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淩厲刀鋒洶湧襲來,那人靈巧躲過,一個側身間,安七夕看清了他的側臉,隻是這一個側臉她卻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夜空!竟然是夜空!
那緊繃的側臉依然無法掩蓋他俊美的側部線條,流暢而光滑,火光将他的臉上投下一抹朦胧的陰影,那高挺的鼻梁更顯突兀,深邃的眸子也細緻了棱角的優美,緊抿的唇勾着邪魅的弧度,卻是嗜血兇殘的!
北堂弦感受到安七夕的驚訝于錯愕,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一直在等他,等他接近你身邊才敢動,夕兒,有這樣的人在你身邊,你說,我該不該懲罰你?”
冰冷的語氣,磁性到低迷的嗓音,溫熱的氣息,糾纏在她敏感的耳朵上,刺激着她薄嫩的肌膚,帶來一片陌生的顫栗,讓她有種想要躲開的沖動。
耳邊不可控制的回響起夜空那日的話,他說‘不認識就重新認識,以後安七夕的生命裏必須有夜空的存在!七七有夜空,再不會孤單,再沒有人可以傷害七七了,相信我,以後,安七夕的身邊總有我在!’
一股莫名的感動夾雜着陌生的悲涼湧上心頭,不可抑制的顫抖,他做到了,他真的在,那麽剛才在破廟裏幾次三番救她的也是他麽?北堂弦怎麽會和夜空在一起?
根本沒有時間給安七夕多想,北堂弦已經抱起安七夕站起來,在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刀光劍影。
夜空和凰子淵對戰黑衣人,黑衣人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退到了懸崖邊上,這邊北堂弦抱着安七夕,他們的身後是依然被綁着的安初一,他們面前是爲數不多的黑衣人,黑衣人面前是夜空與北堂弦。
此刻,黑衣人是被包圍的!
他們舉着刀心在顫栗,目光陰狠而懼怕的看着前後三人,不約而同的又将目光看向已經呆愣在一旁的安放,希望這個時候主子爺可以救下他們!
安七夕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們,最後将目光轉向安放,那個人面獸心的老家夥,此刻正滿臉悲怆的看着渾身是血的安初一,顫抖着腳步,仿佛很懼怕一般,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朝着安初一走去。
安七夕勾着北堂弦脖頸的雙手緊緊攥緊,目光中是駭人的恨意與怒火,全身緊繃,緊咬着下唇,強忍着怒火。
她不明白,同樣是女兒,爲什麽差距會這麽大?安初一是安放的心頭肉掌中寶,那麽她呢?如果不疼愛她就一直将她以往在角落裏,爲什麽還要不停的折磨她,摧殘她,陷害她呢?這是當父親會做出來的事情嗎?爲什麽安放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好像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呢?
北堂弦一樣目光冷酷,可是其中的嘲弄是掩藏不住的,他看着面前的幾個人俨然已經當成了死人,敢傷害他的夕兒,還敢威脅他,很好,他鳳眸微眯,眼中危險的光芒駭人而緻命的危險,薄唇上是一抹魅惑人心的殘佞笑容。
“别殺他們,留活口,本王要好好的‘招待他們’。”北堂弦冰冷的嗓音在這如水流淌的夜裏仿若鍍上一層薄冰,刺骨的冰冷!
那個先前對北堂弦提出要求的男人一聽北堂弦的話,全身一僵,豁然轉頭看着北堂弦,目露駭然之色,無意間瞥向北堂弦懷中的安七夕,心中蔓延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在他懷中,誰說不般配?她懂他的心思,明白他的用意,就仿佛,他們之間是心有靈犀的,不需要言語就明白一樣,安七夕,北堂弦,兩個在他們眼中天差地别的人,此刻他站在那裏,懷中抱着嬌小的她,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與般配,就仿若天造地設。
他們之間沒有距離,誰說北堂弦是愛安初一的?如果愛,怎麽可能那麽毫不留情的傷害?如果愛,怎麽可能抱着的是安七夕而不是她安初一?
男人此刻才明白,原來都是主子爺和大小姐的一廂情願,他們的自私不知害了他們自己,反而還讓他和兄弟們即将喪命!一種不甘與怨恨在心底徒然炸開,他如同瘋了一般,快速的襲向安初一的所在,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也不一定會死的,最起碼主子爺是真的在乎安初一的不是嗎?也許隻要死死抓住安初一,他們就有活命的機會,畢竟主子爺是他們的主子,不會真的放任他們不管的吧?
安放腳步蹒跚的走向安初一,目光通紅,心中大恨又大痛,所有的算計計劃竟然因爲北堂弦的軟硬不吃,出其不意的極端手段而滿盤皆輸,無疾而終,最後還讓他的一一受到傷害,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讓安放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那所謂的意氣風發紅光滿面此刻全都不再屬于他。
然而就在這種令他悲憤狂怒的時候,他手中養的那些狗,竟然又做出了一個令他心驚膽顫吐血三升的事情。
黑衣人快速的竄到安初一的身邊,散發着森白寒光的長刀架在了安初一那細嫩脆弱的脖頸上,黑衣人整個人藏在安初一的身後,威脅的話語随着他猙獰的嗓音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都不準動!誰在敢動我就殺了這個小賤人!”
所有的計劃都不包括他們會死,安放并沒有告訴他們這個計劃會失敗,不,是慘敗!他們還有家人,還有理想,所以他們不能死,他不能死,兄弟們也不能死!
“你敢!”安放徹底爆發,怒吼一聲,如同徹底發狂的野獸,那一聲響如洪鍾,在靜谧的夜裏久久回響,震耳欲聾!
安放雙目通紅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狗,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麽名字,不過不要緊,他不會放過他的,竟然敢用安初一來要挾他!他滿身煞氣,心中卻并沒有太大的緊張,他還不認爲他的手下敢傷害他的女兒!但是這個人他也一定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