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經上過戰場的鐵血漢子,基本都在第二線,因爲他們是國家的基本,有戰争,他們就是戰場上的魂!所以有狂傲的資本,在來之前他們沒有想過自己會動手,在來之後他們也沒有猶豫質疑過皇上的旨意。
但是,一切皆有變數,當他們在看到安七夕那倔強孤傲的一面,死咬着牙絕不喊痛的時候,堅強也驚世駭俗的給了他們最震撼的一幕的時候,他們便不能混過良心,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又勇敢和血性的女子!
他們是鐵骨铮铮的老兵,他們與北堂弦并肩作戰浴血殺敵過,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審視标準,一個懦弱無能的傻女人怎麽配得上他們那骁勇善戰智謀無匹的弦王爺?殺了也就殺了,但是剛剛安七夕所表現出來的那股狂傲血性,簡直震撼靈魂!這個世界的女子有幾人能如她這般,箭入體内不吭一聲?就這份冷靜堅強,就連他們這群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兵痞都不得不喊一句佩服!
于是,第二批箭,不約而同的稀稀落落,淩亂毫無氣勢,開始散架子了!完全的沒有一點軍人的準确度與标準!什麽玩意,簡直就是……有氣無力,死瞎子射出去的!
有些箭矢甚至還沒到半空中就落了下去,有些是到了北堂弦的身邊,但是卻仿佛長眼睛了一般,看見北堂弦就自己掉落在地上,凋零的箭雨再沒有了第一批箭雨那山崩地裂呼嘯而來的驚人氣勢!
安放是何等人物,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他幾乎抓狂,他将這種狀況完全想成了是這群老兵軍人懼怕北堂弦的威名,和北堂弦一起上過戰場,自然感情不一樣,指望着他們來殺了對面那兩個人,那還不如他自己來!
“都沒吃飯嗎?滾到後面去,再來一批,給我放!”安放怒吼着,目眦欲裂的瞪着那群在他身後的軍人,可是那群軍人全都一臉嚴肅的後退,完全無視了這個當朝宰相。
怪就怪安放怒極攻心,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自己是文成,權傾朝野,而他身後這群人是武将,文武被他弄得本就是當朝對立,和他文臣本就互看互不順眼,對他陰奉陽違都算給他面子,面子都給你了,你還想要裏子?有多遠滾多遠吧,老子們不伺候了!
于是更加可笑的事情發生了,北堂弦和安七夕壓力大減,正疑惑的時候,第三批箭雨迎面而來,可是這群兵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了軍人們第二批箭裏面的放水程度可謂是大的驚人,于是這群小兵就想,上過戰場的軍人一定比他們厲害,比他們有遠見,他們既然不約而同的放水,那就證明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們沒注意到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這麽做一定是有好處的!于是,小兵們就想啊,這麽多人一起放箭我不盡力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好吧,确實沒問題,但問題在于有這種想法的又何止一人?
于是,第三批箭比第二批箭放水的還要邪乎,這次不是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是連吃奶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們放出去的箭矢基本都沒有抵達北堂弦的位置,就掉落了,隻有那麽爲數不多一批箭射來,但足夠北堂弦應付了。
這場面,絕對的驚悚!小兵們徹底傻眼了,軍人們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安放臉都綠了,就連北堂雲,都被這舉世罕見的一幕給震驚了!
安放狂怒的轉身大吼:“你們都不要腦袋了麽?爲皇上辦事竟然敢不用心,一個個都活夠了嗎?就你們,信不信老夫一句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安放是真被氣急了,這群小王八蛋,明擺了是要跟着那群上過戰場的老兵的步伐走,完全無視他這個宰相大人啊!該死,全都該死!要不是他宰相的身份擺在這,他真恨不得一聲怒吼震死這群人!
小兵們被吓得噤若寒蟬,安七夕剛開始還奇怪這箭怎麽越射越沒有威力了?此刻聽到安放的怒吼,和北堂弦那輕蔑的卻隐帶狂傲的冷笑,安七夕心中一亮,立刻嬌吼道:“各位士兵兄弟,我安七夕知道你們今日在這裏圍殺我是聖上旨意,你們有旨在身爲皇上辦事,我無話可說,也不怨恨你們,但是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隻要讓我弄清楚了,就算死,我安七夕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全場靜默,針落有聲!
什麽情況?這安七夕是那個傻王妃吧?她叫他們什麽?士兵兄弟?衆人驚悚了!一個王妃叫你兄弟,不驚悚的幾乎都被吓死了,這王妃什麽邏輯?果然是腦子有問題!
但是箭矢都停頓了下來,就連安放都是一陣錯愕,不明白這個裝傻充愣的安七夕又要耍什麽花樣。
北堂雲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被北堂弦抱在懷中的安七夕,忽然覺得這小丫頭的每一句話都不同尋常,聽上去是理解這群士兵,可是這其中一定還有後話,這樣以退爲進的方法,不管效果如何,從一個小丫頭口中出來,都可見這丫頭心機之深。
“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沒錯,可是我想知道,我安七夕做錯什麽了?皇上一聲令下我就要低頭被他砍,還不能反駁?請最起碼給我一個正确的理由吧?我很笨,所以我不清楚這樣算不算濫殺無辜?人們不是都說皇上是明君嗎?明君就這樣不問青紅皂白的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