她那張臉,惡人的嘴臉,太髒了!”
“好,那就讓她永遠消失在我們眼前。”北堂弦輕抵着安七夕的額頭,看了臉色鐵青的北堂烈一眼,道:“管好你的女人,别讓她出現在本王和夕兒面前,不然,别怪本王不給你面子,将她活刮了!”
說完,抱着安七夕徹底離開,尚将軍和藍衣緊跟着,北堂弦今日爲了安七夕竟然這麽惡毒的話和舉動都做出來了,連最疼愛的烈王爺他都不放過,兩個人暗自揣摩着,這安七夕在王爺心裏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存在?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王爺最近做的所有事情都和安七夕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那種近乎變态的縱容和疼愛簡直是專屬的,北堂弦,他對安七夕有一種完全開放的寬待與寵愛,安七夕,俨然已經成了北堂弦目前爲止唯一的逆鱗,觸之,輕者傷重者亡!
北堂烈臉色鐵青着,可是他又不能說什麽,這次因爲安七夕是真把三哥給得罪了,這樣北堂烈有些混亂,但更多的是憤怒,因爲安七夕憤怒,更因爲這個夏可柔!
“賤人!”看着夏可柔還一臉代之,眼中還有不甘甚至是絕望的時候,北堂烈一腳踹在了夏可柔的肩膀上,拂袖而去!
夏可柔強忍着疼痛,怨恨的看着北堂烈離去的背影,這個該死的男人,要不是他,她怎麽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本以爲自己終于勾上一個王爺了,誰知道北堂烈竟然要她去阻止北堂弦的離開。
她本來以爲這都是小事情,可是事情卻發展成這樣,讓她措手不及,後悔不疊!而北堂烈那個讓她做這些事情的男人,竟然在最後拂袖而去,讓她如此難堪,這仇恨,在她心中埋下,瘋狂生長!
“夕兒,你剛剛到底怎麽了?”馬車上,北堂弦緊緊抱着一臉疲憊沮喪的安七夕,擰着眉頭問道。
“沒什麽。”安七夕無精打采地回答,她忽然發現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承受殘忍的傷害,而是着傷害不能對别人說,隻能獨自舔舐傷口,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包括……眼中劃過失望的北堂弦。
她的來曆太過詭異,她就是一律來自異界的孤魂野鬼,鸠占鵲巢而已,她不敢說出來,她不知道當她的秘密被人知道的時候,她會不會被當作要怪燒死,還是會被活活打死?
安七夕臉上的蒼白讓北堂弦心中疼痛加劇,惆怅的輕歎一聲,夕兒,你的秘密,何時才能與我分享?
二人在狹窄的馬車内沉默下來,緊緊的相依相靠,馬車輕輕的晃動,卻晃不散他們彼此的惆怅與傷感。
藍衣在外面着急,這條路上回家的,王妃是不是忘記了要去救天牢裏的人了?可是她要怎麽提醒王妃呢?就在她暗自着急的時候,裏面的安七夕卻忽然坐直了身子,焦急地說道:“北北,我找你有事請的!”
“嗯哼!”北堂弦悶笑一聲,捏捏她還有點蒼白的小臉道:“早看出來你有事情要說,說吧,什麽事情讓本王的夕兒如此着急?”
“一時半會說不清的,車夫,掉頭去天牢,要快!”安七夕對着外面喊道,外面傳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