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聽到這聲音眉頭就緊蹙起來,淡然的轉身,臉上的笑意已經全部消失,看着門口那面如冠玉,蟒袍加身,笑容溫潤的男子,冷冷的譏諷道:“有事沒事的挂着一張笑臉,你假不假?累不累?”
北堂雲面色倏地一僵,雖然很快的又是那副溫潤如玉的美好樣子,可是他的嘴角明顯笑的牽強,眼中有隐晦的怒意翻騰,目光緊緊的盯着安七夕,他不傻,當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安七夕對他的那種強烈的敵意。
可是他們一共才見過幾面?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敵意又從何而來?他忽然發現,他看不清這個女人,看不清她的心和情緒!這個認知讓北堂雲臉色更加僵硬了幾分。
碰巧碰到北堂雲一起來的太監被安七夕的話吓得一驚,密切的觀察着北堂雲的情緒變化,發現他臉上的僵硬,太監立刻對安七夕怒道:“大膽罪婦,竟敢羞辱王爺,還不跪下!”
“你讓誰跪下?你又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來命令我?”安七夕目光一冷,厲喝一聲,快速上前一腳踹在了那老太監的大腿上,将毫無防備的老太監踹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安七夕在心底已經誓要将飛揚跋扈,嚣張乖戾貫徹到底了,就算隻能活兩天,她也要在這兩天裏用盡所能,鬧她個天翻地覆!給皇帝老頭子上點眼藥。
“你,你這個罪婦,竟然還敢行兇,我要禀告皇上!”老太監顫顫巍巍的尖叫道。
安七夕一聽,樂了。正愁怎麽讓那皇帝老頭上火鬧心添堵呢,這就來了一個現成的傳音器,安七夕立刻又靠近老太監,砰砰砰幾腳狠狠的踹在了太監的屁股上,一腳踩在他的腰上嬉笑道:“你去告啊,添油加醋的說吧,最好說我十惡不赦!竟然還敢威脅我,踩死你!”
“嗷!”太監一聲尖叫,悲慘凄厲。除了北堂雲,所有人都吓得一縮脖子,就連那小小的冬兒都吓得不敢再哭了!
“夠了!這是做什麽,值得你和一個奴才這般計較。”北堂雲難得的蹙眉,看着安七夕的目光竟然有意思不易察覺的無奈,轉頭看向老太監溫潤的嗓音卻如同六月飛雪般驚駭陰冷:“敢對王妃大不敬,自己到刑部去領五十闆子!”
老太監大驚失色,募然擡頭看着北堂雲,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維護了他大雲王爺,到最後挨打挨罵還要被懲罰,五十闆子呀,領完闆子他還有命嗎?
安七夕也愣住了,這北堂雲什麽意思?她可是他最大的敵人北堂弦的女人,他竟然維護她?真的假的?她目光疑惑的掃視翩翩君子似的北堂雲,開口就掩藏不住的譏諷道:“大雲王爺這是讓奴才們記恨我嗎?你賞了他們闆子,卻是因爲我挨打,他們最後記恨的人還是我,大雲王爺好計較啊。”
北堂雲眉宇間隐帶怒氣,這女人……怎麽就這麽不知好歹?他哪裏得罪她了?張口閉嘴都帶着刻薄譏諷!
“既然王妃這樣說了,那本王也不好做了好人好被人懷疑,闆子不用領了,你下去吧,以後别讓本王看見你。”北堂雲目光一直盯着安七夕,溫潤的嗓音有不易察覺的淡淡怒氣。
“是是……老奴謝王爺恩典,老奴馬上消失……”老太監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弓着腰,一邊擦着冷汗,一邊離去,轉身時他陰冷的毫不掩飾的怨毒目光瞥了眼安七夕。
安七夕樂了,嘿,這眼神可真夠令人驚悚的啊,他應該會去皇上那打小報告吧?這樣最好。
“看來你在這住的……很自在?”安七夕眯着眼明顯在算計着什麽的小模樣,讓北堂雲沒來由的心下一軟,看着大牢裏的情況,他遲疑着問道。
“自己沒長眼睛不會看啊!”安七夕豪不給面子的回了一句,轉身走向自己的牢房。真是和那個男人多說一句話都會心煩,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像的人呢?還是像個仇人,看着就鬧心。
嗖地!安七夕隻覺得身後一陣飓風襲來,冷冰冰的駭人恐怖,她的手臂已經被一隻有力的大手鉗制住,整個人都被這股強悍的力道拽的跌向旁邊的鐵門,脊背,砰地摔在鐵門之上,劇痛傳來,她卻隻覺得面前一陣黑暗,一股清冽的檀香味道迎面而來,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感官嗅覺,沒來由的厭惡排斥。
北堂雲将安七夕狠狠的按在鐵門之上,溫潤的目光在二人實現的膠着中龜裂,陰狠駭人,帶着暴虐的淩亂,死亡般的包裹着安七夕那憤怒慌亂的瞳孔,他壓低的嗓音在二人面頰之間仿若低沉的電流,磁性而危險:“沒有人告訴你,你剛才的不敬行爲,本王可以讓你死上千百次嗎?”
安七夕面色沉靜,摒住呼吸和那皺縮了一下的心髒,眼中的厭惡和陰霾毫不掩飾,紅唇輕啓道:“我都快要死了,還在乎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她忽地将頭顱向北堂雲的面前按靠近了一點,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眼神更加的嘲弄:“而且,沒有人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而這個女人,還是你侄子的女人,我的皇叔大人!”
安全不知道自己的面目有多妖娆,那溫熱的氣息從她粉嫩的雙唇吐出,夾帶着淡淡的香甜,因爲疼痛而蒼白的臉色,又因爲倔強而變得生動。
北堂雲目光陰沉,暗流湧動,那溫熱清香的氣息撩撥的他,竟忽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想要吻上她那張小嘴的沖動,可是,他有理智,而且理智的可怕,死死盯着她的眼神仿佛在這一瞬間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