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你看得懂我再說什麽對不對?”安七夕笑着慢慢說道。
藍衣完全被安七夕的話而鎮住了,隻是木納的點頭,看着安七夕笑着下車,她的大腦還處在空白狀态,那個女人,擁有高貴身份,王爺寵愛的女人,會發怒,會發狂,會罵人,會打人的女人,笑起來竟然還可以這樣溫柔的嗎?
她還……對她說謝謝?一個王妃對一個下人說謝謝!還估計這她未出閣女子的聲譽,對一個小人都能考慮周到!藍衣被安七夕前後不搭調的舉止弄得迷茫了,可是心裏卻有點說不上的感覺,暖暖的,被人關心的!酸澀的在心中淡淡的疼與點點的慶幸!
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那麽明顯的對安七夕表現出厭惡!
安七夕提着裙子下了馬車,看着面前那緊閉大門的門樓,門樓上燙金的匾額寫着牡丹坊三個大字,竟然沒有一點的豔俗感。周圍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有三三兩兩的人群,看見安七夕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絕色女子站在妓院門口,都紛紛好奇的看來。
安七夕卻泰然自若,乜斜了一眼兩旁,還真是物以類聚,這裏明顯就是一條風月區,不過爲什麽冷冷清清的?京城最熱鬧喧嘩的風月場所就這樣?大門都不開,怎麽做生意?
“王……夫人,這裏白天不營業,隻有一些留宿的客人和姑娘們在裏面。”也許是看出了安七夕的困惑,尚将軍這粗漢子提點道,隻是剛開口就被安七夕那淡淡的一眼給吓得連忙開口。
心中暗自懊惱,他堂堂七尺漢子,竟然因爲一個小女人的眼神而退怯,真丢臉,不過一想到王妃剛才說的話,尚将軍又不得不佩服安七夕的謹慎心細,在外面卻是要低調點好,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安七夕要求他稱呼她夫人就好。
“恩,既然不營業,夫君他們怎麽會來這?”安七夕疑惑道。腳卻擡步走向牡丹坊。
尚将軍哪裏知道,烈王爺剛一下朝就拉着北堂弦走,說是去牡丹坊,他們還都很好奇,弦王爺竟然也會逛妓院?以前可是從不曾有過的!
尚将軍去敲門,不一會就傳來了罵罵咧咧連帶着哈氣連天的聲音:“敲敲敲,敲什麽敲,做死啊,色鬼投胎啊,都睡覺呢,晚上再來吧。媽的,耽誤老子睡覺。”
尚将軍是個硬漢子,又上過戰場,脾氣火爆直爽,哪裏能容忍有人這樣無視咒罵自己,剛要開口,卻看見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阻止了他的破口大罵。
安七夕眯着圓溜溜的貓眼,眯出一條慵懶的縫隙,柔糯的聲音輕輕的,卻無人可以忽視其中的嬌嫩魔力,還有犀利:“有客來哪有不開門的道理?你這樣将客人拒之門外是何道理?就算是煙花之地也應該有點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和禮儀規範吧!還是說煙花之地已經堕落到如此不知禮數的地步了?就不怕你今日的咒罵閉門拒客,會是他日的關門倒閉大吉?”
喝!周邊那三三兩兩的人一聽安七夕這犀利的言辭,不着痕迹卻又暗諷這煙花之地就是沒素質,不懂禮,還很辣的詛咒了一把,你關門拒客?那好啊,我就咒你關門大吉!
衆人眼前一亮,這小女子不簡單啊,罵人不帶髒字,損人都損的如此文雅,看熱鬧的興趣更大!
尚将軍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歎,這小王妃……嘴可真夠毒!古人最忌諱關門大吉之類的詞語,可是他旋即猛拍門闆,咧嘴一笑,大叫一聲:“說得好,再不開門,小心老子就讓你關門大吉!”
安七夕依然笑意淺淺,不驕不躁,剛才的那股子戾氣已經暗藏在心底,誰也不知道何時發作,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麽引發她那股戾氣!
“他奶奶的,你活膩歪了,哪來的小潑皮,竟然敢詛咒我們牡丹坊,老子今日剝了你的……皮!”罵罵咧咧的聲音快速逼近,紅松木大門霍地被打開,而那人口中的最後一個字,在看到門外邊的安七夕的時候,幾乎是跟着口水咽下喉嚨的!
開門的人是個****,滿臉褶子,尖嘴猴腮,一身淩亂的裏衣,目光死死的盯着安七夕的臉,有驚豔有貪婪,簡直是猥瑣的最佳典範!
安七夕被撲面而來的氣味弄得後退一小步,眯着眼問道:“本姑奶奶我活膩歪了,請問,你是要剝了我的皮?”
****還沒有回神,忽然吃痛的大叫一聲,原來是尚将軍一腳踹在了那****的肚子上,怒吼道:“該死的奴才,你的狗眼往哪裏看,小心老子剁了你!”
“尚将軍,大白天的打打殺殺多不好,咱進去就是。”安七夕淡笑道,優雅的在衆人火熱而驚豔的目光中緩緩邁過那該死的高門檻,走到****身邊的時候抱歉道:“好狗不擋道,你既然擋住我的路,那我就隻有不好意思了。”
說完,在****震驚的目光下,安七夕一腳踩在了****的後背上,從他身上踐踏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罵我,我就踩你,看誰過瘾!
尚将軍忽然發現這趟也不是很無聊嘛,最起碼這小王妃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也踩着那****過去,卻聽前面的安七夕忽然回頭,疑惑的說道:“尚将軍,請問,龜,是不是爬着走的呢?真是奇怪了,我剛才好象看見一隻站着走的龜了,難道是妖怪?龜嘛,還是爬着走的好,尊重自然嘛!”
安七夕仿佛在自言自語,也不管傻眼的尚将軍往裏走去,隻是嘴角在沒人看見的方向緩緩勾起一抹壞笑,那笑,簡直邪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