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然後手指在半空中畫圈圈,四周的花瓣也随着安七夕的動作而轉圈圈,她雙手一起伸出,雙臂展開,一種柔軟的線條流暢了她優美玲珑的身形,兩隻手都在半空中旋轉,兩邊都有缤紛的花瓣,漸漸的,花瓣凝聚的越來越多,隐隐的組成了兩個直徑約有二十厘米的花團。
安七夕興緻很高,笑臉都泛着紅暈,小心翼翼的将兩個花團融合在一起,花團慢慢融合,周圍梨花掉落的越來越快,紛紛揚揚的圍繞着安七夕,瑰麗的絢爛殘陽給這些潔白的花瓣染上色彩,渲染成缤紛多姿的光芒,這一幕,看上去神奇而又令人驚豔!
她手中的花團越來越大,漸漸的她雙臂展開才能支持起這個大家夥,安七夕越玩越後悔,完蛋了,這怎麽停下來啊?越來越大,停不下來,她都有可能被這些花團給壓死!
北堂弦震驚的看着這一幕,會武之人能夠做出安七夕這種隔空吸物并不奇怪,可是安七夕她會武功嗎?她會武功會不會太奇怪?一個從小不受寵的女兒,一個從小被欺負的女兒,哪有機會學武功?
北堂弦想到了她的母親,那個武學世家藏龍山莊的大小姐蕭雅,也許是她交給安七夕武功的?可是蕭雅消失的那年安七夕才幾歲?她能學會多少?就算她天資聰穎,沒有了人悉心教導她又能記得多少?
可是看着此刻安七夕那快樂的笑顔,慵懶的眸子晶亮晶亮的,輕松自得的樣子,北堂弦所有的疑問頃刻間煙消雲散,不管什麽原因,不管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隐情,最起碼夕兒是開心的,這就夠了!
北堂弦緊鎖的眉宇緩緩松開,冰冷的目光中有溫柔漸漸融合了一股深不可探的寵溺,靜靜的看着安七夕。
管家滿腦門子官司,連呼吸都快停止了,王妃……王妃,她她她……她竟然是會武功的嗎?他偷偷看了眼王爺,可沒想到,一直多疑冷酷的王爺,此刻臉上竟然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那麽的……溫柔?
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管家秉着不能讓聖旨久等的好心,不得不出聲提醒看得縱容的北堂弦:“王爺,要趕緊了,耽誤了接旨可是大不敬的。”
他一開口,就驚動了全神貫注的安七夕,安七夕一驚,手中那個巨大的花團想也不想的就扔了出去,沒有了花團阻礙她的視線,她一下子就看見不遠處一身白衣的北堂弦,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安七夕的腦袋轟地一聲炸開,完全不知所措了。
北堂弦都看見了!老天!要怎麽解釋這在她眼中很神奇,也許在他眼中很奇怪的一幕?安七夕忽然不敢看北堂弦,低着頭,老老實實的站在梨樹旁,雙手背後,像個被罰站的小學生。
北堂弦劍眉緊蹙,安七夕不安的表現令他的心口有種被人揍了一拳的感覺,卻又抓不住人發洩不出來而悶悶的,他沒好氣的橫了眼管家,管家連忙低頭,嘴角卻在偷笑,北堂弦俊臉有點繃不住更顯冷酷了。
可是忽然,他驚呼一聲:“閃開!”身形已經飓風一般對着安七夕飛去。
安七夕此刻也感覺到了什麽,前所未有的感覺,她目光嗖地向頭頂看去,卻見那個剛才被她扔開的巨大花團已經掉落,眼看就要砸在她的腦袋上。
不會吧,這麽衰!
濃郁的香氣從天而降,對面卻忽地映入一抹矯健挺拔的身影,他面如世上最精緻的雕塑,他眼如星空中最璀璨的繁星,他薄唇緊抿出一條嚴峻的弧度,他淩厲的眉角柔和她眼中的緊張,他,風一般而來,擁她入懷,那一刻,他們之間是密不可分的!
“唔!”安七夕被北堂弦猛烈的速度壓抑的踉跄幾步,腳下一頓,後背就是大樹,但預想的鈍疼沒有傳來,一個天旋地轉的擁抱,她跌落進了一具陌生而熟悉的強壯懷抱,鼻端萦繞着他獨特的淡淡清香,頭頂上他磁性而低緩的甘醇笑音。
一切,都美好的夢幻,不切實際!
巨大的花團被北堂弦一掌擊碎,紛紛揚揚又密集的花瓣刹那間分散開來,鋪天蓋地的落在二人的頭頂身上,是馥郁而纏綿悱恻的耀眼浪漫。
安七夕擡頭,目光又刹那間的茫然,看着北堂弦嘴角那抹來不去散去的自嘲笑容,她腦袋一熱急忙說道:“怎麽了?是不是撞疼了?我可沒讓你過來!”
“是啊,剛才那一瞬間,我忘記了那隻是一團沒有任何殺傷力的花瓣而已……”可是因爲那是你,站在那的是你,所以任何的危機我都不可能在掉以輕心!北堂弦心裏想着,卻沒說出口,隻是嘴角的笑意有點自嘲。
安七夕也沒有注意他的自嘲,急急忙忙的想要站起來,邊連聲問他:“很疼嗎?”
北堂弦卻不讓她動,用力的箍住她柔軟的腰,眼神戲虐,嘴上卻沒好氣的道:“小沒良心的,我是爲了誰?”
“我又沒讓你來。”她明顯底氣不足,嘀嘀咕咕,嘴角卻總也管不住的想要翹起。
安七夕臉更熱了,有點不知所措,又是這樣,有時這種語氣,又是這種眼神,她慌忙的不敢看他,雙手推在他的胸口,額頭上是他沉穩而平緩的呼吸,心裏面不可抑制的有種酸酸甜甜的感覺在四處亂撞,撞得她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