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性多疑,細細琢磨,安七夕也已經回神,一臉怯意的看着安放,身子靠近安放,小手怯怯的伸出想要抓住安放的衣袖,七歲的孩子,回到七歲的記憶,想要表現的不認識自己的‘老爹’那是很可笑的。
她看起來很懼怕安放,又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模樣,可憐兮兮小心翼翼,卻更讓人們眼眶發熱,心中憤怒。
這安放還真是‘教女有方’,竟然讓自己的女兒都這樣懼怕他!
“爹……爹,小七要救北北,你救救我的北北吧,爹爹最厲害啦,全天下爹爹是最厲害的!”安七夕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以令房中各位聽清。
話一出口,安放臉色就是一變,冰冷的氣息瞬間蔓延到整個房間,安放能夠感覺到皇帝身上的威壓與憤怒,眼底都紅了,想也不想的一揮手,力道大的将嬌小的安七夕甩了出去,口中怒喝道:“修的胡言亂語!老夫怎麽養了你這個愚昧無知的女兒!”
“小心!”凰子淵瞳孔緊縮,腳下生風,追逐安七夕而去。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隻見鬼面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衆人驚悚萬分的刹那,安七夕已經穩穩落在他懷中。在所有人沒有留意的時候,安七夕飛快的在鬼面耳邊輕聲道:“救他,不然我要你命!”鬼面的身體一陣僵硬。
安七夕仿佛受了很大的驚吓一般,好半晌才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又立馬用那白嫩的小手捂住嘴巴,驚恐的看着臉色鐵青的安放,抽抽噎噎的磕巴道:“爹爹,對不起,小七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不要罵我……”
斷斷續續的話卻令衆人心頭一顫,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憐愛,但看向安放的目光卻帶着鄙夷與冷酷。這個宰相竟然經常虐待幼女嗎?
“安放!你放肆!”凰子淵陰冷的怒喝道,擋在安七夕身側,背後的大手攥成拳頭。
安放眼中也是懊惱,斜眼看狼眼面色陰沉的可怕的皇帝,更是恨不得掐死安七夕,怎麽這個死丫頭一出現他的忍功就全部打破了?而且接連在皇上面前出錯,一定要弄死這個死丫頭!
“皇……凰先生,老夫是否放肆,您沒資格來喝斥吧?”安放臉皮一陣陰笑,略帶諷刺的看着凰子淵。
“他沒有,那朕有沒有?”皇帝終于忍不住怒喝一聲,一股怒火強壓不住終于釋放,威嚴十足的呵斥道:“來人!安放以下犯上,目無尊卑,桀骜不馴,重打三十大闆,閉門思過一月,罰俸一年,若再敢不思悔改以下犯上,休怪朕手下無情!拖出去!”
皇帝這一連串的懲罰讓衆人全部驚呆了,多少年了,皇帝一直忍耐着安放,可是安放這不要臉的老東西竟然得寸進尺,他可能忘記了,皇權就是皇權,哪怕你手握重兵也不可能淩駕于皇權之上!
皇帝這個時候發怒,很有深意啊,借着維護皇家兒媳來警告安放,最有趣的是安放受罰竟然是因爲冒犯了親生女兒,再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
“皇上?”安放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麽不給他面子,一時驚愕。皇上卻不予理會。
安七夕剛剛站穩,就看見安放對着她投來一抹陰狠至極的目光,安七夕卻一副驚恐的樣子,哆哆嗦嗦的又開口道:“皇上你不要打爹爹好不好?爹爹他真的好厲害的,他的身邊有會飛的人哦,小七見過的,爹爹說過誰不聽話就……‘殺!殺!殺!’”
安七夕無知單純的話讓安放再也忍不住的暴喝起來:“逆女!你亂說什麽?老夫身邊怎麽可能有什麽會飛之人?老夫何時說過那些勞什子的話?”
安放暴跳如雷的樣子在衆人眼中,簡直就是惱羞成怒,一個心理年齡和智商都是七歲的孩童,一個是令人防不勝防的老狐狸,衆人會相信誰?不言而喻。童言無忌,而且還是眸光純淨清澈如水的弦王妃說的,他們自然相信弦王妃。
單從這一句話中,衆人就已經脊背發寒,而皇帝更是眼底陰森冷酷,一直找不到安放身邊養殺手死士的證據,此刻竟然被他女兒說出來了。安放啊安放,你親手将你這個癡傻的女兒送進侯門,你可知有朝一日你可能會敗在她的口中?
而安七夕完全一臉懵懂驚恐,心底卻冷笑不止,沒錯,她就是胡說,可是有些人偏偏就相信這謊話,比如多疑猜忌的皇帝?她是沒有勢力,但她太懂借勢打人的好處,它可以讓一無所有的她,借助皇權的力量,收拾一切對她不利的人!
安七夕跑到皇上面前,真誠的懇求道:“皇上,求求你不要打我爹爹,挨打好疼的,小七好怕。”
皇帝眼光深沉的看着安七夕那張純淨的俏臉,驟然爽朗大笑起來,揚聲道:“安放啊,你有個好女兒啊,這種時候還爲你求情,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而且朕的話已經出口就不會收回,拖出去!”
安放臉都抽筋了,滿眼狂怒憎恨!好女兒?可真是好女兒,每一句話都把他往死裏逼呢!
“皇上,如果你一定要打爹爹,小七可不可以幫爹爹保管他的東西?别打壞了!”安七夕又怯怯的出聲,一副很擔憂的樣子。
皇帝一愣,旋即眼放精光的看了眼安放手中緊握的盒子,嘴角忍不住的擴散,聲音果斷:“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