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仿佛很輕松的拍拍手,拉風的撣撣衣袍,優雅的踱步而來,仿佛這不是一個氣氛嚴肅殺氣沖天的臨時戰場,而是他家後院一般的閑庭信步。
越來越近,周圍的士兵們不知爲何連連後退,自動給那男子讓出一條直通安七夕他們的大道,火光明亮的内場終于将男子的面容照亮。
男子二十左右歲,長發略顯淩亂,那雙鳳眸與北堂弦有四五分像,半眯着仿佛沒睡醒,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懶惰的感覺,他走到安七夕面前,紅唇微嘟,眉眼含笑,語氣卻是抱怨的:“小三嫂呀,本小王爺爲了幫你和三哥打壞人可是連最愛的覺都不睡了,等今天這仗打完了,你可得陪我一個覺!”
來人不是北堂烈還有誰!
安七夕忽地想笑,可這笑容中卻充滿苦澀與感激,她和這個北堂烈沒什麽太大的焦急,他能來幫自己顯然是看在北堂弦的面子上,可即便是這樣,她都感動到無以複加,所以也就忽略了他話裏的那些個暧昧。
她又怎麽會知道,北堂烈早就來了,在她剛剛豪言壯語的時候就到了,他在樹上貓着,聽到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還好他定力好,不然一定被吓死了!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發覺這女人也不是那麽不可取的,就是這份勇氣和智慧都夠令人喝一壺的了,然後,北堂烈怒了,這女人竟然能裝傻充愣騙他們是傻子!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哼哼,以後再和你玩!
安放一驚,這是做什麽?來了一個實例深不可測的綠眼睛,現在又來了一個烈王爺,北鶴王朝幾位當家王爺可全都到了!這個安七夕,不除掉還真是個禍害!
“烈王爺,你也要抗旨不尊嗎?”安放沉聲道,既然你們不識時務,那他就将你們一網打盡,依據抗旨不尊,就算皇上想保你們,可皇上怎麽堵住這天下悠悠之口呢?
“聖旨這東西吧,其實就是皇爺爺一句話的事,安放,你别和小王這叫喚,小王沒睡好覺火氣大,惹急了小王,小王上你家沒出閣的閨女的閨房去挨個睡!”
“你!”安放氣得臉瞬間鐵青,這北堂烈的話不是要毀了家裏那五個沒出嫁的女兒的清白嗎?真真是可恨!
夜空很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安七夕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目光,北堂弦也是眼中帶笑,北堂烈那活寶一看自己一言,效果甚好,連忙風騷的對着他們幾個挨個抱拳作揖,張揚的不得了!
“烈王爺别欺人太甚,老夫領旨辦事,你們這是在抗旨,是死罪!就算是皇親國戚皇上也一定不會輕饒的。”安放眼冒狼光,氣勢駭人。
“喲,安宰相火氣好大呀,在下剛來還沒站穩腳就被您這一串話給吓得手腳發抖呢,不知道在下此刻這樣算不算抗旨不尊呢?皇上又會給在下一個什麽罪名呢?”一道慵懶而冰冷的嗓音驟然在衆人上空響起。
緊接着,那戒備森嚴的城牆之上發生騷亂,空中飛人一般的接二連三的從上面掉下來士兵,刹那間,嚴陣以待戒備森嚴的城牆之上潰不成軍,亂作一團。
“何人再此放肆?不要命了嗎?來人啊,給老夫将這大膽賊子拿下!”安放驚怒交加,今日之事何止不順利,簡直是天災人禍,一出接着一出的,根本就不給他下手的機會。
“安放!你大膽!”上空那人忽然怒喝一聲,威嚴十足。
刹那間,樓台之上火光沖天,那人一身青藍錦緞,傲然而立在城牆之上,衣袍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長發肆意飛揚,他逆着火光,卻将身影拉扯的極端高大,仿佛天神一般的神異英勇。
他在那高高的城牆之上飛下,速度不快不慢,衣袂飄飄,姿态不凡,傲氣淩人,就如天神般從天而降,震撼人心!
剛一落地,安放看清那人後目光凝固,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在刹那間僵化,不可置信!
那人卻無視安放的反應,徑直向着安七夕走來,在她那驚豔崇拜與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寵溺綻放,露齒一笑道:“小七要不要我幫忙?不收你錢,回頭你陪我上山下河玩個幾天就行。”
凰子淵!竟然是凰子淵!安七夕簡直驚悚了,她到底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有這麽多四方豪傑來援助,這份情真切意重,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種被逼到絕境後又看見一道片光明的心情,簡直是,簡直是……爽歪歪了!
當四個男人,四個同樣偉岸不凡,天之驕子站在安七夕的身邊,當他們站在一起,面對四面八方的敵意殺機,一股沖沖天的豪氣忽然在安七夕的心底奔湧而至!
她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着安放那張血色全無的臉,心中忽然狂喜而邪惡的想要狂笑。
所以說呢,沒實力的漂亮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實力的漂亮女人身邊有一群鐵杆的,各個實力可怕又腹黑的男人們啊,安放,看你還牛x,這麽多大佬齊聚一堂,你在牛啊,你在放箭啊!
安七夕在心裏鄙視着安放,而安放也确實被這強勢而驚人的陣仗驚到了,他們,爲什麽會這樣維護那個一文不值的安七夕?
安放的臉色有多難看可想而知,他氣得渾身發抖,好不容易才在皇上那裏求來的機會,親自監督,誓要弄死那兩個害死他寶貝女兒的兇手,可是到頭來,站在那安七夕身邊的男人一個比一個來頭大,一個比一個難對付,這讓他幾乎喪失的理智刹那間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