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腐朽的味道在空氣中缭繞,越往裏走,這股氣味反而越少,隻是氣息更加稀薄,隐隐有水滴聲滴答滴答的落下,敲響在這陰暗死氣恐怖的地方,帶來一股緊張的氣氛。
“放我出去啊,我是被冤枉的,我爹爹沒有殺人,沒有貪污,皇上,我要見皇上,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皇上……”歇斯底裏的哭喊聲有種凄厲與絕望,在天牢的深處隐隐傳來。
安七夕驚愕,還真有那種在死牢裏面哭泣訴冤的啊,她抓着北堂弦的手緊了緊,心頭有種沉重漸漸升起,對皇上那個老家夥更是厭惡,如果真的是明君,那會有什麽訴冤的事情?而且還是發生在他的天牢之中!
“啊,娘,來人啦,真的來人啦,求求你們,讓我見見皇上吧,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各位大人求求你們了,我們徐家三代忠良,絕對不會背叛皇上,通敵賣國的!”忽明忽暗的大牢深處,安七夕覺得似乎要走到頭的時候,那先前的慘叫聲忽地變得清晰,以紐約的帶着小心翼翼與希翼。
安七夕他們一行人走到大牢深處,這裏的異味幾乎是沒有的,環境也不似前面那樣不堪陰暗,最起碼還算幹燥,牢房竟然都是鐵柱支撐的,上面拴着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子,和散發着陰寒氣息的巨大鐵鎖,看上去就令人心情沉重。
這裏的牢房在拐角處,竟然隻有兩間,安七夕苦笑,難道是因爲身份的關系,還優待她給她安排了一間雅間?
她卻不知道,皇親國戚和一品大員家眷是絕對不會被關在那些肮髒的地方,不管他們犯了多嚴重的罪,哪怕是通敵賣國,皇家也會給他們一個過得去的地方蹲着。這就是皇室那虛僞的面子問題了。
叮鈴咣啷的鐵鏈打開,每一次碰撞都讓安七夕的心突突直跳,眉宇間一直的淡漠,卻在瞥見旁邊牢房内的情況的時候,面上的表情一僵,在凝,三沉重!
那間牢房中最起碼有十幾個人,他們緊縮在一起,都是女子,年齡參差不齊,每個人都穿着死囚的衣服,單薄卻不算髒亂,雖然她們面容憔悴絕望,可是其中幾位年齡稍大的長者那滿身的貴氣與平靜的臉孔,還是讓人能夠感覺到他們在進來這裏之前一定是出身不凡!
隻是他們中間有三個女子卻是滿身是血的爬在地上,不動也不叫,不知死活。
而那名一直叫喊的女子雖然穿着死囚的衣服,頭發有些淩亂,可是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是掩藏不住她本有的美豔秀麗,她雙手死死的抓着那冰冷的鐵窗,大大的眼睛紅腫着,死死的盯着她們幾個人,滿眼的哀求,卻在發現牢頭打開了隔壁的鐵門時,所有的希翼全部崩潰。
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淚水與絕望,她慢慢滑下身子,嘤嘤低泣,哭聲中都流淌着一股不甘與悲傷。
“進去吧。”那看守天牢的統領面無表情地說道。
北堂弦牽着安七夕走進那扇鐵門,安七夕的心一抽,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體會了一把坐牢的感覺,而且還是古代的天牢!
“你們退下。”北堂弦終于說了再見到安七夕後的第二句話,隻是冰冷刺骨。
身後幾個人面面相觑,均有爲難之色,北堂弦隻是冷冷一眼瞥過去,冷哼一聲,壓迫感十足,四五個人立刻噤若寒蟬,連忙恭敬退下,站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守候。
北堂弦根本不管旁邊那些囚犯震驚的表情,旁若無人的将安七夕帶到按幹淨的仿佛東北的小火炕之上,然後伸手輕輕的解開她的衣裳。
“北北!”安七夕吓了一跳,臉上再也淡定不了了,滿面通紅,水潤的眸子隐帶驚慌,心髒撲通撲通加快速度,仿佛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了似的。
這北堂弦是要幹什麽?不會是想……那啥吧?難道是要在她死之前和她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呃!安七夕臉上熱的幾乎挂不住,含嗔帶怒的瞪着北堂弦,這男人不會都這死德行吧?什麽時候都想着這些事情?她都要死了好不好?
北堂弦目光一凝,旋即閃過一抹促狹,他那一晚上都仿佛凝結冰霜的俊臉終于松動了一點,湊近安七夕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幽幽傳來:“夕兒想什麽呢?我隻是想給你療傷上藥……而已!”
轟地!安七夕的臉徹底燃燒了,她……想歪了!好吧,是她想歪了,老天,她怎麽就想到那上面去了呢?真是要死了,思想都不正常了,可是北堂弦眼中那抹促狹的笑意,和嘴角的壞笑都讓安七夕渾身難受。
惡狠狠的瞪着他,小聲怒道:“不用了,反正也要死了!”
北堂弦眼中的笑意刹那凍結,笑容在臉上龜裂,目光深沉可怕,抓着她肩膀的大手不自覺的用力,捏疼了她。
“北北,疼!”安七夕不滿的出聲,輕輕推了推他。
“不準亂說,你不會有事的!”低沉的嗓音雖然輕卻擲地有聲,他目光幽深的盯着安七夕那張精緻的小臉,輕柔的撫摸着她秀美的臉龐,呢喃道:“夕兒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安七夕那看似平靜的心在這一刻忽地碎裂,所有的平靜消失不見,所有被她極力忽視強烈掩蓋的驚恐委屈刹那間浮出水面,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