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弦抱着昏昏欲睡的安七夕坐在一匹駿馬之上,站在遠處的瘋癫之上,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酷嘲弄,勒緊馬缰掉頭就走,空氣中還殘留着北堂弦那溫柔的嗓音殘酷話語:“夕兒,這天下間凡傷害你的,我一定……”
殺到,一個不留!
東邊天空泛白,西邊黑藍星空淡薄,繁星轉換,眨眼間已見東方緩緩升起一輪日光美好,那一夜,在這甯靜而美好的天際下翻過,新的一頁,新的篇章再次來到!
嗒嗒嗒地馬蹄聲呼嘯而至,有力矯健的聲音在安靜的晨曦格外響亮。
“旭日,停下!”清冽的嗓音低沉而性感,是故意緩和壓抑的音調,聲音裏卻掩藏不住的張揚着愉悅輕松。
神駿的黑色大馬,疾行的馬蹄驟然停住,前蹄向高揚起一個令人驚豔的高度,卻又仿佛能夠控制力道般的輕盈放下,打了一個不算響亮的馬鼻,滿身烏黑光亮毛發的它,四肢強健而充滿爆發力,目光炯炯,卻做出如此溫順的動作,實在令人驚歎!
北堂弦大手輕輕拍了拍旭日的脖子,他一身風塵,淺白色中衣的他看上去更顯精神,一頭烏黑長發滑過那性感的脖頸越過那寬厚的肩頭,最後停在那包裹在衣服下的勁腰之上,黑色的發白色的衣,洋洋灑灑,在東方那一輪初升的如害羞女孩臉頰的紅暈金色日光下,如一幅水墨畫般,清新亮眼,肆意而張揚着意氣風發的狷狂。
他鳳眸低垂,濃密的睫毛翹起一彎美麗的弧度,悄悄洩露了他眼底那抹含蓄的戀愛,本來習慣薄冷緊抿的雙唇,此刻微微翹起一抹微笑,蠱惑人心的美好,目光癡迷的看着懷中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安七夕。
隻是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又看見安七夕臉上的傷,他鳳眸中冷光彌漫,殺氣畢現。憐愛的抱起安七夕,利落的下馬,管家急忙迎上來,看見王爺抱着一個紫色的嬌小身體,一顆擔憂的心終于放下,剛要開口卻被北堂弦制止住,管家明了的牽了旭日離開。
北堂弦抱着安七夕回到他的房間,他現在對安七夕的房間有種抗拒,仿佛那裏是不安全的,輕輕将她放進自己的床榻之上,她滿身鮮血,披頭散發,實在沒有任何美感,可是北堂弦卻沒有絲毫嫌棄之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紅腫的臉頰,滿眼心疼。
“王爺,禦醫已經來了,要不要現在就給王妃診治?”老管家輕聲問道。
“讓丫鬟進來給王妃梳洗一下,輕點,别弄疼王妃。”北堂弦輕聲吩咐。
不一會,三名丫鬟恭敬的魚貫而入,想要着手将安七夕污濁的衣服脫下來,卻不想弄疼了睡夢中的安七夕,她急促的低呼一聲,有些轉醒。丫鬟們吓得撲通一聲跪下,卻不敢開口求饒,隻是瑟瑟發抖。
北堂弦面色忽地冷俊下來,低喝一聲:“滾出去!”
丫鬟們如蒙大赦,立刻又魚貫而出。
“夕兒,你哪裏疼?”北堂弦親手給她脫衣服,輕聲詢問,語氣是不自覺的溫柔,可他的眸光在雙手觸碰到安七夕的身體的時候就已經變暗,隐隐的帶了點壓抑的情緒。
安七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好一會才找到焦距,看清面前是北堂弦,不知怎麽的,一顆緊張的心瞬間就放松,迷迷糊糊的,抱怨的話脫口而出,是不易察覺的撒嬌:“哪裏都疼,全身疼,真的好疼,北北……”
安七夕說道這,忽然停住,一雙眯眯着的貓眼叽裏咕噜的亂轉,嘟着唇糯糯的說道:“北北抱抱,抱抱小七就不痛了。”
還是一副七八歲小朋友的語氣模樣,嬌裏嬌氣的,雖然此刻的她臉被打成了豬頭,但是那并不影響一個本身就是美人的她撒嬌,可是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這樣毫無忌憚,毫不猶豫的撒嬌她竟然對着北堂弦說出來了?
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似乎一夜之間有什麽不同了,也似乎昨夜北堂弦在她床上耳邊說的那些話太過令她震撼,以至于,她的心裏竟然升騰起一股對北堂弦的憐惜。
憐惜這個男人的寂寞,憐惜這個男人的孤獨,憐惜這個男人的僞裝冷漠,他這麽努力的得到别人的認可,小小年紀也沒有了父母,他一定特别的孤獨,也許他也有恐懼的!
這樣想着,安七夕看着北堂弦的目光更加柔和,這個男人讓她覺得有了依靠,也許他會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所以,她默認了心裏那股奇怪的感覺,放縱的讓它在心裏肆意生長,讓那感覺驅使着她看着北堂弦就有種酸酸甜甜的滿足感。
北堂弦眉眼帶笑,雖然不明顯,但是在他那千年寒冰的冷俊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可是極其不易的,安七夕眼睛直直的看着,又想起了昨夜他們抵着額頭信任微笑的一幕,不知怎麽的臉就有些發熱,她連忙垂下眼簾,心裏暗自慶幸,還好此刻她的臉是腫着的,不然讓北堂弦知道自己看着他竟然臉紅了,還不一定被他怎麽取笑呢。
可是她一顆心怦怦直跳,有點慌亂的感覺。這感覺她從未有過,前世也沒有過,她有些心慌,這是怎麽了?驚吓過度,吓出心髒病了?不會這麽悲催吧!
北堂弦可不知道她小腦袋裏的那些奇思怪想,一把将她拉進懷抱,大手利落的剝掉她污濁的血衣,一邊低聲的咬牙切齒卻又充滿歎息和不滿的道:“小妮子,你還要瞞我多久?真當你的演技天下無敵了?七歲稚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