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蒼天,他要怎麽忍耐?他怎麽忍耐的下去?他的夕兒,身體那麽柔弱,肌膚那麽柔嫩,怎麽可能承受得住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如此狠辣的毒手!北堂弦幾乎崩潰,全身都僵硬,眼中隻有那個殺手再度擡起的手,北堂弦的腳不受控制的踏出一步,踏出今晚第一次慌亂的腳步!
“唔!”細微的痛吟聲響起,虛弱的,但卻是真實的。
北堂弦的腳步僵硬,目光中狂喜湧現,愣愣的看着安七夕披頭散發的小腦袋慢慢的擡起來,而旁邊那人也放下了手退到一旁。
安七夕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滿口血腥,奶奶的,一定又是安初一那個惡毒的女人打她,剛才折磨她到暈過去,現在又來打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僵硬着擡頭,剛要開口大罵,卻忽然發現四周的場景全都變了,周圍冷氣逼人,周圍火光漫天,以至于,不是周圍的前方十幾米處,她也能清晰的看到有個人的存在。
那人一身暗紫色長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神秘挺拔,他雙手背後,猶如一顆挺拔的松,帶着那一身傲骨與孤冷,即便是在這樣凄冷的寒夜中依然有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被風吹得飄擺不定的火光偶爾照亮他的臉龐,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精緻的五官,深邃的瞳孔中有點點亮光閃爍,看不清的真實存在,依然是冷酷緊抿的薄唇,他還是他,一如既往的桀骜,一如既往的狷狂,也一如既往的……冷酷!
安七夕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遠處,心中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感,就算天再黑,可隻要他在她周邊,她就會一眼看到他,不需要言語,不需要挑明,不需要尋找,她就是知道!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屈辱和委屈,驚恐與迷茫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全部煙消雲散,她的眼中隻有他,他就是光明,帶給她希望。
她凝望着他,似乎一切都靜止了,沒有哭泣,沒有呼喊,沒有驚恐的求救,不喜不悲,不怨不恨,隻是那樣平靜的看着他,可就是這一眼,也許會被淹沒在夜色下的目光,在北堂弦的眼中卻震撼人心的美麗,璀璨奪目的明亮!
她能看見他,就如同他在黑暗中第一眼就捕獲了她的身影一般,同樣不需要言語的修飾,他們一樣的默契,就算隻是遙遠的凝望着彼此,就算他們之間還有距離,可是這一眼,在沒了那些距離,他們目光膠着隻有彼此才懂得喜悅與溫暖,看似平凡,看似平淡,可有一種叫做脈脈深情的東西在這目光中彙聚,凝固,再不可分割!
從他的眼中傳遞到她的心中,是安心的溫暖,從她的眼中流淌到他的四肢百害,是溫柔的牽絆!
安初一看不清北堂弦的表情,可是她看得清身邊安七夕那癡纏着北堂弦身影的目光,她心中的怒火與醋意幾乎将她淹沒,她怨恨的瞪着安七夕,又惡狠狠的瞪了眼一旁的黑衣男子。
“弦王爺是真的不憐香惜玉嗎?這王妃怎麽說也是您明媒正娶的,還有您能否認您曾經愛過安初一嗎?你沒有機會再考慮了,給我答案,不答應的話,這兩個小妞勢必會死一個!到時候弦王爺可别後悔!”男人陰狠的說道。
“誰告訴你安初一是本王心愛的女人?她是宰相安放的心頭肉還差不多,你找錯人了,至于那個……傻子,她确實是本王的王妃,可是那又怎樣?天下的女人多的是,死了這一個還有更多,而且都是更好的,你,抓了兩個對本王最沒威脅的人!”北堂弦的語調忽然輕松無比,甚至還帶着看戲似的戲虐調侃,仿佛那個綁架者做了多麽愚蠢的一件事情。
可是誰能知道,他掩藏在流雲袖下的大手已經緊緊的握成拳,上面青色的脈絡根根條條清晰可見,他看見了,也看清了,他的夕兒,那張嬌嫩如花的小臉上竟然滿是鮮血!
到底怎麽了?他們到底對夕兒做了什麽?
“弦!”安初一慘叫一聲,她沒想到北堂弦竟然會這麽無情的說出這種話,他們曾經不是很相愛麽?他每個月總會來看她幾次的,有什麽好東西也都會想着她,他會用溫柔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怎麽會不愛自己?不會的!都是假的,他一定是在騙人!
“弦,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都是安七夕,要不是她我早就嫁給你了,弦,你答應他們吧,你不一定會輸的啊,我們以後在一起,我一定好好愛你,弦,救救我,我真的好怕!”安初一哭哭啼啼的不停的叫。
好怕?她的聲音裏哪有一點點驚恐的樣子,反而像是在撒潑一般的惹人厭!
北堂弦挑眉,目光冷然的從他臉上滑過,又深深的看着安七夕,他的女人,雖然滿身狼狽鮮血,卻難掩那其中的貴氣柔美,她淡定的站在那裏,一直看着他,依然的不吵不鬧,他能夠感覺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她的目光看不見,卻仿佛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面頰一般,溫柔而貼心。北堂弦隻覺得身上的戾氣都沒那麽重了。
“北堂弦!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的不在乎這兩個女人?好,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不在乎的下場!”男人徹底抓狂了,一把捏住安七夕的下巴,将她的腦袋擡高,對她露出了一個毒如蛇蠍的冷笑,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