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紅衣少女猛然擡起臉,一張略施粉黛的絕美嬌顔便應入人眼,那雙水眸紅腫而充滿震驚,還有離奇的痛,半晌終是哆嗦着唇瓣垂下頭去,默默落淚。
不嫁給他,那她還能家給誰呢?她的一生,最愛最愛的那個男人,他的冷酷,他的柔情,他的不爲人知,他的包容忍耐,那些都該是屬于她的啊,可是爲什麽?她親親苦苦的等了兩年,等來的卻是他這一生都将再難站起,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如同廢人!
她不相信,可是爹爹的暗衛一定不會謊報,據說他今天來迎親都是坐馬車來的,而不是當初承諾那樣騎着汗血寶馬,載着她——回家!回他們的家!
她怎麽甘心?她這一生的夢想就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她要那無上冠冕,要那鳳後權杖,要那睥睨天下的超然感,要萬物臣服在她的腳下,曾經,她以爲他能給予她這些,可是在他變成廢人的時候,他就剝奪了她獲得這一切的權利!
雙手緊緊攥緊,她不甘心,不要就這樣嫁給他,爹爹曾說過‘做大事不能兒女情長,要利用一切成就自己!’所以她忽略心底那一絲絲的恐懼與隐隐作痛,收住眼淚,蓦然擡頭,聲磐石:“我不嫁!我不要嫁給一個廢人!”
北堂弦,即便你再好,你在愛她,可你以改變不了你成爲廢人的事實,這一生,你都将與那金光寶座無緣,是你自己放棄了她,不是她放棄了你!
話音一出,全場震驚!
就連堂内角落裏那一團白白的嬌小身影,都忍不住從與周公的纏綿中醒來,貓一樣的瞳子輕眯,一副無精打采的白癡樣,髒髒的小嘴有一抹不屑的弧度,看向安初一的目光裏是不爲人知的鄙夷。
她最看不起這樣的女人了,人家有前途就死皮賴臉的追,人家落馬政治前途要嗝屁了,就毫不猶豫的一腳将人踹開,簡直……簡直是個女禽獸!
安放也是一愣,旋即目光變換,最終終于是在衆人驚恐與了然中哈哈大笑起來,健步如飛的來到安初一面前,一把拉起她愛憐的輕拍她的肩膀,聲如洪鍾:“好,好!不愧是我安放的女兒,就是要有這份膽魄,敢踹皇子,這天下間除了我女兒還有誰敢?哈哈!”
“爹爹您不怪女兒太任性麽?我若不嫁豈不是剝了皇家顔面,皇上那……”安初一很糾結,很擔心皇上一怒之下來個滿門抄斬。
“哼,怕什麽?你忘了爹手裏有什麽東西了?再說,誰說安家不嫁女兒了?”安放的話再次讓噤若寒蟬的妻女們驚大了眼睛,隻見他目光陰鹜的看了一旁角落裏那團白影,唇邊綻放一抹詭異笑容,指着白影輕聲道:“我安放的女兒哪個不是人間絕色?即便是癡兒也是最美的!是不是呀,七夕?”
那抹白影全身一僵,在衆人鄙夷的目光中戰戰兢兢的縮了縮,點點亂蓬蓬的小腦袋,一副驚恐模樣,可誰能看見,她掩藏在雙臂下的小嘴上那抹冷魅鄙夷的弧度?
“爹的意思是……”安初一睜大了眼睛,其他姐妹卻暗中松了口氣。隻要不是讓他們嫁給那個廢物王爺就好!他曾經是她們心中的神,她們嫉妒安初一的好運得到北堂弦的青睐,但是此刻,他們生怕自己會嫁給北堂弦。但如果是那個癡兒嫁過去,幾個人相視一笑,隻是那笑嘲諷而幸災樂禍。
廢物配傻子,天生一對!
“七夕,爲父多愛你,給你找了一個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你也要感謝你姐姐,是她的謙讓才成就了你的好運氣,來人啊,帶七小姐下去梳妝,吉時快到了。”安放一副假仁假義的說完,大手一揮,甚至不問一下安七夕的意見,直接讓她代替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嫁給一個廢物!
安七夕是被兩個人拎走的,直到被好幾個醜陋的肥婆扒光光按在水裏她腦子還有點短路,這是腫麽了?她不過是才剛穿越過來半個月,怎麽就被人當代替品便宜貨清倉處理了呢?
安七夕很想破口大罵,但她發不出聲音,很想把腿就走,但她動彈不了。她悲催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被傳說中的某種神奇的手法點穴了!
點穴!多麽遙不可及,可是此刻她像個木乃伊一樣被七八個大嬸上下其手卻不能反抗,她招誰惹誰了?被該死的男人背叛,被該死的男人的情婦弄死,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北鶴王朝,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國度。可是她降落的這個身子的前主人在她靈魂附體醒來前還是個傻子白癡。
這悲劇的,簡直是……蒼天無眼啊!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事實,她終于安分,并且暗中尋找回到現代的方法,可是沒什麽發現,最大的收獲就是有點樂趣,這裏的人不管誰都要欺負她一下,誰讓‘她’以前是傻子呢?
可她重生了,她就不能被人欺負,于是,她經常半夜三更裝個鬼吓個人,弄得那些欺負她的人個個膽戰心驚,她想着,做個傻子也不錯,最起碼可以什麽都不用懂,不用被人懷疑,從此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哪知道好日子還沒嘗到甜頭,那便宜老爹竟然和那愛慕虛榮的女人狼狽爲奸,将她清倉處理清倉賣了,作爲代替品丢給了那個據說第一美男的廢物王爺。
她這命——怎麽就那麽波折不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