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弦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顔上他朝思暮想到撕心裂肺的臉,他的懲罰瞬間而至,那虛弱的力氣強行按下安七夕的小腦袋,依然的霸道與狂傲!
“唔!”四片唇瓣相觸的刹那,炙熱的氣息從北堂弦的鼻息唇之間傳遞,奔湧而來。
安七夕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從哽咽的喉嚨伸出發出一道柔弱的嗚咽,一股股酥麻的仿若電流的觸感從北堂弦滾燙的唇間傳來,酥麻了她的大腦與身體,讓她忘記了掙紮與思考。
那一吻,純淨的不帶任何情與欲,隻是柔軟的唇瓣相抵,他的唇間有說不出的溫柔呵護,輕輕磨蹭的唇瓣帶着眷戀與缱绻,戀戀不舍又小心翼翼,仿佛怕弄傷了她一般,呵護至極的溫熱輕柔是這個狂傲霸道冷酷男人從未展現的一面!
可那一吻,卻給安七夕帶來了發自靈魂的驚顫!一直顫抖到心底!
他口中的小乖是誰?是……安初一麽?爲什麽她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痛,連呼吸都好費力,好糾結!酸澀的眼眶醞釀着更加酸澀的味道,在本來甜蜜的口腔中彌漫,酸楚,一刹那淹沒了她。
難道……她安七夕真的注定永遠都是安初一的代替品?
安七夕雙手緊握,緊咬着貝齒,微微想要掙紮,腰間腦後的大手卻仿若驚吓了般的用力抱緊她,唇上的力道加重,他滾燙的氣息灼熱了安七夕的神經,不再反抗,這麽滾燙的他,她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從炙熱漸漸冰冷嗎?她要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幫到北堂弦?
“小乖,别怕,弦哥哥抱抱小乖,小乖要永遠陪着弦哥哥,陪着我……”北堂弦沙啞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冷漠甘醇,反而多了一抹濃情溫柔,抵在安七夕的唇齒間,輕柔的呢喃,仿佛在誘哄着最心愛的寶貝!
安七夕瞳孔緊縮,臉上風雲變幻,心中忽地豁然開朗!他口中的小乖難道不是安初一?而是……安七夕麽?她記得安七夕頗破舊的小床上隐秘的刻着‘弦哥哥’三個字!
匆匆而來的腳步聲紛紛進入,卻都嘎然間失去聲音,愣愣的看着珠簾後面那兩個親昵在一起,親吻,擁抱的人。
橘紅的殘陽洋洋灑灑的籠罩在他們身上,看不清的朦胧卻更加的美好夢幻,北堂弦側臉的唇邊帶着令人驚豔的妖冶笑容,安七夕側臉的濃密睫毛上還沾有晶瑩剔透,在落日的光芒下閃爍着瑩潤光輝的淚珠。
他們相依相偎,他們眼中隻有彼此,這一刻,他們仿佛被卷進了一幅濃墨重彩的畫中,詩情畫意,鹣鲽情深,那一眼的凝望,無關情愛,隻淺淺流淌脈脈溫情,便已鑲嵌金銀畫框,鍍鉻成爲世界毀滅前的璀璨永恒!
疾行而來的老皇帝眼眶濕潤,被眼前這一幅神仙眷侶般如詩如畫的戀人打動,就連初聽眼線來報皇宮中出現一名神醫,瞬間治愈凰子淵傷口的激動心情都被眼前這幅醉人畫卷磨平。
患難見真情!即便他們相忘七年之久,即便如今物是人非,即便他已忘卻她,她已癡傻無知,他們之間那年少兒時最最純粹的朦胧愛戀依然固執的牽連着兩個人,在最最艱難的時候,他們想念牽挂不舍的永遠隻是彼此!
這樣的感情,是融入骨髓,刻進心髒,混入血液的,又豈是有心之人的一時暗害就能擱淺淡忘的?
皇帝日潤的渾濁眸子忽地淩厲的瞥了眼身旁面色陰沉的安放,多年來壓抑的怒火此刻膨脹,如果不是一直沒有有力的證據,他又豈會依然縱容這老匹夫?
凰子淵見到這一幕,心口有說不出的苦悶嫉妒,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跳,若是抱着她的人是他,那該有多好!
北堂雲眯着眼睛,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一幕,暗自将衆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心裏卻留意着困住北堂烈後,在一旁雕塑一般的鬼面。父皇急着趕來,一定是想請這個神秘莫測的鬼面給北堂弦醫治,他絕不能讓那人給北堂弦醫治。
北堂雲眼神一暗,給身後大批近衛軍首領一個隐晦的眼神,那身穿铠甲的首領立刻一揚手,大量近衛軍訓練有素的從窗子門口湧入寬敞房間,将鬼面團團包圍,劍拔弩張的嚴峻氣氛瞬間打破了那一幅美好甯靜的畫面!
鬼面雖然帶着一張鬼面,但是那一身散漫的氣息驟然巨變,滿身陰寒,面具下的眸光是陰森的犀利,那張鬼面仿佛嘲弄一般的乜斜着官兵!
“誰準你們進來的?還不退下!”老皇帝眼神毒辣,也知道像鬼面這種高深莫測的江湖之人最厭煩威脅,當即怒喝!眸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眼觀鼻的北堂雲。
鬼面冷冰冰的看着迅速退出的士兵,二話不說那隻白淨的不似人手的大手一伸一收,一名身穿盔甲的将領甚至沒來得及慘叫就已經斷氣。
蔑視!赤裸裸的對皇族帝王的蔑視!
若沒有真本事,若沒有能夠來去自如的手段,誰敢這樣蔑視當今天子?
一時間,士兵嚴陣以待膽戰驚心,北堂雲眼神詭異變換,老皇帝面色也有些不悅,而安放,卻是臉色大變!
安放一雙虎目震驚的看着鬼面,變幻莫測的臉迅速恢複沉着,隻是那雙眼卻警惕而閃過懼意。
顯然,鬼面人也看見了安放,他看向安放,隻是帶着鬼面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冷哼一聲,剛要開口,安放一個警告的目光投去,鬼面下意識的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