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突然想問這件事?”趙澈問,心中有一絲戒備,他怕肖雪知道這件事,上一次他和紫衣侯說他和肖雪的問題時,紫衣侯說,夫妻之間最可貴的是信任和坦誠,若是他相信皇後對他一切坦白,他也坦白地對皇後吧。趙澈并不是想坦然,隻是不知道爲何,下意識不想她知道這件事。
他成親後,偶爾也會思念雲不悔,然而,他卻比誰都清楚,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肖雪,他要負責一生的人也是肖雪,他今生最重要的人也是肖雪。
肖雪是可人的女子,美麗又可愛,如此愛他,哄他開心,他這輩子都沒經曆過這樣的愛,沒人對他向肖雪對他這般好,所以趙澈很清楚,肖雪在他心裏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但他不知道,這名女子重要到什麽程度,他爲了她,不想和北郡撕破臉皮,費了許多财力物力,隻是不想肖雪恨他,北郡出了問題,他瞞着肖雪,隻是不想肖雪擔憂。他也從不去想是不是肖雪背叛了他,他相信一個人就會徹底地相信,無條件地相信,如肖雪愛他一樣。
如今怕肖雪知道,他不知道哪一部分占據最重要的,他隻是不想她知道。
“你啊。”趙澈說,肖雪撐着頭,笑吟吟地看着趙澈,輕輕搖頭,“你我成親的時候,你都三十六歲了,怎麽會沒有喜歡的女子呢,說吧,别欺騙我。”
趙澈想說謊話,可他對謊話真的不在行,于是斟酌了一下,含糊說,“有過。”
“多少?”肖雪又問。
趙澈更不知道怎麽回答了,隻要如實說,“一位。”
肖雪雖然早就知道,聽趙澈這麽說,心中難免也有傷痛,這麽多年,隻有一位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說明這女子對他而言多麽重要。
“隻有一位,看來影響深遠啊。”肖雪有些吃味地說,故意流露出傷痛的表情,已不算故意,隻是她克制住沒露出嫉妒來,她是有點難過。
嫉妒雲不悔在趙澈心中的位置。
她記得肖冰曾經說過,雲不悔是雲瑤夫人,當初就是她在趙王背後給予經濟支持,所以趙王才能招兵買馬,成就了今天的皇上,她是趙澈背後的女子,給予趙澈很多幫助,趙澈喜歡她,愛她,敬重她,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總是難忘的。
這麽一想,心中就好受一些。
她又有些惋惜,當初遇上他的人,不是她,若是她,她也會想方設法幫助他,隻要趙王需要她,她就會全力以赴。
“雪兒,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今後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不是旁人。”趙澈說,冷硬的聲音也難得多出幾分溫柔,“你别多想了。”
“我沒多想啊。”肖雪笑眯眯地看着趙澈,趙澈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肖雪說,“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點遇上你就好,或者說當年遇上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死纏爛打和你一起回軍營,如果那時候我死纏爛打,估計我都成爲趙王妃多少年了,你也不會喜歡别的女子了。”
趙澈想了想,他認識雲不悔比肖雪早,然而真正喜歡雲不悔認識的第二年,且感覺并不算很深,若是當年他和肖雪相遇的時候,她真的死纏爛打,可能他和肖雪早就是夫妻。他是喜歡肖雪的,她這樣的性子,當年又是那麽的活潑,開朗,讨人喜歡,帶在身邊樂趣當然不少,他的生活也不會如此枯燥。
愛上肖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然而,肖雪隻是惋惜,他也隻是心想罷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很美妙的,他曾經喜歡過,并不想忘卻這樣的感覺。雲不悔于他而言,的确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哪怕不是愛情,也是很深刻的友誼,他們如今還是夥伴,相互給予方便。
他和她之間是一種特殊的聯系。
肖雪和雲不悔對他的意義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兒,他也沒想那麽多,隻是他可以明确,如今他想在一起的人是肖雪,并非雲不悔。
他不想傷害雲不悔,更舍不得傷肖雪的心,他變得小心翼翼,怕說錯了話讓她會錯了意,他也學會了道歉,認低,若是以前,他絕不會如此。
所以肖雪對他而言,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當年怎麽沒對我死纏爛打?”趙澈笑問,“你要在甯州的時候就纏上我,說不定我真帶上你,你這麽可愛,又那麽美麗,古靈精怪,就算我不願意帶着你,你也會想辦法讓我帶着你。說不定,你很早就是趙王妃。”
“是啊,我當年怎麽就那麽蠢呢,竟然回北郡了,還相信哥哥的話。哥哥說等我滿十八歲,如果我還沒改變心意,他就和你說,結果他騙我。”肖雪說得憤憤不平,“大哥和慕白哥哥當初就聯合要對付你,所以我回到北郡說要嫁給你,哥哥自然不願意,所以就卑鄙地騙我。”
趙澈錯愕,“回到北郡就說要嫁給我?”
“是啊。”肖雪點頭,說起當年的事情,臉上帶着幾分癡迷的幸福,“當年我回到北郡就和哥哥說,我要嫁給趙王,哥哥就不允許,一直騙我,我也相信了他,我一直都很信哥哥的,後來你當了皇帝,我才知道哥哥騙了我。我想過要去甯州找你,可我答應了哥哥,不能反悔。我一名路過北郡的女子說你喜歡多才多藝的女子,所以我就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皇上,我真的不喜歡這些東西。我每天都去茶樓聽說書人說你的故事,贊美你的,我會給很多賞錢,诽謗你的,我會讓他們哭爹喊娘,那時候日子過得很沉悶了,天天想見你,可你卻不知道我是誰。”