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不是要捏死她把?下巴要碎了!該死的,爲什麽她還是不能動不能說話?
劍眉緊蹙,北堂弦霍地站起來,高大挺拔的身軀立刻将嬌小的安七夕籠罩在他強勢的陰影中,他青筋暴跳的大手僅一隻就輕松将她捏起,她整個人懸空與他對視,脖子都幾乎被拽掉了!
“不說麽?很好,安宰相果然是好手段,找了一個不怕死的來應對本王。”北堂弦語氣陰森的可怕,整個人如同暴怒的獅子,又似出鞘的寶劍,寒光肆意,鋒芒畢露!
砰地一聲,他将安七夕狠狠的甩開,連一句廢話都欠奉,大笑着轉身大步離去,隻是他的背影在燭火的拉扯中顯得格外的凄涼與悲怆,笑聲中也充滿憤怒與苦澀。
淵,我信她……
耳邊還回蕩着自己信誓旦旦的話,那麽信任,那麽滿足,然而,到頭來,自己卻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北堂弦那夜的笑聲響了很久,傳了很遠,卻令人噤若寒蟬!
安七夕小可憐被率的頭暈眼花,身體撞在牆面上,骨頭幾乎都要摔碎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暈過去。
暈死之前,她想,該死的北堂弦,原來本小姐還挺同情你的,沒想到你這麽狠,本小姐詛咒你一輩子不能和相愛之人在一起!
月光如水,緩緩灑下,潺潺流水不曾停止,翠綠竹林中狂風飛卷,劍氣逼人,殺機四伏,演繹着一場沒有血腥的刀光劍影。
“喲,新娘官大人欲求不滿還是精力過剩?不抱着你的美嬌娘紅浪翻滾卻跑來這裏砍竹洩憤,真是難得一見啊。”邪魅的調侃聲響起,一身白衣飄飄風流倜傥的凰子淵一手拿着酒壇一面招搖而來。
話裏酸溜溜的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他真是該死的見鬼了,今日第一次失眠,竟然有種想去闖兄弟洞房的沖動,眼前一遍遍閃現着那驚鴻一瞥,胸臆間充斥着留戀着她軟軟香香的嬌軀,該死的!莫不是着魔了?怎麽總是想着兄弟的女人?
北堂弦募然停下瘋狂劍法,眸光銳冷而犀利的看向凰子淵,整個人如同千年寒冰出世,血淋淋的演繹着生人勿進的正解。
緩緩站直身,胸口依然隐隐作痛,撕裂一般的流淌着鮮血,目光中寵溺不在,溫柔不在,隻剩下徹骨的寒冷與殘酷,遙望月光,他語氣嘶啞而無力:“一個女人爲什麽愛上一個男人?又爲什麽抛下一個男人?”
凰子淵一愣,第一次見到這麽深沉‘有詩意’的北堂弦,總覺得哪裏不對,輕啜一口烈酒,他懶懶的道:“能讓女人愛上男人的不外乎權勢,金錢,相貌,而讓這個女人離開這個男人的原因,當然是這個悲劇的男人失去了這一切!至于真愛,那是傳說中的存在。”
他無心的話,卻不曾想讓北堂弦混沌痛苦的心與靈台劃開一道光明,整個人醍醐灌頂全身一震。卻忍不住的更加心痛。
是啊,這些他都擁有,而他的一個謊言就失去了這一切,然後,她就毫不猶豫的遠離了他,甚至找人替嫁,而那個人竟然還是她的親妹妹,安初一,這麽狠心手辣,自私無情的你,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善良天真的你麽?
北堂弦臉上仿佛蒙上一層薄冰,看着石桌上那一份薄薄的資料,厭惡到極點,那上面一字不漏的記述着白天安家後堂發生的一切……
腳步沉重的離開,北堂弦心中的恨狂猛地燃燒,眼中迸發着嗜血殺機,忽地對着洞房飛奔而去。
凰子淵一臉沉思,拿起桌上的紙張,入眼的字令他臉色大變,而後眼中變幻萬千,一個可怕的念頭控制不住的繁生。
她不是北堂弦要娶得女人,她不是安初一,她叫安七夕,北堂弦不愛她,那麽他能不能……
砰地一聲,強橫的力道将厚實的房門一腳踹開,木屑紛飛。
北堂弦身着那刺眼而嘲諷的鮮紅喜服,帶着滿身刺骨寒意再次踏進新房,而房間裏此刻已經是一片灰暗,安七夕還可憐的暈倒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北堂弦滿眼的恨意,羞辱和被背叛的痛,讓他此刻恨不得滅了這個代替品。身影一閃來到安七夕身邊,薄冷唇瓣勾起一抹嗜血弧度,冷聲道:“來人。”
門外腳步聲四起,兩個睡眼朦胧的婢女恭敬的走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弄一桶冷水來,好好伺候你們的‘新王妃’。”新王妃被他咬的極重,有種恨不得将她吞下去的狠戾。北堂弦銳冷的眸光在寒夜下流竄,帶着令人毛悚然的森寒。
那兩個奴婢這才看見倒在角落裏的新娘,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快速應聲而出,他們不明白前一刻還歡歡喜喜的王爺,下一刻怎麽就将新王妃弄得死去活來了呢?
潑!
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全部澆在安七夕的身上頭頂,死人也能給激活了。她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渾渾噩噩的小腦袋終于清醒一點,全身刺骨的痛扁第一時間找上來,讓她控制不住的呻吟出聲。
那聲音弱的跟貓兒似的,卻讓北堂弦一顆充滿怒火的心更加劇烈燃燒起來,裝柔弱麽?安家,以爲用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兒來代替安初一就能打發自己了麽?他們将他的一顆心當作什麽?将他的身份當作什麽?安初一,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