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能?我一定會永遠在你身邊,你永遠也别想離開我!”北堂弦聽了她的話,臉色一變,有些慌亂的低吼道。
“好好好,我說錯啦,我的意思是說,有些事情我總要自己面對的,如果什麽事情都要靠你,那我豈不是廢物啦?北北,我一定會活着走出來見你的,相信我!”安七夕抓緊他的手臂,柔聲說到,那淺淺的笑容不浮誇,不驕傲,淡淡的清雅與自信,溫潤的眼神仿佛一股清泉,緩緩流淌進北堂弦的心裏,平複了他整晚的狂躁。
“好。”北堂弦輕輕地說,她看着他笑,然後緩緩放開他的大手,轉身,看着面前這漆黑的房間,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氣,手握成拳,邁開步伐。
安七夕,成敗在此一舉,拼了!
可下一刻,她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拽回,撞進北堂弦那寬厚健壯的胸膛,下巴上一痛,呼吸瞬間被人掠奪,唇瓣上是一種淡淡的恒溫與霸道的蠻力。
安七夕瞳孔緊縮,眸子睜大,忘記了掙紮與反應,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顔,還有那雙眼,他們幾乎睫毛相撞,互相輕刷着彼此的睫毛,他漆黑的眸子裏暗藏的情緒毫不掩飾,憤怒,無措,心痛,焦急,還有讓安七夕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控制住那緊縮劇痛的心髒的……恐懼!
他在恐懼,他在擔心她,這個男人啊,要怎麽樣,才能讓他湊出那冰冷的僞裝,毫不雞蛋的展露出他的所有情緒呢……
安七夕輕輕閉上眼睛,不想反抗,雙臂緩緩摟上她沒有一絲贅肉的勁腰,輕輕的感受着那唇瓣上驚人的彈力和觸感,溫熱的氣息包圍着她。
北堂弦沒有動,隻是将自己的唇瓣覆在她的嫩唇上,緊緊的,仿佛要用盡這一生的力氣一般,直到她閉上眼睛,他那眼中的恐懼才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仿佛一隻困在牢籠之中的獸,瘋狂的吸允着她的唇瓣,拼盡全力的,用盡生命的,都還不夠,隻想這一生,就停止在這一吻之中,永遠停止……
她被迫的承受着他近乎野蠻的力道,心裏,卻蔓延開了一股凄迷與甜蜜,如果,這是她最後能夠給予他的,那麽老天,求你讓他滿足,讓她,沒有遺憾!
他們的呼吸都已經稀薄,可是他們都不願意放開彼此,北堂弦看着安七夕張紅的小臉,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抵着她的額頭,微喘,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霸道與蠻橫:“安七夕,我等着你,就在這等着你,你一定要給我出來,必須活着出來!”
安七夕目光迷離了夜色,水潤而晶瑩,輕聲的哼:“好!”
沒在猶豫,安七夕一把推開北堂弦,狠狠的喘了幾口氣,然後邁步,毫不遲疑的走進那漆黑的養心殿。
身後,北堂弦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安七夕挺的筆直的脊背,看着她最終消失在那扇門後,他披星戴月的身上立刻黯淡無關,孤立的伫立在這凄冷的蒼穹之下,蒼涼的氣息奏響了一曲暗夜哀傷!
養心殿内,漆黑一片,靜的可怕,安七夕步伐輕而緩慢,身側的雙手微微攥緊指尖發白,剛走了将近十幾步的時候,這漆黑的陌生的仿佛有無數妖魔鬼怪的房間裏忽地響起了一聲威嚴而陰沉的蒼老嗓音。
“安七夕,你可知罪?”
哒!安七夕的腳步嘎然而止,臉色募然一驚,心口急劇跳動,鎮定了一下心神,她清越而柔和的嗓音淡淡響起:“孫媳何罪之有?”
“哼!”威嚴的哼聲不悅的響起,刹那間,安七夕的耳邊響起了一連串的噗噗聲。
從安七夕的最前面上方有火光迅速蔓延,快速的點亮,詭異而震撼,刹那間整個漆黑的養心殿燈火通明,安七夕不能适應這強光的半眯着眼睛,頭上立刻響起了啪地一聲,而後皇上那陰沉的嗓音也随之而來。
“孫媳?何罪之有?你這不貞不詳之人也敢自稱是皇家的媳婦?你還敢問你自己何罪之有?”
安七夕眸子瞬間睜開,眸光毫不掩飾冷傲的向上看去,正前方,那高高的白玉梯台上一張鋪着黃金色錦緞的長桌後,一把寬一米的黃金龍椅上,滿身純黃色的皇帝高坐在其上,一手扶在龍椅的龍頭扶手之上,一手排在案牍之上,蒼老的臉上怒氣猶濃,微眯的眼睛銳利的散發着寒光。
這就是在盛怒之中的皇帝,以舉手投足間都霸氣威嚴,壓迫感十足,他高高在上,俯瞰着她,就仿佛俯瞰着一隻小小的螞蟻般,漫不經心,卻又不容置疑!
安七夕心中暗驚,卻絲毫不退步,目光冷傲,聲音冷清,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皇上容禀,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七夕明白,但七夕尚有疑問,皇上聖旨一下不給人任何反抗的機會,這樣武斷的聖旨一定是有鐵一般的證據來證明七夕就是失真之人了,那還請皇上明示給七夕看,隻要證據屬實,那七夕的腦袋給皇上砍,七夕絕無二話,死而無憾!”
“你是在質疑朕的命令?你憑什麽?憑北堂弦的寵愛嗎?你不要以爲北堂弦救了你就是喜歡你,你配嗎?”皇帝被安七夕一句話堵着心口發脹,卻隻能繞開這個話題,證據?哪有什麽證據?他派人去那個破廟看過,确實有打鬥過的痕迹,但并沒有什麽男女污穢的東西,可見安七夕的清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