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夕強忍住刺痛的下巴,依然裝出一臉茫然無知。那麽柔嫩的肌膚一定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捏青了。早晚姑奶奶會報複回來的,醜女人你給她等着!
不過她說的什麽第一美人是什麽意思?短命的娘?還有她這張臉很美嗎?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呢,關鍵是她居住的地方設施太差,連盆水都欠奉,這次洗澡還是半個月來的第一次呢。
“你幹什麽?要捏死她讓你的女兒去代替初一嫁給那廢物麽?”三老婆譏諷的開口,二老婆猛地放手,心有餘悸,她女兒可是要嫁給貴族的,怎麽能嫁給那個廢物?
鮮紅刺眼的喜帕落在沉重的金冠上,遮擋住一切她看不懂與厭惡的目光,直到此刻她放心的顫動雙眼,下巴好痛,那個該死的老女人。
她整個人是被人背起來的,耳邊絮絮叨叨的念着什麽亂七八糟的繁雜詞句,經過每一處都有人們恭維讨好的賀喜聲,她覺得這段路漫長的緻命,心中有慌張亦有釋然。
來到這半個月,她從未出過府邸,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如果能夠離開宰相府這個人人視她爲敵的地方,那,也未嘗不是另一個開始。
隻不過,據說弦王爺與安初一青梅竹馬,恩愛非常,她不敢想象當那個男人看到自己歡喜娶得的新娘不是心中那人時,會不會遷怒無辜的她呢?
密長睫毛輕顫,眼下一剪看不清的情緒,爲今之計,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死活,都在天命!
相府大門前,長長的迎親隊伍看不到邊,一台台嫁妝披紅挂彩的被擡出,聲勢壯觀,一台台彩禮也被擡進,紅光交錯,熱鬧非凡,看得衆人驚歎連連,果然是财大氣粗啊!就連這觀禮一出都這麽震撼。
沒有喜轎,有的是那輛代表了皇權的尊貴馬車,足夠坐八人而不擁擠的馬車外面是金色車壁圍繞,上面金光流轉,每一寸光芒的照射都彰顯着尊貴不凡,車頂有一顆鵝蛋夜明珠裝點,四匹殷紅大馬并駕齊驅,各個脖戴金鈴铛,腳踩金馬蹄,神駿異常。
衆人屏息以待,想要看看他們那位戰神王爺是不是真的不能行動了?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馬車到了門口裏面就沒動靜了,直到相府内喜婆背着一身紅金相襯頭戴喜帕的新娘出來,那馬車終于有動靜。
金色車簾被一隻白玉大手撩起,陽光下,車簾打開,一抹純白身影霍地鑽出,就那樣沐浴着陽光,慵懶的,滿足的伸了個放縱的懶腰,整個身體都被打開,一頭烏黑的墨發在陽光下散發着魔魅的光澤。
白玉臉龐五官精緻的仿若宮廷畫師着手中的傑出畫作,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輕眯打量着那個被背着一動不動的紅衣身影,绯色唇瓣微微勾起,身如鬼魅般的襲向她。
衆人隻覺得呼吸都被這如詩如畫的美景剝奪了,那樣嫡仙似的男人,白衣如雪黑發似墨,陽光都成爲他的背景,一舉一動都牽動着人們的神經。
相府大門内偷看的小姐們個個目瞪口呆,一顆芳心撲通撲通亂跳,她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也不過就是北堂弦,那還是在兩年前,面前這個男人一樣美的讓她們神魂颠倒!
凰子淵卻不管衆人的眼神,一把将喜婆背上的安七夕抱在懷中,在衆人驚呼中他愉悅的勾起绯色唇瓣,懷中較小的身軀柔軟的不可思議,那一縷清幽卻濃烈的清香讓他忍不住的深嗅幾下,胸臆間就被這淡淡的梨花香而填滿,甜甜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安初一,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麽安靜的女人,而且味道這麽好聞,吃起來一定不錯,凰子淵甚至不知道自己罪惡的雙手有意無意的揉捏了懷中嬌軀幾下,隻覺得手掌的綿軟讓他有點……不想放手!
難怪能讓弦神魂颠倒廢寝忘食死心塌地呢,隻一個抱滿懷就讓人有些心猿意馬了,果然是個尤物啊!
舉步向馬車走去,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将安七夕一把扔進了馬車内,然,就那一刹那,喜帕翻轉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安七夕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臉蛋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映入他銳利如隼的眸中。
隻那一眼,他僵硬在原地,雙手還保持着抛物的動作,一顆風流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下,不是因爲他窺見了喜帕下那張絕世容顔,亦不是因那張美麗容顔而驚歎,實在是因爲他看見了那張嬌俏小臉上氣鼓鼓,牙癢癢,又無可奈何的可愛表情。
凰子淵從沒想過,第一眼見到安初一不是在一天後而是現在,那雙靈動的貓眼内包含了怒氣和水霧,卻一點也不讓人生厭,反而覺得純真可愛的返樸歸真,令人想要親近。
這……就是北堂弦心心念念的可人麽?真是這小尤物……怎麽就讓那小子碰到了呢?
胸腔溢出前所未有的愉悅笑音,他臉上得笑顔因爲她那抹薄怒嗔癡而真誠許多,然後對着周圍繼續傻眼的衆人露齒一笑,拱手道:“感謝各位的觀禮了,新娘子弦王爺就接走了,你們趕緊找地方喝酒去吧!”話音落,他親自駕着馬車呼嘯離去。
這,真是一場,與衆不同的接親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