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裏的恨意是明顯而真切的,北堂弦甚至能感覺得到他滿身的殺氣,即便是黑夜,可是他那雙眼中的憎恨依然存在,而且強烈。
北堂弦劍眉緊蹙,形狀優美的唇瓣已經民成一條冷酷的細線,眸光暗沉,心裏忽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煩躁,他語氣冷冽地說道:“本王沒時間聽你那些仇恨來源,你要如何?”
男子聞言大拍手掌,陰森得道:“王爺快人快語,那我也不浪費時間了,小人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想要找王爺報仇恐怕再過十年也是無望的,但是小人貴在知道利用自己的長處,那就是——卑鄙!”
雖然看不清北堂弦的臉色,可是北堂弦身上那越來越危險的氣息他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知道自己惹怒了北堂弦,那人反而很高興似的大聲說道:“小人想和王爺玩個遊戲,若小人赢了,王爺必須自斷一臂,從此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小人絕不再打擾王爺和王爺的人。當然王爺的女人小人也會完璧歸趙,但若王爺輸了……”
北堂弦依然不發一言,隻是冷冷的看着那人,仿佛他說的話和自己無關一般。
自斷一臂?北堂弦薄唇終于勾起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卻是如此陰森,如此邪惡,如此兇殘!想讓他自斷一臂,隻怕你活不到看見他自斷一臂的那一天了!
“如若王爺輸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這兩個女人中間,必須有一人承擔王爺的過失……被扔下這萬丈深淵!”男人的話忽地拔高,有些扭曲與瘋狂:“王爺意下如何?”
他挑釁的看着北堂弦,仿佛已經認定北堂弦會答應般,也仿佛已經看見北堂弦的左右爲難,心中猖狂的大笑,主子爺就是睿智無敵,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北堂弦,不管成不成功他們都沒有絲毫損失,最後都隻會令北堂弦折辱,讓安七夕喪命,然後保證安初一嫁給北堂弦!
真是一招妙計!安初一嫁入皇室,北堂弦又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隻要安初一生下皇子,再加上主子爺手中的十萬大軍,揮兵直上奪取皇權指日可待!
北堂弦冷冷的看着男人,清冽的嗓音幽幽響起,優雅而魅惑,卻陰寒駭人:“你爲什麽認爲本王會答應你?本王從不受任何人的逼迫,以前不會,以後不會,現在,更不會!”
呃!
男人終于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堂弦那忽明忽暗的身影,北堂弦不受逼迫這一點主子爺可沒想到,就連他們也沒想到,此刻他真的有些疑惑了,主子爺一再的說北堂弦心中是有安初一的,可這麽冷傲的北堂弦,這麽絕情的話,會是有情之人能說出來的?
“你别忘了,你心愛的女人和王妃都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将她們都殺了?”男人強硬的低吼道。
“就憑你?”北堂弦的聲音裏不屑與嘲弄明顯,他早就感覺到四周有異動,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必須要讓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敵人全都滾出來,他才好一網打盡!
“對付弦王爺當然不能就憑我自己,那豈不是對弦王爺的不敬!都出來!”男人被北堂弦的語氣刺激了,剛一吼完,就一揮手,四周忽地出現十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手握長刀,寒夜中锃亮的長刀閃爍着嗜血的光芒,他們将安七夕和安初一圍住,每一個動作都利落敏捷,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每個人身上都帶着一股蕭殺血氣。
北堂弦的臉刹那間陰沉的徹底,幾乎與這夜色融合,滿身的殺機瘋狂湧現,卻在下一瞬耳朵一顫,所有的殺氣消散無形。
黑衣男人緊緊的凝視着看不清容顔的北堂弦,獰笑道:“這次王爺還有什麽話好說?我就想王爺應該不會這麽不憐香惜玉吧,這王妃雖然是個傻子,但是長得不錯,外界可是傳言王爺很寵愛王妃的呢,如果王爺不想看着王妃受苦,還是答應小人吧。”
“你覺得本王會屈服在你們這群蝦兵蟹将的手中?”北堂弦站在凜冽寒風中,聲音冷的如冰,眸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安七夕的方向,她的身邊有六個殺手,劍眉緊蹙,他如何能在第一時間好發無傷的救下夕兒?
黑衣男人仿佛被北堂弦的油鹽不盡軟硬不吃給激怒了,剛要怒吼,卻忽地一愣,停下腳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安初一,安初一眼神瞥了眼被他們打昏迷的安七夕,眼神狠毒陰森。
男人明白了安初一的意思,心下發狠,冷笑道:“既然王爺這麽不憐香惜玉,那小人也就更不用客氣了,來人啊,将咱們尊貴的弦王妃叫醒!”
“是!”有人領命,殺氣凜然的大吼一聲,惡狼一般的撲向安七夕,擡起手臂狠狠一巴掌如閃電般的打在安七夕的側臉上。
啪地一聲,在這靜谧的冷夜中格外響亮。
北堂弦目眦欲裂,那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仿佛滾燙的鐵錘,狠狠的砸在了他柔軟的心房上般,烈火焚燒般的灼熱,肝膽具顫的鈍痛!
他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額角青筋暴跳,脖子上的血管也凸起,一鼓一鼓的仿佛随時都有可能爆炸開來一般,輕顫的身體在凄迷的夜色下仿佛也是不堪一擊的脆弱!他雙目通紅的僅僅凝望着安七夕,心口是無法呼吸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