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日光從門外穿透,那抹紫色身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氣打得一個趔趄,狼狽的摔倒在地,清脆的巴掌聲震得她耳膜生疼,她錯愕當場,墨發遮擋住她陰晴不定的臉,連她眼中那股突如其來的嗜血冷冽也被遮擋的密不透風!
門外的四個男人顯然也沒想到安初一竟然會動粗!他們剛剛正在與林莫允寒暄,對于多年未見的朋友,他們不能夠忽視,所以他們忽視了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安初一,可誰知道這個女人她竟然這麽粗俗?動粗罵人?
“賤人!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克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害父親被皇上訓斥罰俸祿,搶走我的弦,現在還敢害他生死不知,你怎麽不去死!”安初一較好的面容此刻鐵青而扭曲。痛心疾首的訓斥着安七夕,高高在上,一雙精緻的眸子裏是别人看不見的陰狠與快意!
都怪這個賤人,要不是她,爹爹怎麽會被皇上訓斥?她早就憋了一口氣,今日正好是表哥林莫允班師回朝,從小最疼愛自己的表哥回來,她終于找到了進宮的理由!安七夕,今日她一定要讓你顔面無存!
安七夕被打火氣已經不小,此刻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在這裏對她叫嚣斥責,她安初一憑什麽?安七夕逆着光腦袋揚的高高的,冰冷而邪佞的眸光直直的瞪着安初一,那一眼仿若冰淩中暗藏的刀鋒,安初一全身一凜,甚至不敢與之觸碰,腳下也是後退兩步。
安初一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大叫起來:“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你根本不是傻子!”
安七夕此刻恨不得上去撕爛這個賤女人的嘴,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的觸碰到屋外的人時,她還是硬生生的忍住,她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隻是放在地面上的雙手攥的緊緊的。
安七夕全身在地面上縮成一團,驚恐的往後退,企圖靠近北堂弦,淩亂的喊着求饒的話,驚慌失措的樣子不論是誰看見都會忍不住心疼。
“你裝什麽裝?一個不貞的人還敢嫁進皇家,弦一定沒有碰你,你這麽肮髒,還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玩……”
“住口!”北堂烈本就相信安七夕是個傻子,此刻見安初一竟然這樣虐待、怒罵、侮辱自己的妹妹,他隻覺得三哥曾經瞎了眼了,安初一絕對是個惡毒之人,一股怒火哽在胸口怒喝一聲,怒視安初一喝道:“大膽賤人,竟敢在皇宮重地咆哮撒潑,污蔑皇室中人,來人啊,給本王拉下去重大二十大闆!”
安初一被北堂烈一喊驚覺自己失言,後悔不疊又聽見北堂烈要打自己,臉上一白,眸光楚楚可憐的看向一旁一身銀色铠甲的高大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違背自己。
果然,林莫允眸色一遍,沉穩得臉上出現些許不愉,陽剛的臉龐冷淡了許多,一手托着頭盔,嘩地單膝跪地,聲若沉重玄鐵,一股軍人的蕭殺與铮铮傲骨油然體現:“烈王爺,莫将鬥膽請王爺恕罪,念初一年小不懂事,饒了家表妹。”
他的話語不加任何修飾,直白的近乎威脅,卻有股子傲氣與狷狂。
安七夕心中冷笑,年紀小?能小過她?這人是個瞎子麽?
北堂雲眯起眼,似笑非笑的道:“林将軍這是在幹預皇室親王的決定?”
林莫允在争奪皇位站位的大臣中是中立派,但卻與北堂弦走得更近,隻因爲與北堂弦一起馳騁戰場,浴血奮戰,患難的兄弟自然偏袒頗多,所以他對北堂雲沒什麽感覺,于是傲然回答:“莫将不敢,但莫将要保家表妹,這話即便放在皇上面前莫将也是這麽說!”
這就是軍人,不會拐彎抹角,直白而生硬!
“安七夕不是你表妹嗎?你的兩個表妹吵架,若隻能保一個,你保安初一,還是安七夕?”凰子淵冷森森的插上一句,眸光玩味。
林莫允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安七夕的‘不檢點’安初一曾經多次在信中提到,他對這個沒什麽印象的安七夕自然沒有好感,于是昂首沉聲,毫不猶豫的道:“莫将保安初一!”
話音一落,在場衆人面色皆變,誰還看不出來,這耿直鐵血的林将軍是愛上自家表妹了。一時間三個男人暗自思量。
安七夕挑眉,這家夥什麽來路?
北堂雲顔色變換,奪皇位最終的兵權,安家有十萬大軍,而這個林莫允手中也是有十萬大軍,若他與安家結親……北堂雲的眸色風雲變幻,林莫允必須争取過來!
安初一驕傲的斜睨了安七夕一眼,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可是忽地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徹底擊碎安初一臉上驕傲的神色。
“本王的夕兒自然不用别人來保!”嘶啞的聲線卻猶如泰山一般壓頂而來,誰也不能忽視其中的自信與威嚴。
安七夕滿心的怒氣與委屈,在聽見這道猶如恍如隔世的聲音的刹那,淚如雨下。她募然轉身,隻見珠簾後面的床上北堂弦忽然半坐起身,蒼白的面容在日光下蒙上一層柔和,深邃的眸子中山衆人看不懂得複雜。
北堂弦一手撐在床沿上,一手對着跌坐在地的安七夕伸出,無視任何人,沙啞而深情地笑道:“夕兒,過來!”
安七夕如矯捷的兔,可愛的爬起來,一下子撲進北堂弦的懷抱不肯擡頭,隻爲掩藏眼中那冰冷徹骨的寒冷,聲音嬌弱惶恐的哭喊着:“北北,小七好疼,壞女人欺負小七。”
安初一,你現在不是又想得到北堂弦了麽?那她就要讓你嘗嘗想要而得不到的痛苦,她會将你對她所作的一切加倍還給你。北堂弦,她也要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